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是的,无边的寂静,甚至连外边儿的雨声也听不到了,但是却知道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此去都城旅途遥远,还望白公子多忍耐些。」
突然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竟直接在白月的脑海中响起。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白公子能通过白家军的选拔成为军中执者的预备人员,想来必定有些秘诀,这段路途之中,还请白公子能够分享一二。」
“你在哪儿?”
白月自然而然地开口询问,却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
「听说白公子彻夜未眠,就不打扰了。」
白月环顾房内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转身往门外跑去,刚出门口就看到一个身穿云羽服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张钦使?他还在这儿?那么说队伍还没离开,爹娘、小颜他们都还在?!”
白月低声呢喃着,打算追上去问清楚,但是刚一迈开腿,又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公子,听夫人说你不跟我们去都城了,是吗?」
“小颜?!小颜也在?!刚才怎么找不到她?!”
「公子,以后小颜就不能每天叫你起床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睡过头了呀。」
白月没有再理会刚才看到的张迁,而是开始寻找着颜素,左右查看着走廊,此时已是空无一人。
「公子,你在找什么?是刚睡醒,肚子又饿了吗?小颜给你端来了你最喜欢的甜豆粥和百花糕哦。」
既然走廊空空荡荡,白月便转身看向房中,颜素正面对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碗碟摆放在桌子上。
“小颜。”
「小颜害怕你觉得腻,所以今天的甜豆粥没有平日里那么甜,快过来尝尝吧。」
颜素话音未落,白月就不自觉的走了过去,刚一坐下拿起筷子,他的脑中又浮现出另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
「月儿,此番离家远行,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听到是娘亲来了,白月便抬起了头,却发现原本就在面前的颜素已然消失不见了,疑惑着环顾四周,没有找到颜素的身影却看到了倚着房门温柔看着他的娘亲。
「月儿,这块玉佩是你爹当年送给娘的,今天娘就把它送给你吧。」
尽管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娘亲,但是视线却很模糊,完全看不清她的模样,白月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发现依然看不清娘的模样,也只看不清娘的模样。
「月儿是第一次离开爹娘,要是想我们了,就拿出这块玉佩看看,兴许也能暂缓思念之苦。」
夫人站在原地,一只手拿着玉佩伸向白月,白月便不禁起身上前,然而就在他伸出手将玉佩接过来时,他的手竟直接穿过那块玉佩和娘亲的手!
还没得白月反应过来,眼前的娘亲就好似云雾一般散去了!
“娘!”
白月张大了嘴巴用尽了全力喊道,然而就连自己也没有听到这一声喊叫。
「这到底怎么了?!」
白月愣在了原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钦使张迁、颜素、娘,一个一个出现却又在转眼间消失不见。
「幻觉?!一定是幻觉!」
这是他得出的结论,然而回头望去,那一碗甜豆粥、那一碟百花糕,还有那一块原本包着残戟的黑布都还放在桌面上,这真的是幻觉吗?其中的答案,白月自然是不知道的。
「幻觉吗?」
又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这一次会是谁呢?白月还分辨不出,只觉得这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却又不能确定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
「是不是幻觉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声音再次响起,这是白月感觉好像有什么出现在了门外便又转头看去,身穿一袭白衣、手持一把折扇,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面前这人是谁了。
「居然是他……这一次也是符偶吗?还是说……是本尊呢……」
无论是符偶还是本尊,白月在他面前都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看着那人轻轻上扬的嘴角,白月的腿不禁一软,但他却没有倒下去。
「你要去哪儿啊?」
那人依然微笑着没有开口,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白月的脑袋里。
「你想怎么样?!」
「这么俗套的问题,我实在是不想回答。」
「……」
「别害怕,你想知道答案吗?那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去哪儿?」
「我只是想去拿我娘给我的玉佩。」
「是这个吗?」
那人抬起手,握着绳子,玉佩从他手中滑落,在白月的眼中摇晃着。
「这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我娘呢?!」
「你想去见她吗?」
「什么意思?!」
「我能送你去见她,还有白臣,那个小姑娘也在。」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的眼中带着怒火,你想要杀了我?」
白月依然怒视着他,没有回答。
「你爹都没有杀掉我,你觉得你可以吗?」
「无论可不可以,我都要这么做!」
「手无寸铁,你要怎么做?」
白月被问得哑口无言,眼中的怒火却没有消散半分。
「我想你需要它。」
那人从身后拿出一根漆黑的短棍交给了白月,那是白臣的残戟。
「来吧,用它来替他们报仇。」
白月拿着那杆残戟却没有任何动作。
「不会用吗?难不成你连体内的气息都无法操控?」
那人手腕一甩,手中的折扇便被折好了,一下一下轻拍在另一只手上,神情满是无奈。
「哎,可惜,真是可惜。」
白月怒火更盛,握着那杆残戟抬手便朝着那人挥去。
没有任何声响,那杆残戟被他手中的折扇挡下,不能再进分毫。
「无论如何历练,你都无法成为我的对手。」
白月依然沉默,抬手将残戟收回之后又迅速地再次挥出,不出所料地又被那人用折扇挡下。
「过家家结束了,白少爷。」
那人手臂一震,白月手中的残戟便飞了出去,而那把折扇像是一把利刃径直朝着白月的心脏刺来。
三寸、两寸、一寸,折扇越来越近,白月的心也越跳越快,转眼之间那把折扇便已来到胸前,下一秒就要刺入他的心脏。
“啊——”
一声惊呼,白月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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