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祁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跪在中间的巧儿浑身一颤,支支吾吾地道:“奴婢……不是奴婢……”
“不是?小敬子不是把安胎药交到你手中的吗?平日惜妃的药不都是由你负责的吗?”凌祁言认出了巧儿,她就是那个为了安抚伤痛中的柳若惜,特地派来伺候的宫女。
“是,娘娘的药是由奴婢负责的,但是奴婢不知道娘娘的药里为什么会有打胎药……”巧儿慌忙摇头说道。
皇上的目光犹如寒冰一般,落在她身上,让她感到很是害怕。
娘娘的药里为什么会有滑胎药,这件事情她这些天来一直都在想着,差点抓破头皮,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和往常一样的药,为什么喝下去后会令娘娘滑胎?
回想起当时,她心里真是好后悔啊!娘娘是那样地厌恶喝药,而她却因为什么必须喝的理由非要劝娘娘喝下去。如果她没有不依不饶地缠着娘娘,非要娘娘喝下去,娘娘避过这一劫,孩子不就没事了吗?
她心里真是好后悔!恨不得打死自己,但是这和给娘娘下药的事无关!皇上此次前来是专程为了找出在娘娘安胎药里放藏红花的人,而她没有做过,一定要说清楚,绝对不能平白无故地受这冤枉。
她真的是冤枉的,可是其他人看她的模样却不是那般。由其他宫人到皇上,每个人看她的目光都是那样地冷,充满了仇视,好像在说她就是那个给惜妃娘娘下打胎药的人。
“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巧儿着急着想要解释。
可是凌祁言已然没了耐心,瞪着她怒声呵斥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告诉朕!”
“这……是小敬子,是他给娘娘下药,然后诬陷奴婢的!”巧儿的目光在屋内众人身上搜寻了一圈之后,转落到小敬子身上。
一定是他!是他把娘娘的安胎药交到自己手中的,而自己并没下药,那么下药之人肯定就是小敬子。一定是他,是他想害娘娘,也想害自己,千万不能让他得逞。
在巧儿的一再指证之下,小敬子成为了新的嫌疑人。凌祁言愤怒的目光转向他,小敬子吓得浑身颤抖:“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皇上,奴才冤枉啊……”小敬子扑到凌祁言脚下,急得大哭起来。
“混账!”凌祁言怒声喊道,“你以为不承认就行了吗?来人,将这混账东西拖下去大刑伺候,朕就不相信还是不招!”
在大刑之下,看谁还能挨得住?
“皇上,奴才真是冤枉的!奴才为娘娘送药的时候,四周都有人看见,奴才根本没有下药的机会,药一定是巧儿下的。她平日贴身伺候娘娘,有的是机会下药……”小敬子在要被人拖下去之前,拼命地喊道。
他深知这是他最后喊冤的机会,若是不能在这时说出对自己有利的话,任由巧儿那个混丫头冤枉下去,他的罪名就难以洗清,到时候就得给人做替罪羔羊了。
“等一下!”凌祁言扬手拦住上前来欲要拖走小敬子的侍卫,冷冷说道,“不错,你二人都有嫌疑,既然如此,那就一并用刑,朕倒是要看看你们的骨头能够硬到几时。”
这二人互相指责,都想把罪名冠到对方头上,以洗清自己的嫌疑。可是在他看来,这二人都具有嫌疑,都不能放过。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并责罚,届时不管下药之人是谁,都可以问出来。
“不!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听到皇上说要一并责罚,巧儿脸色顿时白了下去。下药之人分明是小敬子,他竟然想把自己拖下水。
“皇上,奴才冤枉啊……”小敬子亦是在旁边大声喊道。他并没有给惜妃下药,而今却要被当成贼人,他心中真是好冤枉!
“拖下去!”凌祁言拂袖冷言道。侍卫再次涌上来,拖着小敬子和巧儿出去。
巧儿恐惧极了,她不知道皇上会对她动用什么样的大刑,但是一旦动用大刑,她就完了。她这小身子骨哪里经受得住折腾啊?
“皇上,奴婢是冤枉的!娘娘,您快醒来啊!奴婢冤枉啊……娘娘快醒来啊……”巧儿急得直唤柳若惜。
她相信只要娘娘醒来,自己就不会有事,跟了娘娘那么久,娘娘最清楚她的为人。她不会是那种可能下药的人,娘娘一定会明白的!只要娘娘跟皇上说,皇上一定会饶了她的!
天哪!你让惜妃娘娘快些醒来吧!我还不想死呢!
泪水顺着她恐惧的脸庞滑落下去,她心中的恐惧已然升至极点,明知那个什么老天爷根本不可靠,可还是只能寄望于它,希望它能解救自己。
“娘娘!醒来啊!娘娘……”已经被拖出了门口,可是巧儿的声音还是那么大。兴许是这个原因吧!柳若惜真的醒了过来!
“咳咳……谁?谁在大喊啊?”柳若惜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喊道。充斥在她眼中的物体,都像是被蒙了雾气一般模糊不清。
她看见一个身着明黄色衣服的人正快步朝着她而来,近了,他握住她的手,可以认出他是凌祁言,但是眼睛还是好花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若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还是那么痛吗?”他凝视着她的脸,关切地问出一连串问题。
她昏迷了一天一夜,她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他心里有多担心她。看到她醒来真是太好了,听到她的声音,他才像是获得生命一般,不然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头好晕啊!还有我的肚子……感觉像是受了伤一般,动了就疼。”他的脸庞在眼中一点点清晰,眉眼间的关切之情不容忽视。
见他这样,她忍不住想问,自己是怎么了?
“你……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朕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害死我们的孩儿,朕会叫他死得痛苦不堪!”凌祁言握紧柳若惜的手,痛恨地说道。
“害死我们的孩儿……你是说……你说我流产了?”柳若惜听了他的话后,浑身轻轻发着颤。不知道哪里袭来的冷风,灌进她的衣服里,像是要把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冷却掉。
她流产了?
仿佛是做了个特别冗长的梦,梦里都是一些关于疼痛的支离破碎的片段,每一个小段里,她梦见的都是自己的肚子好痛。
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那有些并不是梦呢,而是非常真实的情节。只是她的肚子那么痛,是因为她流产了……
“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突然流产啊?”柳若惜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凌祁言激动地问道。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呢?她可是每天都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喝药的,怎么会……
“是有人在你的安胎药里放了藏红花!”凌祁言埋着头,隐匿了眼中的痛苦之色。早知道她会很难过,早知道不能安慰她什么,但是,他的心是和她一样痛的。
“谁?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啊?”藏红花,学了医术,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药,都有些什么作用。只是她还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朕已经把那二人打下去大刑伺候了,很快就能知道下药之人是谁,到时朕一定以最严厉的刑法处死他,来为我们的孩儿报仇!”凌祁言向她承诺道。对于那个害死他孩儿的凶手,他在心中恨之入骨,就算是将其处死一百次,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那二人?是谁?”柳若惜追问道。到底是谁用了这样的伎俩来害她?
“就是巧儿和小敬子那两个贱奴才,现在还不知是其中的哪一个,等审过了之后就知道了。”凌祁言轻声安抚着柳若惜。
“巧儿?刚才叫我的人就是巧儿吗?”她突然想起方才在梦中听见的哭嚎声,那声音听起来是那样地耳熟,现在忆起才知道是巧儿的。
“不会!下药之人绝对不会是巧儿!”柳若惜看着凌祁言严肃地说道,“巧儿跟了我那么久,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别冤枉了她!”
“那也许是那个小敬子吧!”凌祁言说道。
“应该也不是小敬子!小敬子非常胆小,他根本不敢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他的目的呢?目的是什么?”直觉告诉她下药的人也不会是小敬子。
因为他曾亲眼见到小敬子误伤了一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跟人道歉。试问这样胆小的人,若是在那天在她的药碗里下了药,又怎么会笑得那么自在正常?他肯定是早就露出马脚来了。
“有时候人不可貌相!”
本来她才刚刚醒来,他该顺着她由着她才是,只是她这样惯性地维护那些奴才,他真是不愿再看下去。
须知人心险恶,不是所有人都把好坏写在脸上的,她不能因为看到别人好的一面,便由此断定那人是好人。
如此武断,吃亏的是自己。
“我的直觉不会错的!下药的不是他们,你快放了他们!”说到这里,柳若惜的目光在屋内搜寻了一遍,,都没看到两人,紧忙问道,“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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