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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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我话音一落，山神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我突然为自己的解释给吓到了，怪不得山神神力并不足，却又好像能看透一切。
    怪不得娲祖还亲自到这里，让山神跟我生孩子，以解决螣蛇之乱。
    我那时还想，有谁生的孩子能这么厉害，现在想来，娲祖和盘古生的孩子，确实听上去很拉风的吧。
    就算盘古神力不在，可光是螣蛇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吓都要吓个半死吧。
    魏成年想复活娲祖时说过，这天地也相互为阴阳，盘古化的山川大地为阳，娲祖化的黄泉阴司为阴。
    相辅相成，一旦其中一个毁了，整个局就毁了。
    所以就算山神跟我生的孩子再怎么没用，螣蛇也不敢动他，万一惹怒了山神，他不要命的拼命，导致山川大地毁灭，那他们也没得活。
    这也怪不得在吊脚楼里，乱成那样，螣蛇和斯文脸还要讨好的跟山神喝酒，想来他们也够憋屈的。
    论神力，几百几千个山神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他们却还得厚颜相对，嘻笑讨好。
    山神一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看样子我猜的确实没错了。
    我突然为上古那些东西给吓到了，一个人说死又没死，说活也没活的。
    真的就跟门前那两棵柳树一样，只要有一条柳条还活着，柳树就不算死。
    “娲祖要复活了，第一个就是找你吧。”一直沉默的柳坤生一口将烤鸡连骨一块吞了下去，朝山神道：“不周仙山毁了，天地间没了仙根，她活着也不再受不周仙山控制，只怕第一个就是找你的麻烦。”
    “不是说神受仙根所控制吗？”我一听就不对了，怎么还开挂了啊？
    山神瞄了我一眼，又瞄了瞄柳坤生：“你是怎么忍得了这二十年的？就算以前没呆一起，这一年多来，你们呆在一起，你是怎么忍过来的？”
    这是嫌弃我笨？
    我瞪了山神一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柳坤生，等他给我解释。
    他苦苦一笑，伸手将我捞过去，搂在怀里笑了笑，这才道：“娲祖所需的神力虽然不如盘古的多，但要供应她从上古走到现在，也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况后来盘古所化的山川大地还有许多天生地养的生灵出来，也要靠着不周仙山的仙根养着。”
    “所以她最先发明了吃东西。”山神将酒坛子朝我举了举，冷笑道：“我们原先是不需要吃东西的，是她发明了吃东西，吃得多了，灵气从所吃的东西里面得到供应，不周仙山就能多供应她一阵。”
    我听着一愣，眼前闪过那一场场血腥的屠杀，怪不得神和兽都喜欢吃跟自己接近的东西，只怕就是因为体内灵气足吧。
    “到最后，吃得知道要从不周仙山涉取灵气的生灵几乎都死光了，大家都只记得要吃东西，吃得越多就长得越快，所以大家开始杀戮。”山神脸色带着苦意，将酒一口喝完，朝我道：“你能想像吗？本来我们都可以好好的活着，然后好好的死去的。”
    “可她不想死，她想好好的活，所以她就让我们去死，让我们相互吞噬残杀，将不周仙山的灵气留给她。可又怎么样，她终究来头太大，所需太多，身体又过于圣洁，不能进食，不周仙山再减少供应，对她也是吃力。”山神哈哈的笑着，似乎这又是另一个笑话。
    “所以她造了人？”我突然有点明白了。
    就算造了人，也没有必要有后来的事情，可后来的事情发生了，许多古达的文明比现在都不差，那就是因为有神在指导。
    “没错。”山神并不害怕娲祖，毕竟他才是最不可能死的那个。
    这货依旧知道好玩好吃好喝，从神座下面又掏出了两坛子酒，递了一坛给我道：“喝点吧，要不太让人难接受了。”
    还真是这样。
    我接过酒坛子，喝了一口。
    只听山神道：“她为了造人，杀了不少同类，当时天地几乎被她扫荡干净，只留着一些不能动的，还有用的。”
    “后来人成了，她就开始教人吃东西，种食物，养牲畜，一步步的将人类带向繁荣昌盛。”山神说到这里，脸色才缓和一些：“她也知道自己做过太绝，也教人敬畏神明，敬畏天地，供养天地。”
    “可后来你也知道，人心不古，第一批人类出现了大问题，她自己也压制不住那些恶念，只得化身成了黄泉阴司，让人转生轮回，又让人自由繁殖。”山神嘿嘿的笑了笑，伸手朝我张开，只见他掌心一条小鱼。
    看上去像了恶念之鱼，又像是阴魂所化的鱼，他将手掌心朝嘴边一扔，只见那条鱼落入了他嘴里，他立马吞了下去：“这就叫自食恶果。”
    “她做了太多事情，她自己也知道是恶事，所以才会抑制不住恶念的滋生。”山神将鱼吞下，又喝了一口酒，这才道：“所以现在她复活是最好的仙会。”
    “黄泉里面的阴魂几乎被食尽，天地间阴魂游离，需要一位真正的神出来镇压。不周仙山倒了，其他的神都活不了，她却可以靠人类的精神供养活着，她要做的不再天间地间是神，而是人类的神。”山神哈哈大笑，一把将酒坛子摔倒在地上：“你看，她下的这盘棋是不是很大？比谁都下得大？可我们却拿她没有办法，她才是真正的成功者，我们都失败了，活该死掉。”
    山神庙里同又是一片沉默，我喝着果酒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
    按理说娲祖确实做得有点过份，但对于求生我们也不能批判她，毕竟如果她想活，其他的就活不了，吃东西是最好的办法，大家弱肉强食，也算是公平。
    至于造人，我更没有权利说这个了。
    就像小孩子不能说父母不应该生下自己一样，就算生下来的原因各有不同，生下来后的待遇也完全不同，但依旧是给了生命的。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不是吗？
    就连娲祖这种天地间第一的神，也要为了活下去，操碎了心。
    而我们获得生命，全来自由父母的一点念想，总比娲祖活着容易一些。
    过了许久，柳坤生才轻声道：“这次她活过来，也不知道会怎么样？黄泉阴司不在，她又怎么能让人转生轮回。”
    “将阴魂全部吞了，那人也发展不下去，没有阴魂支持，生下来的也都只是傻子而已，谁也造不成她想要的局面。”柳坤生似乎想到了什么，转眼看着山神道：“你可以游离于天地，要不然你带秦辰末先走。”
    “以你的本事，她也找不到你们，等外面稳定后，你们再出来，这样我也好安心。”柳坤生十分陈恳的看着山神，如同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付给他。
    可山神却哈哈大笑道：“不周仙山倒了，我反正活不成，哪都不去，就在这呆着吧。”
    “到于秦辰末。”他瞄了我一眼，猛的朝我冲了过来。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体内，而山神却已然站在门口了：“你走吧，接下来的我们来应付，两个男人打一个女人，怎么也不能输啊！”
    我先是一愣，跟着却听到清脆的笑声，然后一阵香风吹过，夹着果木花草的香气。
    然后孟婆站在了山神庙中，看着我轻声道：“你也不用走，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
    一直坐在神座下面一动不动的柳坤生，立马站了起来，飞快的站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