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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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现在钱多到连店都不用开了？”杜煌走近陈默问到，“之前没发现你还是个隐藏的款爷。”
    “行了吧你，你甭说我，你个二少爷跟我聊有钱，这不是指着人鼻子骂娘么。”陈默对杜煌这种调侃早已习以为常，依旧坐在小板凳上发呆。
    杜煌走近之后直接蹲在陈默身边，随手递给陈默一根烟，“上次的案子有点波折，”杜煌缓缓说道，“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你看到开车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还有印象么？”
    “嗯，怎么了？”陈默有些不以为然，书斋的事情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太大，对于都晃说的这件事陈默忽然没了什么兴趣。
    毕竟现在的陈默已经算不得一个普通人了，那个普普通通、没有精灵鬼怪和世界之谜的世界实在令人提不起什么兴致。
    “对了！你们在那个车祸肇事现场有没有发现一本书？”陈默突然想起来，他印象中是有一本浅黄色的书出现的，简老提起过的自己的能力，那所谓的车祸事件恐怕就是那本书的化形过程了。
    “浅黄色的，大小……大小半个a4差不多…”陈默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本书的样子。
    杜煌对陈默提到的书更是莫名其妙，“什么书？这案子弄的我脑袋都要炸了，还关心什么鬼的书？”
    杜煌猛吸了一口烟发泄道。
    “你是不知道，投案自首的王文彬不知道被谁搞死，那黄超竟成了嫌疑犯，最奇怪的是，黄超居然寄信给我，说有人追杀他！”杜煌不吐不快，近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有些折磨，他原本只是是一个片警，负责协助刑侦同时办理案件，可现在弄得好像他是个刑侦人员一般。
    太阳却已经落山，余光却依旧深红。街道两旁是刚刚下班的人群，踩着不同的步伐，走向不同的住所。
    陈默回头看了看蹲在一旁抽烟的杜煌，竟觉得有些陌生。这个看似吊儿郎当却有一颗赤子之心的二世子，竟然受困于普通小老百姓对我喜怒哀乐。
    “那信呢？”
    “处理掉了，留着总是个麻烦。”
    “你没向领导汇报一下啊，这可是个大线索，顺藤摸瓜。”陈默难得调侃起杜煌来。
    “拉倒吧，小老百姓一个，他黄超就是有那能耐也没那个胆子。我这人民警察即便帮不上忙但是也不能扯后腿……”杜煌说着说着竟有些感慨。
    “你不知道，我抽空偷偷去看望了一下黄超他妈妈，以前我知道咱国家有很多穷人，可我真想象不到穷人能穷到什么程度。他黄大林算是不错了，两个人都在燕京做小生意，他死了，还能给家人留下一大笔钱。可那些跟他们一样 出口来寻口饭吃的人呢？”杜煌点上一根烟，慢悠悠的说到。
    ”怎么了？在黄超他妈那里看到什么了？”陈默见杜煌正经起来，也不再调侃。
    “哎，不是看到什么，而是什么都没看到…… 一个地下室，一张单人床，黄大林没死的时候两个人就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一个屋子住了六个人，除了脸盆饭盒，就只有一个小电扇……剩下什么都没有……”
    “之前我想着，算了，哪管什么狗屁的阴谋，你黄超跟你老妈不还要活着么？对方那么大的赔偿，你非要去追个不知道的真相，有什么用呢？你老妈做家政一个小时二十几块钱，一天都舍不得在外面吃一顿饭，你要的那正义，能给你妈一顿饱饭么？”杜煌深深吸了一口烟，“以前我家老爷子不让我干警察，我还以为是怕危险，他就是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怎么会怕这些？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他是怕我看到这些愧疚……”
    杜煌叼着烟，茫然的望着远方，“陈默，你说，对他们来说，正义有意义么……”
    远方夕阳正红，如血一般。
    这人间有太多的悲欢离合，然而这世界并不在乎，世界不在乎，有些人也不在乎。
    没人在乎。
    “那就算了吧……”陈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杜煌想不通，他陈默一样想不通。
    “不过后来我想通了，”杜煌，深吸一口烟随机远远抛出去，“既然正义那东西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更没有必要去追寻，那就由我这个警察来做吧。像家里老爷子说的，对得住头顶国徽，也对得起自己良心。”
    陈默看了看严肃的杜煌，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交朋友就是这样，不论这人看似多么无赖混蛋，但是内心如何作为朋友确实最为清楚的。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陈默交杜煌这样的朋友便说明两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是一样的。
    就像提到这些事情，陈默本以为杜煌这种富家子是根本看不到如此深度的，可事实是，杜煌看到了，也去做了，并且比他陈默要好的多。
    他陈默现在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做着无所事事的闲事。
    公平跟正义？那些东西陈默已经太久没有接触过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杜煌才打破安静。
    “陈默，你跟我说说那人长什么样，或者我找个朋友做个画像？你帮忙叙述就行，如何？”杜煌 说道，如果能确认之前真正的肇事司机，也许眼前的一切迷局就都有了破解之法，不用再去纠结什么深层意义。
    “行，你叫吧。”陈默回道。陈默答应的很痛快，他想起来大学时代时候两人那般激昂澎湃，那般追求理想正义… 况且这个忙实在很好帮。
    “这么干脆？”杜煌倒是有些意外，“赶着你还真转性了…了”
    “不用就算了，我回去继续睡觉了…”陈默也不愿流露出太多感情，拎起小板凳就要回屋。
    杜煌赶忙起身跟了过去，“就这么定了，我现在打电话，咱俩就在这里等她！”说完拉着陈默竟先进了屋子。
    地下的小酒吧已经好多天没营业了，陈默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小酒吧租出去，这样的话还能有些固定收入…
    杜煌还在一旁絮絮叨叨，一般翻捡着冰箱里的啤酒，一边推销着他的案情分析。
    灯光很暗，一如既往。
    突然一声保险丝烧断的声音传来，整个地下室一片漆黑。
    “我操，停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