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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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我的座位
    “今天怎么没喝酒？”陆安在姜朝另一边的空位上坐下，问, “不对胃口？”
    姜朝没少带顾桑去liquid, 一来二去陆安也和顾桑熟了。这次婚礼场地就在酒吧附近, 婚礼的酒也是从陆安那里进的。虽然没多贵, 品质必然是不错的，他选酒的功力毋庸置疑。
    “哪会，你选的酒能不对胃口？只是你知道的，我最近特别健康，都不怎么喝酒了。”
    “嗯, 是很少来我这里了，不过也挺好, 说明状态不错。”
    “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姜朝问。
    “除了你和新郎新娘, 其他人我也不认识。你们都忙。”
    “这是我的座位。”
    冷冷的声线，打断了姜朝和陆安的闲聊。两人寻声看去，陆洲正搭着陆安的椅背, 僵着一张脸。
    陆安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随即抬起下巴：“你是谁？椅子上写你名字了？”
    “我名字你不知道？”陆洲冷笑着反问，随即指了指台卡, “倒是你, 上面没写你名字。”
    陆安站起来，却没让开，挡在椅子前, 与陆洲平视。
    陆洲也回以嘲讽的眼色：“怎么？还当这里是你的地盘？”
    姜朝虽然不了解其中细枝末节, 但明显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她起身, 手伸到两人中间然后挽过陆安：“你们两个怎么还一副奇怪的样子。陆安，桑桑知不知道你来了？走，带你去打个招呼，见见漂亮的新娘子。”
    说着，姜朝就拉着陆安往休息室走，后者还不忘回头睨陆洲一眼。姜朝真带着陆安去和顾桑打了招呼，完事把他拉出了宴会厅。
    “你和陆洲干嘛呀？你们不熟吧？干嘛一副有仇的样子？”姜朝出来了便问。
    陆安没回答，而是说：“我去抽根烟。”
    姜朝眯眼：“你还卖关子啊？”
    “他今天来干嘛？伴郎？”
    “陆洲？对啊，他沈司的好兄弟嘛。说真的，你干嘛一脸嫌弃的样子，要嫌弃，也该是我嫌弃他吧。”
    陆安此时偏过脸，目光在姜朝脸上停留了数秒，说：“替你抱不平，你倒是挺没良心。”
    “哈哈。”姜朝笑开，捶了他一拳，“还是我们陆老板人好，仗义。”
    “我去抽烟了。”他说。
    “你坐哪桌？抽完了我可以到你那桌找你尬聊，你要无聊的话。”
    “你想找我聊吗？”陆安忽然语气凝重地问，“还是，你更想坐在他边上？”
    姜朝愣神，还没回答，陆洲就从里头出来，喊她：“姜朝，顾桑出来了，叫你。”
    “哦。”姜朝应声，扭头凑近陆安，低声说，“放心，我现在可是百毒不侵。”语罢冲他眨了下眼，扭头进去了。
    陆洲此时倒是站到了陆安跟前，看了眼姜朝离开的背影，转而对陆安说：“你好像很喜欢出现在姜朝边上。”
    陆安唇角勾起个似是而非的笑意，便权当没看见陆洲，转身往台阶下走。陆洲的示威如打在了棉花上，要说没点意思，但陆安留下的这个笑容让他很不舒坦。
    酒席散场时，也已经九点多。夜幕低沉，没有闹洞房的环节，伴郎伴娘们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姜朝收拾完东西，发现只剩下陆洲。她随意地问：“不走么？”
    他就随意地接：“一起？”
    见姜朝蹙起眉头，他补了两个字：“下楼。”
    一起下楼，这当然没什么好拒绝的。片刻后，两人站在展览馆门口，姜朝低头点开手机，打算打车。
    “我那个时候很讨厌吗？”他突然问，两只有神的眼睛在黑夜里又折射出一股清亮的光。
    姜朝不讨厌那时候的陆洲，她依然觉得他是可爱的，但此刻她非常讨厌他的眼睛。那种透亮的仿佛有丝无辜的眼神，让她厌恶。
    “陆洲，有意思吗？”姜朝放下手机，“现在去追究那时候？”
    “那么，我该问……你最近过得好吗？”他偏头，露出那标志性的笑来。
    长久以前这种笑容是能融化她的，不，也不能说长久以前，一年半两年并不是很长的日子，从一生的角度来看。
    她现在连这个笑容也讨厌，讨厌到从脚底都窜起火来，只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发火。
    你看，没本事的人才会动不动就生气。
    “挺好的。”姜朝微笑，这是陆洲特别喜欢的用词，像是个软钉子，碰到了你就懂了。
    陆洲看来也不是自找没趣的人，点了点头：“那就好。”随即也点开app打车。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着，各等各的车。
    夜里的风吹来，有些凉，姜朝下意识缩着肩，那手臂抱着自己。不多时，一件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肩头，她侧脸，看他如常的神色。他没说话，退开一步。
    他用的香水没变，似乎连这件外套都觉得眼熟。
    陆洲的车倒是先来了，他开门上车，姜朝拿了外套要递给他，他摇头：“留在你那儿。”关门就走了。
    她和这件外套留在原地，僵持着。少顷，姜朝把衣服挂在臂弯上。
    想起之前的某一次，他穿着这件外套，敞开着，把她一起裹进去的样子。那个画面她还能想起来，但当时的温度她却感受不到了。
    一年半能改变他们什么呢？
    姜朝不会一夕之间改头换面，她开起了车去了更多地方，也不代表她内心就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陆洲呢？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年半前的那个陆洲。
    既然如此，他们之间能说什么呢？
    两日，陆洲没有动静，姜朝就把他的衣服扔在客厅，也没去管了。第三日晚上，陆洲来了微信。
    【过两天来拿衣服，什么时候有时间呀？】
    她看到后没有立刻回复，过了一晚才姗姗发了一条：【我可以寄给你】
    而他的下一句是：【让我来拿吧】
    姜朝笑起来，行，他要玩是吧，她倒是要看看他想玩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