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还是湖

    
    两人的胜负已分，张岳已是重伤，多处流血，如今只能勉强站着；面对钱霸天，这匆匆一战，他输了。刀气、刀芒、招式、巧劲，在高手之战中，根本不是关键，力道、速度成了胜败的因果，这两方面张岳确实要稍逊钱霸天一筹。
    对面的钱霸天接连几道伤口，血流了不少，也不能算是轻伤，但还未到重伤的程度，可要是如今再面对马然，恐怕是敌不过了。
    要想再往前杀死张岳，并不是什么良策，反而是愚蠢至极；钱霸天是惜命之人，而且做事沉稳，从不鲁莽行事；所以，此次重伤凡天谷谷主张岳，已让他心满意足了；既然来不及要了对方性命，那现在走为上策，还来得及。
    见对手后退，钱霸天心中一喜，逃脱的时机已到，准备收刀离开；但身后还有一人，此刻是不能进也不能退，只能往右一闪。在其身后的马然怎会放过他，手中的细风剑杀了过来，钱霸天已无心恋战，急着要走。
    细风剑来得极快，不管钱霸天是否想留在这里对付马然，此时他根本就没机会转身抵挡，唯有躲避这一击；可是，钱霸天往右闪躲也依然躲不掉这一剑，后背还是被这一剑刺开了一道口子，又流了不少血。
    马然这一得手，料定钱霸天会转身反击，便稍稍迟疑了一下；怎料对方受了伤，却是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跑去。
    这一停一走，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隔了数步之远，马然并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而且朝着伤重的张岳走去。
    刚才还在一旁观战的萧沐风和张晓华，此刻见钱霸天逃脱，二话不说，连忙追了过去；面对钱霸天，两人自知实力不济，但这仇必须报，对方受了伤，兄弟俩联手，要是拼尽全力，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马然见状，急忙折回，赶在两人面前，伸手将他们兄弟俩拦住，开口道：“放心，他今天跑不了。”
    两人信任马然，但仇人说走就走，又不甘心错失良机，张晓华还是想追上去；当二哥的萧沐风要沉稳不少，稍稍想了下得失，忙将他劝住。
    四人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暗风盟盟主带着伤，在自己的面前匆忙离开；马然让兄弟俩留下照顾伤重的张岳，自己则转身朝林泰那边走去。
    张岳吃了随身带的药，又在萧沐风的简单包扎之下，气色好了不少，但已经不能再战了。
    见马然过来，朴四海心中已知大概，忙撇下林泰，消失在人群之中；马然和林泰相视一眼，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奈，两人站在原地，并没有前去追赶。
    “钱霸天呢？”林泰问道。
    “跑了。”马然轻描淡写地回道。
    听到钱霸天跑了，林泰也没有急着要去追的意思，开口道：“哼，他跑不了。朝廷那边情况如何？”
    马然抬头看了看天，接着回道：“差不多了吧，约定的时间到了。张谷主受了重伤，看来这事只能交给我们俩办了。”
    “走，先去看看张谷主。”林泰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并无什么大碍。刚才与朴四海之战，两人虽一直僵持不下，但双方始终都未曾拼死一搏。
    两人再次来到张岳身边，五人汇合在一起，不但没有往前，而且还是往回走。萧沐风和张晓华想要跟自己的大哥陈非凡汇合，而张岳则要将凡天谷的众人汇聚到一起，林泰和张岳两人此时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也不敢再次盲目前行。
    四周有各门各派的人，也有暗风盟的人，双方厮杀在一起，场面极度混乱；此时说不上哪边占了上风，这样的决战，两边都是以命相搏。
    李俊和徐天那边也未曾分出胜负，鬼王先一步撤退，消失在了人群中；单凭两人的本事，根本没法将鬼王留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
    待陈非凡兄弟三人又重新聚到一块儿，张岳也跟李俊、徐天汇合，就见百木岛四仙正往回撤，路上没人敢上前阻拦，四人慢步前行，常睦道人、百无仙人似乎都受了些伤，其余两人前后相护。
    一旁的张晓华刚要开口问，马然明白，忙道：“放心，他们不会坏了我们的事。”
    不一会儿，凡天谷的弟子上来告诉张岳，八大长老一个都没死，但是六人重伤已不能参战，其余两人也伤的不轻。跟百木岛四仙一战，居然不死一人，到底是八大长老武艺高强，还是那四人手下留情，除了当事人外，没人知晓。
    这一战，真的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四周遍地都是死伤者，场面十分惨烈。
    随着暗风盟高手陆续后撤，暗风盟弟子们也纷纷退回，各门各派一边往前追击，一边将重伤者送回墙内疗伤。
    没了张岳和境平道长，这回由马然和林泰带头，带着各派众人继续前行；这边高手一同前往的有凡天谷的李俊、展然、方晓，天伏帮的刘彻和百岳阁的蔡楷，冷面公子宋圣，其余高手们有些是伤退，而有些则是回墙内待命，各门各派并不打算倾巢而出。
    陈非凡也回墙内，如今的他，体内灵罡剑气已经亏空，身上又有些伤，只能对付普通弟子；暗风盟虽然也死伤了不少高手，但鲁莽前进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不如回去好好调养，说不定还能早些达到传世剑诀的第六步。
    大哥不去，张晓华和萧沐风却选择继续往前，陈非凡知道两人想要报仇；虽有些担心，但也不阻拦两人，只能千叮万嘱两人要活着回来。
    剑鬼还在跟姜友世和境平道长厮杀，三人之间对战，四周没人敢去打扰他们三人。还有刀疯，仍然闭门不出，似乎外面的争斗与他无关，也同样没人敢打扰。
    继续往前，会发生什么？各派弟子并不知晓，只是紧着人群一路杀过去，唯独带头的马然和林泰知道会有谁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