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皮

31.再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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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乐:兄弟你还不睡?
    天花板:
    池乐:不睡觉长黑眼圈知道不?
    天花板:
    池乐:但睡不着也没法强睡啊是吧?
    天花板:
    池乐:没事。人生在世难免有不如意。想做的事做不成,想留的人留不住没什么,反正倒霉事的多了去了。淡定。傅雷说了,人的一生要在浮浮沉沉里度过的。失眠算什么?来唱个曲儿听听呗?
    天花板:
    哎,无聊。
    天花板君简直像陈如初一样冷场。
    池乐很烦很忧郁。
    想傻了吧唧地金毛儿子。也想念快乐肥宅必备的kfc烤翅筒。以前不开心了一个电话能解决的外卖,在医院里却得不到。
    刚刚在app上订外卖,备注希望小哥能从三号楼侧面送。池乐好不容易把小五的垫被撕成条,准备来一招现实版高楼拿外卖————结果送到十多楼被几个小屁孩发现并且拿走了。
    池乐招呼了一声:“那是我的大鸡腿!”
    小屁孩们的家长叫得比他还凶,劈头盖脸一阵骂,“大男人吃什么鸡腿?欺负我们家小孩懂事呢?谁让你这样弄?被人拿走也活该!”
    当场气得池乐要跳下去决斗。
    现在肚子咕噜咕噜叫,笔记本电脑发着莹莹的光,满室孤寡。池乐摸着凹下去的软肚皮,觉得需要稍微努力一点,才能不在这种氛围下想起一些不大快乐的事情。
    称之为一些会让人很累的事更适合。
    长大之后,相比剧烈的愤怒、悲伤与绝望。疲惫取而代之,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我有点累。唱k蹦迪你们去吧,玩得开心。聚餐聚会去不了了,下次吧。最近不太想接电话,暂时别和我说话好吗?
    类似这样的疲惫是日积月累的,有时候又是突如其来、微不足道的。松散的鞋带被人踩了一脚,雨天的泥水溅了裤腿。也是被对方先挂断的电话、突然冷下来的群聊。一切都令人疲惫,想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蹲下身、放声大哭。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会累,因为平时太开心、要努力的生活了吧?好像周一到周六都在努力的工作、努力的与人为善、努力的没心没肺做一个不累的人。
    然后周日来了。
    人得休息一下,累一下,才有力气继续开心。
    池乐呈大字型瘫在床上,身体力行发泄累。脑袋开始想季梦笙正在干什么。不是拍戏就是睡觉。陈如初作息良好,十有八九沉睡中。而小五同志一去不复返,估计柳白意酗酒停不下来。
    柳白意说抠门也抠门,每次为提成斤斤计较死不松口。说挥金如土也是真的,一旦气上头便要挑最吵的酒吧点最贵的酒。不光自己喝,还请客,甚至包场的事也做。
    架势比真富三代还足。
    今晚的火气他得请客到倾家荡产不可。
    池乐想了想,用新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给小五,没人接。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最终慢吞吞地爬起来,一件件衣服往身上裹。
    俗话说好聚好散,万一柳白意真破产了,又要忍着气回来带他怎么办?
    还是得去阻止。
    顺便把话说开,别玩什么狗血误会了。
    入夜的医院不愧为最适合拍恐怖片的场景之一。长长的走道幽暗而寂寥,一堵堵门黑黢黢的,好似下一秒会钻出个怪物。池乐抖了一下,踮脚,小碎步从睡着的司机先生面前溜了过去。
    打的,直接往最贵最吵闹的酒吧走。
    二月算冬天小尾巴,半夜冷到不行。池乐直奇怪这种天气咋还有人蹦迪,一头想往开着空调的场子里钻。结果被人高马大的安保人员给堵在门口,说是未成年不让进。
    池乐表情复杂。
    时代在进步眼光在发展,总算没人把他当做女生看了,简直可喜可贺、普天同庆,但未成年这出又怎么回事?
    池乐掰着手指给他算:“大哥我94的,今年这得”
    “24。”保安大哥怀疑他是算不出来了,很给面子地帮助回答。上下又打量了两眼,“你这眼睛长得很未成年。把口罩拿下来看看?”
    还有这说法?
    你认真的吗?
    池乐很想告诉对方,我可是微博粉丝足足八千万粉丝的当红————不,黑红流量小生。这口罩一摘,今晚酒吧可能要给粉丝踏平。到时候你就失业了。
    保安大哥又笑,“要不身份证拿出来也行。”
    身份证在小五狗子的钱包里保存着呢。
    池乐干瞪眼,口气凉凉地问:“大哥你有没有看过那种故事。比如公司破产,清洁工阿姨拿出上亿投资。或者找工作面试看到老人家摔倒不服,后来没被录取,因为老人家是董事长。”
    大哥一愣,“朋友圈多着呢。”
    “这就对了。”池乐一本正经循循善诱,“这些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告诉我们不要欺负看起来不起眼的人。我给你报个身份证,你让我进,行不?”
    大哥摇头,语重心长:“我们这不让未成年进,未成年的董事长也不行。这是规定,差得严。让你进了我得被开除的。”
    可我他喵的不是未成年啊!
    池乐只好蹲在门口翻相册,想翻个身份证照片来。冷风阵阵吹,吸口冷气打个哈欠,胸腔内隐隐作痛。哎,八辈子血霉。这戏拍完真得找个寺庙拜拜。
    又过了十分钟,没找到。幸好小五回电话,得知他在酒吧门口,死活把柳白意给拖了出来。两人满身烟酒味,臭到不行。
    柳白意看也不看池乐一眼,径自走了。
    池乐问:“他醉了没?”
    小五答:“能喝翻半个酒吧,不是盖的。”
    池乐诧异:“以前没喝几杯就醉的啊?”
    小五摸摸鼻子:“心疼钱吧。贫穷让人自醉,这次气晕头了,连卡带密码扔在酒吧了,说是请客到卡里没钱为止。然后他把他们全喝倒了。”
    “他卡里有多少?”
    “这个数。”
    小五肉疼地比划一下。
    池乐掰着手指头粗略算算,还没算出确切数字,小五抢先发表总结,“至少有一年工资,加年终奖的那种。”
    能用钱发泄的怒气真是可怕。
    前方柳白意的身影摇摇晃晃,小五想上前扛一把,被池乐阻止了,“你走远点,我和他说个清楚。要是他想打我英俊的脸蛋,记得第一时间来救驾,不然扣工资。”
    小五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退了几步。
    池乐走在柳白意后头,前者长长的影子被后者踩在脚下。该疼的是影子还是脚?
    他停下脚步,“柳白意,我们说个清楚。”
    柳白意发起脾气来才是幼稚,还是走。
    池乐郁闷对方的态度,干脆利落先认了错,“骗你过来是我的错,对不起。还有什么不满不舒服的你说出来就行了。能改的我改,改不了我也不勉强你忍。好聚好散你懂我也懂。但你总得说清楚吧?一声不吭把我推走算怎么回事?”
    “滚。”
    又叫人滚。
    池乐朝刘海吹了口气,累了,冷了,又饿。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来,一手撑着下巴,懒懒打个哈欠,“瘦得只剩骨头了,滚起来硌得慌。我叫个全家桶好吧?吃饱了要吵好好吵,要滚好好滚。你吃薯条吗?”
    迟迟等不到回复。池乐扯着嗓子转问小五要不要汉堡,仿佛真的要就地叫外卖。
    柳白意猛得转过身来,三步化作一步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表情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语气恶狠狠,“吃死了是你自己的事,别他妈出现在我面前,看到你就烦!”
    “那你滚啊。”
    一句话出来,柳白意身体一僵。
    池乐抬眼看他,“讲点道理,怎么就每次叫我滚了?四年。我认识你四年了,接新戏你就把我直接扔在剧组?骗你的事我也道歉了。但是就你一个人着急了被骗了难过了么?是,我脾气可没你厉害,嘴巴没你毒。那我不是人了?不严重我也是吊威亚摔了,你来看看怎么了?会死吗?”
    柳白意不说话,光瞪。
    “不想看到我就走啊。”
    池乐摆个无所谓的姿势,“订机票或者打的,骑自行车也得走啊。在这里喝什么酒?我是睡了你就丢,还是欠了什么人情了?装什么可怜?多没骨气。我给你跪下来?”
    他没用生气的语调,反正气不过柳白意。仅仅是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看着柳白意牙关咬紧,脸绷得犹如雕塑。然后被一把拽起来,身体内的疼痛与小五的叫喊声离他很远,唯有一个拳头离他越来越近,堪堪停在眼前毫厘。
    “你不欠我。”
    柳白意仿佛要哭了,仿佛他多么残忍又多么让人失望,每一个字都带着疼痛,宛如穷途末路地咆哮:“我欠你的,全是我欠你的,行了么?!你也知道是四年。四年我做了多少?!你怀疑我背后坑你!你是人吗池乐!你他妈对条狗都不至于这样!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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