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之执念

第三十三章 至强

    
    夜空之下,关外神秘山谷木屋内,银发端坐于上耐心听着屠详尽描述在垚关发生的大小琐事,屠说完疑惑问道:“主人,紫山书院那名老者似乎对少年颇为在意,他似乎与众不同。”银发笑道:“屠,你倒是很细心,不过,我关心的只有冰歆,那少年也不过是一个试验品而已。”屠心中一惊,还不及相问,银发却问道:“你知道那名神秘的酒鬼男子后来去哪了?”屠早有准备,道:“他守在紫山书院外。”“哦?”银发沉吟片刻,道:“屠,你准备一下,明日与我一同前往北疆。”屠心中一惊:“北疆?”却不敢多问,银发似看穿了屠心中疑惑,却不说穿,道:“就当陪我去散散心,毕竟冰歆在那儿要待上五年。”屠躬身道:“是!”末了,银发望着远方夜空,道:“把花妖也带上。”而后便一个人独自向山谷某处走去,并吩咐屠不用跟来。
    银发走的很慢,似饭后闲庭散步,不急不缓,夜空之下偌大的山谷一个人形单影只,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不多时,银发来到一处岩壁前,岩壁左右隐蔽处传来若有似无的低沉咆哮与呼吸声,夜空下在这空荡的山谷内显得格外渗人,银发也不理会,径直向岩壁走去,随着银发的接近,低沉的异响反而渐渐归于平静,一阵金属铿锵声响,岩壁一阵颤动,裂开一个大口子,昏暗无光,完全看不出里面是何景象,银发神色复杂地大步踏入,同样一阵铿锵声响后,银发便被那口黑暗所吞噬,远处,屠望着银发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沉思不语。花妖这时走了上来恭声道:“屠大人,不知叫我有何吩咐?”花妖如今显然已经接受了自己仆役的身份,面对与银发最亲近的屠,显得恭敬有加,屠沉声道:“主人有命,明日你与我们一同前往北疆?”“北疆?”花妖一听,神色异样,不只是惊吓还是什么,道:“屠大人,咱们去北疆干嘛?那儿可不近啊。”屠反问道:“那你去还是不去?”花妖赶忙道:“去去,怎么不去,我这就回去准备。”说罢回头脸色复杂地离去,屠望着花妖的身影,喃喃道:“这个家伙不是南荒藏金谷的人吗?为什么听到北疆如此奇怪?”
    正疑惑之时忽闻山谷外传来异响,“又是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屠见主人还未出来,也不敢去打扰,毕竟那里可以算是山谷禁地,除了主人,谁都不能靠近。屠当即飞身奔掠至山谷峭壁之上,向下观望,果不其然,借着月光见到远处一群人鬼鬼祟祟隐藏身形,向山谷摸来,这群人经验倒是老道,化整为零,三三两两为一队,身法极快,在月光之下石缝岩壁之间穿梭自如,竟是一群高手,屠屏息凝神暗道:“看来这次来的不一般。”也不见屠如何动作,三道身影如幽魂一般向下飞掠,在这夜幕的掩护下,轻松带走了几条人命,不过对方反应亦是迅疾,很快便找到了三人身影,并将三人打散分而攻之,三道人影虽然身形如鬼魅,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且实力不俗,不久便被击倒在地,不过倒下之前三人带走了数条人命,屠看着下方众人窸窸窣窣摸索尸体,冷笑一声,三具倒下的尸体突然拔地而起,各自带走最近一条人命,如此诡异景象对方却似乎早有预料,虽惊不慌,沉着应对,其中两队人将一具尸体头颅看下,鲜血在月空下挥洒喷涌,映着月光,清晰可见血液中跳动着一只只的血虫,众人似乎第一次见此情景,黑夜中不是传来恶心呕吐声响,很快便被压了下去,只听一个声音低沉道:“砍他们的头。”其他人强忍着恶心将剩下两具尸体砍成碎肉,又是同样景象,而后众人简单收拾一番,隐于黑暗处,久久不见动静,屠则是沉着以待,等着那群人攀上岩壁,却不料半个时辰过去,除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下面竟完全没了动静,屠疑惑不已,自持技艺高超,孤身落下,看着地上不成人样的尸体,屠没有任何反应,四处查探一番,发现那群人竟然真的已经远遁,喃喃道:“不应该啊,难道他们察觉到自己的踪迹?”
    忽然一阵轻风拂过,屠陡觉身后有人,便要出手,却听见来人声音:“是我!”顿时收住攻势,躬身道:“主人!”正是刚刚赶来的银发,银发望着一地的血渍与碎肉,道:“看来有客人来过?”屠跪首道:“属下办事不力。”银发随意瞟了一眼尸体上的伤痕,道:“起来吧,不怪你,这次的客人看来不一般。”屠便要说话却被银发打断:“回去看好山谷,若是放过一人,你当知后果。”话音刚落,银发已然不见了踪影,不知去往何处,屠则是应声赶回山谷布防,里里外外安排暗桩看守,真是连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山谷十里之外,一群夜行人行动迅捷有序,趁着夜色摸进了关外一个小部落之内。关外部落多以帐篷为住所,晚上经常会点燃篝火取暖以及驱赶野兽,同样也是部落居民聚餐聊天的好时光,不过此刻的部落中央一百多名服装奇异的部落居民被困锁在一起,用部落的语言唧唧哇哇不知说着什么,夜行人一众来到部落中央篝火处,齐齐跪倒在地,领头之人对端坐篝火旁的一名戴着半截血面的青年男子,道:“宗主,那神秘山谷外的确如传闻一样诡异。”说罢呈上一物,青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心追随魔尊六道的血面,血面接过细看,原来是一条血淋淋的手臂,月光下血肉中隐隐还蠕动着微不可见的血虫,突然血面眸光一凛,将血臂抛入篝火之中,众人只听得血臂在篝火中滋滋作响,诡异非常,帐篷内走出一名面容俊异的青年男子,男子眉心一道赤纹若有生命一般跳动不息,正是魔尊六道,魔尊看了一眼篝火景象,道:“这不是玉天的作派。”
    “哦?那敢问什么才是玉天的作派?”一道声音突兀在众人耳边响起,血面及众人皆是大惊失色,魔尊亦是一惊,道:“好手段,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那人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找到我。”话音刚落,便见到夜行人众领头之人一声惨叫,人头落地,已然死于非命,那人道:“杀人偿命,这是第一条命,要是找不到我,他们可就都得为你陪葬。”魔尊六道对手下的死毫不在意,却被那人话语激怒,仰头大笑道:“敢在本尊面前如此行事,你倒是第一人。”那人不屑道:“那就再试试?”便要出手,魔尊刹那似有所感,身形如鬼魅在人群之中穿梭来回,渐渐地竟然连影子也看不到,血面从神秘人出声一刻起便已知晓此人非魔尊不可敌,眼见魔尊消失在眼前,知道二人已然交上了手,当即周身真气运转不息,将自身气息尽数外放,欲捕捉到二人气机,灵觉之内却丝毫察觉不到踪迹,正当疑惑之时,陡觉一阵头痛欲裂,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手下众人慌乱道:“宗主!”血面强忍剧痛盘膝而坐,固守本源,心中骇然:此二人当世之强,还有几人可敌?若不是二人未起杀心,皆将攻势集中一点,仅交手余波便可将此地化为飞灰,不复留存。
    血面正自思量,陡觉一只手掌覆在自己肩头,一股热流由掌心自肩头破入,在体内奔腾咆哮,将内伤化为淤血尽数逼出,血面起身道:“多谢魔尊!”魔尊冷哼一声:“不自量!”血面却不敢反驳,顺着魔尊视线望去,只见一名白发披肩的美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篝火前,正是尾随夜行人众而来的银发,血面见一众手下便要动作,血面喝道:“住手!”银发轻笑道:“看来你恢复了。”魔尊沉声道:“原来是你。”银发道:“不然你以为是谁?”魔尊冷哼一声,不屑作答,银发面色一沉,血面见势不妙,知道银发厉害,若是二人全力交手,殃及池鱼,底下这些人恐怕无一幸免,况且不知为何血面感觉银发此来并无杀机,于是上前道:“前辈误会了,魔尊本以为神秘山谷里的人是一位故旧之人。”银发笑道:“故旧之人是指玉天吗?”魔尊神色一凛,气势渐盛道:“你知道玉天?”银发反而毫不在意,道:“不用紧张,也许我们并不是敌人。”魔尊嗤笑道:“吾之武道,便是与天下为敌。”银发道:“你确实很强,但是目前来说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魔尊恢复平静,一对血眸盯着银发,却不说话,银发道:“别多想,我们都想见玉天,至于之后,各不相干。”魔尊似乎对答案颇不满意,银发却道:“我没有和你决战的意思,或着说你我之间若有一战也不在此刻,玉天的神秘与强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所求之事与玉天相关,而他显然也不是一个容易说话的人,所以,你觉得呢?”魔尊不屑道:“本尊一人足矣。”银发邪魅一笑:“既然如此,今日相见,不胜荣幸,期待我们下次再会!”话音刚落银发身影随之化为轻烟消散无踪,血面上前欲说些什么,魔尊摆手打断道:“不必多言。”转身便回了帐篷内,天际银发望着下方帐篷内魔尊光影,笑道:“魔尊六道,我们北疆再会!”身形没入云端,眨眼消逝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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