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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休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他运起全身内力与李念尘硬碰硬正面一击,强行逼退李念尘,闪身到了莫子玉身边,铁链挥动,只听半空中响起一片“叮当”之声,火星迸溅,竟是被他把林琢飞来的数个石子尽数挡下来了,然后他转过身,关切道:“少主可还好?”
莫子玉咬牙道:“无妨。”
李念尘与陈长休对了一掌,凌空翻出,半空中他已卸去了陈长休的大力,轻飘飘落在了林琢身后,大笑道:“怎么,老家伙怕了?”
陈长休面上怒意一闪而过,他本想再去好好教训一番李念尘,只是在刚刚的交手中就知道李念尘武功并不弱,而他又要顾及自家少主,难免分心,很难全力以赴,对面那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扔石子的功夫也是神出鬼没,以一敌二,陈长休没有信心获胜。
莫子玉此刻也恢复了理智,他拦住了作势要再度冲过去的陈长休,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李念尘背后的那抹倩影,平静道:“今天是我唐突了,不过,等你们李家那老头出了事,素影你迟早会求到我的。”
莫子玉声音不大,只有李念尘隐约听到了他的话,变色道:“你说什么?”
陈长休皱眉,断然道:“公子慎言!”莫子玉自知失言,连忙闭嘴不再多说,冷笑两声,带着一众手下走了,旁边围观众人见没有好戏可看,也纷纷都散了,李念尘站在原地,紧紧地锁起了眉头,拼命地回想刚刚莫子玉到底在说什么。
李素影娇呼一声,扑到李念尘身上,兴奋道:“大哥你好厉害,连狂风剑派的陈长休都不是你的对手!”
李念尘被她一打岔,也就不再去想莫子玉之前所说的了,他哈哈一笑道:“我这点武功,不值一提,哪里能和师兄他们比啊……”
李素影一皱眉,示威地一哼,斜睨道:“就凭他?”
李念尘轻喝一声:“素影!”
李素影这才吐了吐舌头,在她看来,弹指神通虽然精妙,不过是一种巧劲手法罢了,也就林琢这种身体孱弱的书生用用,又怎么能和李念尘刚刚展露的高绝武功比?
李念尘只得再向林琢笑笑,以示抱歉,林琢摇摇头,示意无妨,随即问道:“走吧。”
李念尘点点头,却不防李素影忽然问道:“喂,你们去哪里?”
李念尘犹豫了一下,他看了林琢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于是说道:“我们要去长乐坊找卓帮主。”
李素影很是意外,她眼珠一转,问道:“你们找卓帮主有事?”
李念尘肃然道:“是有大事,宫主亲自交代下来的。”
李素影欢呼雀跃:“太好了,我也要去。”
李念尘脸色一变,低声呵斥:“你这不是胡闹吗?”
李素影委屈道:“哪有,都说了长乐帮的陈长老是我师父了,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怪想他的。”
李念尘对自己这个妹妹素来没有办法拒绝只好无奈道:“好吧,看你在家闷了这么久,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李素影嫣然一笑,光彩照人,显然是闷得久了。
长乐帮的地盘是在明华城南区,长乐坊就在那里,那里各大江湖势力犬牙交错,寸土寸金。而李宅在北区,这里多以良善人家居多,从此处去往长乐坊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一路上李素影就如同她这个年纪的其他少女一样,拉着李念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把李念尘吵得头晕眼花,又不好责骂,只得苦笑,看看林琢,林琢却是看着两旁风景,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兄妹两人走了一段路,途中说了些话,想起当年两人都一心想着学的绝世武功,行侠仗义,如今也算是江湖儿女了,想起童真岁月,不由得都唏嘘不已。而说着说着,话头便不可避免地转向了武功方面,两人开始逐渐点评起武林中的各派成名高手,这时李素影才恢复了先前的那副侠女做派,和李念尘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相让:“……剑是百兵之君,武林中有名的高手可多是以用剑而出名的。不说以前的,单是当今,就有五军大都督、太极门张慕白、淮扬林承轩以及唐门唐子淮等诸位剑术大家,就算是当年,也有铸剑山庄的天穹剑法‘凤求凰’扬威江湖,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李念尘立刻反驳道:“我听师父说过,内功真气才是根基,武功招式不过是一种形式,不论是剑法还是其他的什么武功,只有根基稳固,内功深厚,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不然,你看如今天机榜的榜首明王殿下,还有玉京金阙的盟主步子留前辈,可有听过他们也是用剑的?”
李素影低头想了一阵,仍是不服输道:“这两位前辈只是个例,再说了,就拿你们云霄宫的穆云前辈而言,若不是有了摘音剑,又怎么可能登上天机榜?”
李念尘张口,却不知如何反驳,这时一声轻咳响起,正是林琢,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李念尘旁边,平静地看着李素影,淡淡说道:“师父已经很久没有用剑了。”然后,他缓缓走开,留下李素影惊愕地看着李念尘:“这个病鬼是穆云前辈的弟子?”
李念尘:“……”
三人走着走着,一路上吵吵闹闹,也不觉得寂寞,很快就到了南城区,问明了长乐坊所在,就朝那里走去。
忽然间一阵喧嚷声从街头响起,三人抬眼望去,却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被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拖着打,男子一身锦衣上满是血污,脸上、身上全是伤痕,血流满面,不断哭嚎,那群打他的人却丝毫不留情,棍棒齐下,如雨点般打在他身上,周围的人围观一旁,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劝解,反而一个个面露畏惧之色。气得李素影一声冷哼,就要上去打抱不平,李念尘连忙拦住了她,问一个围观的人:“这人是谁,犯了什么事情,那些人为何要这么对他?”
那人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吗,杨老员外一生行善,临到老来却是这么一个下场,可惜了。”他顿了一下,疑惑道:“三位不是本地人吧,这几天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李念尘正要说话,林琢平静地道:“我们确实不是本地的,还望老兄见告。”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只是在面上,还没有表现出来。
那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说道:“那个被打的,正是我们明华城里有名的大善人杨老员外,这几年一直和长乐帮的大爷合伙贩卖皮毛,也算是身家丰厚了。半个月前刚向陈家商行借了三千金说要去了北方做一笔大生意,原本这趟生意虽然颇有风险,但有长乐帮门下镖局的诸位高手同行,想来不会出什么大岔子,却不料这两天长乐帮似乎出了什么大事,连帮中的高手都死了好几位……杨员外这一趟自然是赔的血本无归,派出去的家人一个都没活着回来。本想着去向陈家商行的主事人商量宽限个时日,把南方的那批货物转回来抵债便是,却不想陈家的人不知怎的也得到了消息,杨员外好说歹说就是不肯答应,求得急了,他们就派人把杨员外吊起来打……唉,这是遭的什么孽啊……”
路人说着说着,又叹息了起来,摇摇头,自顾自地去了。而李家兄妹却已是呆在了那里,面上神色都难看无比。
良久,李念尘才涩声道:“素影,你之前说过,爹他似乎也是……”
李素影轻咬贝齿,说不出的难过,她忽然说道:“不行,我得去找师父问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琢忽然说道:“只怕此时的长乐帮,也自顾不暇了。”
李念尘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林琢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李念尘不再说话了,他加紧了脚步。
长乐坊在明华南城中心路段,修建得宏大无比,足以容纳上百人在里面赌博,周围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平日里这里到处围满了看热闹的闲汉,然而此刻却是一片冷清,“长乐坊”的门匾砸的粉碎,掉在门口,长乐坊的几个管事伙计被打得奄奄一息丢在门口,不知生死,从外面看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往常那日进斗金的富贵气象荡然无存,一见到此,李素影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李念尘和林琢也都皱起了眉头,林琢向四面看了一眼,率先奔了过去,扶起一个神智尚算清醒的伙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卓帮主人呢?”
那伙计张大了嘴,空洞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点色泽,李家兄妹也都紧张地看着他,只见他带着哭腔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我们的长乐坊,全完了……”说完这句话,他好像就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摊到在地,不再醒来。
林琢皱眉,李念尘狠狠地呸了一口:“废物!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林琢站起来,说道:“我们进去看看。”李家兄妹答应了一声,正要进去,忽然街头响起一阵马蹄声,甲胄撞击声混着杂乱脚步声由远及近朝这里而来,林琢一怔,停住脚步,三人就在不远处的一个茶楼前看着,只见一对身穿赤色衣甲的士卒缓缓开来,为首的将军一声令下,众士卒一拥而上,手持封条,将长乐坊的大门封住,随即朗声道:“据悉,长乐帮以赌坊聚人财帛,多行不义,此番更以诈术骗得重金卷款而逃,罪大恶极!故五军都督府有令:长乐帮为江湖邪派,武林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擒拿贼酋卓凌飞者与一干从犯者,皆有赏!”
说话间,有一个士卒举起一个竹竿,将一个人头挂了上去,林琢眼神一凛,却听那将军继续说道:“长乐帮逆犯陈太阴负隅顽抗,妄图刺杀朝廷命官,幸有五军都督府仗义项校尉出手,现已伏诛,望诸位好自为之!”
林琢心中一惊,这时只听旁边李素影一声悲呼:“师父!”然后就是李念尘惶急的声音:“素影你怎么了,别吓我……”他循声看去,却见李素影乍闻这个噩耗,一时难以接受,已是昏了过去。
李念尘不知所措,林琢当机立断道:“你们先回去,这里人多。”
李念尘下意识问道:“那你呢?”
林琢想了一下,说道:“我再去打探一些情况。”
此刻也没了主意,他连连点头,面上惊怒交集,却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说了一句:“师兄小心。”
林琢点点头,平静的面容上无喜无悲,看不出心中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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