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日已过,三月初一正午,风水镇神婆举办活祭大典,向苍天求雨。
姑娘们被绑在木柱上,身下堆放着干草。知道自己即将被火烧,姑娘们哭得是梨花带雨。只有陶芳圆睁着眼睛,一副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
竟然,真的是活祭么?
也对,看了此前的那个姑娘,谁又会在意她们这些仅仅是容貌尚可的普通人?
神婆狗搂着身子,围绕着草垛开始跳着诡异的舞蹈,正当他想要把火把扔到草垛中时,一阵清风徐来,从四面八方汇聚的气流将火把上的火苗熄灭。
神婆大吃一惊,却在几秒后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的手伸向宽广的袖筒,正要有所动作,却在下一秒傻了眼。
镇民被这突如其来的清风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围了上来,而在他们讨论得正酣时,远处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嚷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镇民顺着叫嚷声看去,纷纷目瞪口呆。
唐战也顺势望去,也目瞪口呆。
披着金色羽纱的红衣女子淡妆浓抹,头戴金镶玉华冠,手托玉壶,脚踩步步生莲靴,飘然而至。
风水镇的镇民长期不出门,哪看见过穿得这般高贵,长得又这般好看的姑娘。又见那姑娘仪态万千,一举一动让人望而生畏,虽然控制不住地围在近前,却纷纷给眼前的姑娘让出一条道来。
“夫子。”曾几何时,殷乐也正襟危坐,满脸沧桑地对着宋玉说。
“若是学生的计划里有纰漏,还请夫子不吝指出。”
宋玉微微颔首,示意殷乐开口。
……
……
唐战的目光亦是死死地盯着眼前姑娘的那张脸,啊,和昨晚的面具还有些许差异,不过自己的做功如此精细,已经很类似了。
但有一点很奇怪,他上次见她,少女给人的气质明明是温顺中带着一丝媚态,勾得人挪不开眼睛。此次见她,若不是她实在太过于好看,他都要忍不住低下头,不敢直视不远处的人。
这张脸可以模仿,可那气质,一定要本人才能做得出来。
唐战目不转睛地看着殷乐,手不自觉伸向袖口,正当此时,背后忽然有大力袭来,唐战还未曾反应过来,身子就被平平送了出去。
他仓皇回头,看见高处的地方,坐着一名穿着青衣,好似闭目养神的年轻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唐战的目光,年轻人略偏转过头,朝他微微睁开了眸子。
唐战的心瞬间被究竟,惊骇与喜悦同时充盈在他的内心。
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男人!但,此人的眼睛,为何是一片漆黑,一丁点眼白都没有?
“停。”宋玉抬起手,“你怎么就能确定,唐战没有远程的武器,用以杀你?”
“我知道一种针法,那银针细长,一旦深入骨肉,便看不出射入的痕迹。”
宋玉耐心提出假设,听着宋玉的话,旁边的殷乐默默张大了嘴。
“既然如此。”殷乐扶鄂思量,“那便让元欢先出手,把他送到我面前。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别想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同时,也给他一个警告,别想轻易杀死我。”
元欢身轻如燕,将唐战送过去后,转瞬之间回到原地。他落在宋玉身旁,两人在高处隐藏身形,一副任殷乐自由发挥的模样。
唐战被送到了殷乐面前,双脚在地上一刹,看看稳住身形,没摔倒在地。
他刚打算开口,膝盖窝突然感到一阵酸痛,他没忍住,当场膝盖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也跪倒在了盛装打扮的姑娘面前。
“那神婆在风水镇待久了,我贸然出去,很可能弄巧成拙。”殷乐提着假设,在宋玉面前摇头晃脑,“所以,我准备先杀一杀他的威风。有史以来地位最高的神婆,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吓破了胆,想必风水镇的镇民也该心生疑虑了。”
唐战抬起头,见到那美得无与伦比的姑娘微微低下头,纤纤十指微抬,最终左手四指收拢,修长地食指指着跪在地上的神婆:“妖孽,还不受降!”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傻眼。
“乡亲们。”殷乐摊开另一只手,向周围伸展,“莫要被此人蒙骗!此人乃是深山孤魂,靠人的尸体返魂,因违背轮回,被天道追杀。我受天命,一路追查至此,却发现他假装神婆,为害乡里,实在是愧对各位。”
少女过长的睫毛遮住了忽闪的眼睛,她说这话时,时而柔弱可人,时而却高不可侵,在众人眼里,当真有了那么几分九天玄女下凡的韵味。
“仙,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依然有人不买她的账,有一个老头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出来,“你说她是妖怪,可她来我们镇上那么久,每一次向天求雨、求日,都是此次应验。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你如何解释?”记忆里,宋玉亦是这么问她。
“若他没些欺瞒天道的本事,我又如何找了他整整五年?”殷乐冷笑,她看着唐战拼命挣扎,反而退后一步,笑盈盈地任他连滚打爬地起身。
“你是什么东西?”唐战有些火,他在风水镇那么多年,从没有一个女人敢骂他妖孽。更可恶的是,这女人背后还有人撑腰,他如今出手,下一秒自己便可能被瞬时击杀。
这局面,自己好像也只有死鸭子嘴硬的份?
“我能与天地交通,一直在风水镇为民谋福祉,从未有作恶之事。”唐战说得振振有词,“倒是你,刚来此处便向我泼脏水,口口声声说我是妖,我看,你才是妖!”
他怒喝一声,高声道:“乡亲们,快将此人乱棍打死。今日有妖孽闯入风水镇,老天震怒,定是不会下雨了!”
他此言一出,风水镇的镇民顿时有些沮丧。神婆求雨,百试百灵,如今他一口咬定不会下雨,那定是没有雨水了。
一想到是因为此地闯入妖物,才让他们落到这种境地,镇民忍不住双目赤红。更有甚者,扛起锄头就往殷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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