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别无他法了,但是如果义父肯帮她想办法,她就还有可能。义父聪明过人,向来所授她的方法无一不奏效。就连那个最难对付,她以为永远也胜不了柳若惜而今也被打入冷宫。如果义父肯再教授她一招,那么定能挽回皇上的心。
“雪儿,你跟随皇上那么多年,皇上的脾性你还摸不透?还不知该如何挽回他的心思?”这也需要他教?刘公公抬眼凝视着她,仔细审度起来。
莫雪晴并未察觉到刘公公眼中的异样,老实回道:“雪儿愚笨,真的不知,还请义父赐教。”
愚笨!果真是愚笨不堪!刘公公在心中如此说,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着,语气淡淡地安慰道:“其实雪儿你也不用太着急,皇上他可能是一时还无法忘却柳若惜,所以才会对你冷淡,你要拿出耐心来,多陪陪皇上,让皇上看到你的好,到时他自会忘记柳若惜,重新宠爱你的。”
“可是义父您之前不是说这样坐着等不是办法吗?”莫雪晴感到诧异,之前义父可不是这么说的,义父希望她采取手段,先发制人,抢在其他妃嫔有所行动之前先掳得皇上的心。毕竟现在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之位,妃位最高,最有机会靠近皇上的,如果说她获宠没可能,那么其他人就更加没可能了。
“嗳!过分着急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的,还不如拿出耐心来慢慢等待好时机的出现。”他之前的确不是这样说的,因为在这之前他对莫雪晴还是满怀希望的。但是现在,他必须冷静地好好揣度下这件事情才行。
“可是……如果等到柳若岚病体痊愈,会不会来不及了?”柳若岚之所以一直未有进一步的行动,据说是她卧病在床的缘故,等到她病好了,想必不会甘心认输的。
早前众人盛传她的脸已被毁容,不久之后必会被打入冷宫,可是她突然出现,不只没有毁容,反而在御书房过了一夜,这难道不是她在用实际行动对抗流言蜚语吗?如此的她,怎么会是个甘心失败的人?
“皇后她并不得宠,就算会再做些什么也难成气候,实在不足为惧。”刘公公继续说着宽心的话,耐心地敷衍着她,等到转身出了飞雪殿的门槛,便换做另一副嘴脸。
“你也一样不成气候!”刘公公满心鄙夷在背后数落莫雪晴。他本指着她给自己带来权势利益,结果呢?那么多年来,他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麻烦,她从来只需要他帮忙解决麻烦,从未有真正给过他什么回报。
这样的关系,不过是主仆关系,不过是利用关系,何必再跟他谈什么父女情谊呢?口口声声叫他“义父”,不过是希望他出手替她扫清路上的绊脚石。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帮得还少吗?次数多得就像是河里的沙石数不清,可是她都做了些什么?除了会讨巧卖乖之外就是坐享其成。
他辛苦了那么久,除了摊得一身麻烦之外,什么都没捞到。他这样辛苦是为了什么?只怕累到死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辛苦培养了莫雪晴那么多年,可她非但不懂得回报他,还处处给他招惹麻烦。而今,就连挽回皇上的心,如此小事她也做不来,也希望他能够代劳!他到底拿她来还有什么用?
走出飞雪殿之后,刘公公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块大石,沉淀淀地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息都变得困难。莫雪晴已然到了无所用的地步,枉他一世英名,竟然压错宝,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在一个废物身上。而今真是后悔不已,他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莫雪晴那个废物身上,他得另寻目标,另谋出路才行。
只是如今该从何着手啊?
都怪他对那个废物太过于期待,耗费了不少时间不说,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辅助她上面,而今想要另寻他法,却顿觉前面迷茫。
百花楼。
位于皇城中央,是城内最大的酒楼,来往汇聚的大多都是些名流高雅之士,以酒会友,谈诗论对。刘公公并不好酒,只是平日闲得无事时会想到这里来坐坐。然而今天来,则是因为心情不佳。
莫雪晴传唤他去飞雪殿,他以要出本宫办事为由推辞掉。他实在无心情再去应付那个废物,她要见他无非也是希望他帮忙出主意,扫清障碍。
当他是什么?养的狗吗?没有理由地忠诚于她,服服帖帖地为她所用?她还真是会做美梦!
他怎么会不知道柳若岚的病已经好了,可能要采取行动的事?只是对那个废物再无指望之后,这些事他也懒得再去操心。
与其站在她面前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他还不如出来走走,涣散下心情。
他选了个靠窗户的位子坐下,身旁是个不停灌酒的少年,一袭青衣,丰神俊朗,却不知为了何事,不能地灌酒。面上表情多变,一会儿像是喝毒药一般痛苦不已;一会儿却又满脸笑容,像是遇着了什么开心的事儿一般,嘴里喃喃自语着。
刘公公暗自皱眉,本来他是讨厌极了这种爱大醉之人。喝醉酒的人是很不顾及形象的,无论平时是多么地风度优雅,喝醉了的时候也是在人面前丑态百出。对于向来喜好面子的刘公公来说,是无法忍受这类人的。
可是他却没有突然起身离开,因为他总觉得身旁的这少年好是眼熟,感觉像极了他认识的某个人,但是一时之间,却说不出究竟是像谁来。只能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想,但是却感觉印象更加模糊了。
正在这时,一个粉衣少女走了过来,朝着少年非常无奈地喊道:“寒羽哥哥,你果真在这里?”
她听人说柳寒羽在百花楼喝酒,立刻赶过来,没想到真见着了他。“寒羽哥哥,你不要再喝酒了,你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韩雨络走到柳寒羽面前,心疼地望着他。
她的额角噙着汗水,她是一路从丞相府跑来的,期间都未停下来歇息。他昨天彻夜未归,真是快着急死她了。
现在看到他,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我们回家吧,寒羽哥哥!”
韩雨络伸手来拉他,却被他用力甩开:“走开!不要碰我!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柳寒羽的声音很大,顿时四周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落在被推开的韩雨络身上。
“你……”韩雨络尴尬不已,双颊彤红,瞪着柳寒羽是又恼又怒,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寒羽哥哥,我求求你,别再喝酒了!”她软下语气低声哀求,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实在不想大吵大闹地在众人面前出丑。
可是已然喝醉的柳寒羽根本听进去她半哀求半劝诫的话。“闭嘴,不要妨碍我喝酒!”他大喊一声,举着手里的酒瓶大大喝了一口,酒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去,青色的衣裳前襟全湿了。
“你要喝酒就喝吧,我们回去喝好不好?”实在拿他没办法了,韩雨络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劝他不要喝酒是不行了,如此还是先把他给带回去再说吧!
而她人单力薄,想要带柳寒羽回去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了。
“好,我跟你回去!”听她那么说,柳寒羽果然欣然同意,起身要跟她一起离开。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心,他却立刻又变了脸,一下子倒回了凳子上,“不!我不回去!我回去了你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地把我的酒藏起来的,我就在这里喝!”
“柳寒羽你……”四周隐约间有笑声传来,被人当做笑话看待,对韩雨络来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她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丢人现眼,她得带柳寒羽快些离开。
“柳寒羽你给我起来!”也顾不上其他了,她快步上前拽起柳寒羽的胳膊,想要强行将他拖出百花楼。
可是她身子单薄,显然是力不从心,而且柳寒羽根本不愿意跟她走。“放开我!我不走……”柳寒羽冲她愤怒地大叫,嘴里喷出浓浓的酒气。
韩雨络皱起秀眉,苦着脸望向他,表情却是坚毅非常:“由不得你说不走!你今天必须跟我!”韩雨络拿出了全部力气去拖柳寒羽,柳寒羽却像是个顽石,挪不动半分。
他一直保持着的都是那副“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样”的嘴脸,气得韩雨络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用力一甩,韩雨络便倒退开好几步。
“哎呀呀,这位小姐,你小心些啊!”两人的争吵声把老板娘给惊了出来,老板娘扶着险些摔倒的韩雨络,好奇地问,“小姐,你和这位公子是……?”
“他,他是我哥哥!成天只知道在外喝酒闹事,爹娘让我来找他回去。”韩雨络不知道该怎么跟老板娘解释她和柳寒羽的关系,只好乱编个身份,以掩饰柳寒羽带给她的尴尬。
“是这样啊!好办,我派两个伙计送他回家。”老板娘听后,好心地说道。
“多谢老板娘!”韩雨络感激地道谢。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带柳寒羽回去呢,单靠她一己之力根本是办不到的,可若她回去找人来,只怕柳寒羽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少笑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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