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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珩拿过衣裳当着黎雅的面径直换了起来。
她发现这男人自定亲后就越来越没脸没皮,怪道:“你当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他穿着里衣敞着健硕的胸膛转过身来,浪荡地笑着,招招手,唤道:“你是我媳妇儿,有什么好害臊的。快过来帮我系腰带。”
无奈,她只得乖乖上前,侍候他更衣。两人面对面亲密的站着,小女人低着头细细地系着腰带。男人挺着腰板,温柔地凝视着前面的小女人。
小女人点着脚尖给他整理衣领时,问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你身上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提了提手腕凑到鼻前闻了闻,喃喃道:“好像还有血腥味。”
闻言她大惊失色,小手慌乱的摸索着他的身子,急问:“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大手一环揽她入怀,轻声安抚着:“没,我没受伤。”他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无奈道:“看来得再洗个澡才行。”
“洗澡水搁在外间,应该还热着,你赶紧去洗一洗。”
“好嘞!媳妇儿,我叫下人先去拿些早点来,你吃着垫垫肚子。”
她摇摇头,回道:“我们回头再吃也不迟。”
昨晚她一个人睡在陌生的床上,本就难以入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些睡过去了,又被吵醒,现在更是半点食欲都没有。
“也不知道宗祠那边要待多久,还是先吃点罢。免得饿坏了肚子叫我心疼。”说罢,卫珩走到外间打开房门。
虹俏和绿枝先前虽被新夫人打发出了新房,可她俩哪肯走远,一直候在新房外不肯离去。这不,卫珩刚打开门,这俩丫头便抢在青竹面前迎了上去。
“少爷,让婢子侍候你沐浴更衣罢。”虹俏和绿枝异口同声道。语毕,她俩互瞪了一眼,双双扭过头去。
卫珩皱了皱眉头,冷声质问:“你俩谁啊?谁让你们过来侍候的?”他身边从来不喜有丫鬟侍候。以往有什么琐事也都交给小王去安排着。忽然看见两个丫头在跟前晃悠,很是不喜。
虹俏和绿枝一听少爷有些不悦,忙解释道:“禀少爷,婢子是老太君身边的一等丫鬟虹俏,昨日老太君遣我过来侍候您和少夫人。”
“禀少爷,婢子是老太君身边的一等丫鬟绿枝,过来侍候您和少夫人的。”
卫珩拉着个脸,训道:“你们不晓得我不喜欢丫头在跟前晃悠么。”忽而想到如今娶了媳妇,再不好让小厮在院子里晃荡。又道:“你俩都降为三等丫鬟罢,去外院候着,有什么事,我叫她过来吩咐。”卫珩指指青竹。
虹俏和绿枝瞬间从风风光光的一等丫鬟将为三等丫鬟,且还要听命与一个黄毛丫头。两人半响回不过神。青竹仰着小下巴,得意地瞪着她俩。虹俏和绿枝气得脸都绿了,要不是还存着那点子做通房的心思,不然早早甩袖子走人。
虹俏和绿枝扭着帕子,好不委屈,还欲再争辩一二。卫珩却沉下脸子。怒道:“你们要不服气这安排,便将你们遣回祖母那。”
老太君本就是把她俩送过来做少爷通房丫鬟的,这要是被送回去,哪里还有脸面呆在府上。这俩丫头吓得不轻,齐齐跪了下去,求饶:“少爷,婢子们不敢。”
“还不快去厨房端早点。”说罢,他当面甩上房门。
那俩丫头欲哭无泪,却不敢再啰嗦一句,起身便往厨房跑去。
待小夫妻俩拾掇好,天色已不早。卫珩便牵着黎雅的手前往宗祠。
跟随着卫珩朝宗祠走的时候,黎雅才第一次见识到高门世族的恢弘大气。看着从新房到宗祠这一路的景致,直叫人叹为观止。远比前世看到的苏州园林要壮丽奢华得多。
园中的主要大路都以大块平整的青石板铺就,宽敞到跑一辆马车绰绰有余;而花园中的小径,则用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铺成,颗颗大小相近,铺砌整齐。
至于那些连通各个宅院的回廊,则由上好木板构建,每隔一段回廊上都站着一名奴仆维护扫抹。整个回廊光可照人,便是赤脚跑一趟都不会脏了脚板。
卫珩带着她来到卫家宗祠,宗祠平时不常开,只每月初一十五才遣人过来打扫。而今日是第一日接见新媳妇入族谱,卫老太君早几天便让下人打扫布置起来。
黎雅跟随着卫珩迈入正堂,眼角余光扫过,发现屋子里已站满了人。这些人中除了卫家一房,还有卫家族长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她有些担心自己来迟了,略有惶恐。
卫珩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慰。
老太君也没说他俩什么,转头对卫家族长说道:“那便先祭拜先人入族谱罢。”
卫家族长和几个老人点点头同意。
老太君身边的两个丫鬟,手脚利落地在他俩面前放上垫子。
黎雅随着卫珩双双跪在垫子上,恭恭敬敬地对着先祖牌位三叩首。两个丫鬟又适时递来两炷香,再拜三回,上香。
接着便是卫家族长询问黎雅一通,另一老人提笔记入卫家族谱。
整个仪式没费多少时间便完成。卫老太君亲自送族人走出宗祠。卫家人跟在身后,一起到老太君的福寿堂敬茶认亲。
一行人刚进福寿堂落座,卫家管家急色匆匆地走了进来,来到卫国公身边。
“何事这般急?”卫国公小声斥道。
卫管家附耳说了几句。卫国公顿时脸色大变,蓦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卫珩便要出门。
却被老太君喊住,“何事让你这般急,连儿媳妇的茶也不喝了。”
卫国公解释道;“娘,宫里出事了,陛下召见所有朝臣即刻进宫面圣。”
“既是宫里召见,那便去罢。”
卫国公想了想,对卫珩说道:“大郎,跟我一道进宫。”
卫珩却淡淡地回道:“父亲先行一步,我随后便来。”
卫国公定定的看了他半响,这才提脚出门。
老太君看了眼孙儿,心道,这小子竟这般护着妇人,好像她这个老太婆会吃人似的,隐隐有些不高兴,催促他:“你自去罢。孙媳妇便留在福寿堂陪陪我这个老人家。”
卫珩有些不放心地看看自家媳妇儿。黎雅朝他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周氏因是卫国公继室,年纪轻只生了个女儿,又是小门小户出身,在强势的老太君面前本就拘束得紧,连句话都不敢多说,没有半点存在感。只白白担了个国公夫人的名头,是以没说什么。倒是卫国公的妾室胡姨娘是个会来事的。又仗着给卫国公生了两个庶子,颇得他爱重,便有些自视甚高。
见卫珩小夫妻俩这般腻歪,调侃道:“大郎这般放不下心,难不成咱们还能吃了你新媳妇么。”
卫老太君看了眼胡氏,随摆摆手,道:“去罢。去罢。公务要紧。”
黎雅新婚第一天的敬茶仪式正式结束。
——
今儿,一大早宫里便派人召见朝中一干重臣入宫面圣。这些大臣们得到旨意,半刻都不敢耽误,急忙入宫。
要知道当今陛下已有两个多月不曾召见众位大臣,突然被召进宫,大臣们都有些惴惴不安。猜测宫里必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皇帝陛下在偏殿召见一干重臣。
待诸位臣工来到偏殿时,楚王,李承佑,陈安已跪在御案下首,陛下铁青着脸端坐在御案前,旁边赫然站着恒王殿下。
卫珩和黎静言默默地相视一眼便悄无声息地滑过错开。看这阵仗,陛下已然有了决断。他们这些臣子只是来听旨罢了。
诸位臣工见此阵仗,越发不安。应该远在北边的恒王殿下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而昔日风光无匹的楚王殿下怎跪在案前一动不动。
老皇帝昏迷了近两个月,身子越发不好,一阵剧烈咳嗽,恒王殿下立马接过身旁大内官递来的巾子,亲自侍候老皇帝。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恒王殿下也不说什么,又站回原来的位置。
苍老而沙哑的声嗓在空旷的大殿上缓缓响起。“今日召诸位臣工进宫有要事宣布。宣旨罢。”
皇帝身边的大内官立即展开圣旨宣读起来。
圣旨主要宣读以下事:陛下承认变法失败。后经严查得知李承佑指使陈安借着变法之便行排除异己之事。又因变法失败导致大齐众多百姓流离失所,饿死无数。实在罪大恶极。陛下当即免去李承佑和陈安一切行政职务。贬李承佑为庶人终身囚禁李府。陈安即刻打入大牢,由大理寺查办。楚王因识人不清,危机处理不当,禁足半年,罚奉一年。
大内官宣读完毕,整个大殿寂静无声。李承佑跪趴在下首,食指用力按着地板,额角青筋毕露,却始终不出声,就这么维持着跪趴的姿势。让外人看不出情况来。倒是一旁的陈安抖得像糠筛似的,双眼恳求地朝李承佑看去,却始终得不到回视。变法失败他有一部分缘由,全不是他一人之错导致的。如今他却得承下所有过错。谁让他没有强硬的后台。他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会有多么悲惨。陈安心如死灰,灰白着脸跪在那儿。
卫珩和黎静言悄然对视,陛下如此处置,显然是把楚王殿下完全摘了出来。看来楚王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一时之间难以撼动。
原本跪着的楚王,突然抬头直直的看着御案前的陛下,他刚一张嘴,似要说什么。
正前方的皇帝陛下太了解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便打断他,“老三不得圣旨私自进京实属有罪,寡人念他一片孝心便抵消此罪。”说着皇帝又咳嗽上了,狠狠地咳了一通才止住。又道:“寡人身子不适,老三便留在京中协助寡人处理政务罢。”
皇帝此番旨意一下,跪在下首一直没做声的陈王沉下脸,攥了攥拳头表示不满。高元祯和李承佑倒台,高元吉有说不出的高兴,可高元钧竟然趁机得了势,这是无论如何都不甘心的。
皇帝话音刚落,高元钧便大步走下台阶,跪在御案前,推辞道:“父皇,协助政务一事,儿臣万不敢当,恐阻了父皇处理政务。”
陛下虽处罚了楚王,可他心中属意的人选始终没变。这点高元钧看得很清楚,是以一招以退为进便甩了出来。
陈王嘴角一弯,接过话头,“父皇,三弟常年混在军营哪懂得处理朝中政事。”
陈王话落,御案前的皇帝脸色阴沉不定。“那老二觉得谁适合协助寡人?”
当今陛下膝下成年的皇子拢共就这么三人。楚王被禁足,陈王又说恒王不懂政务,这不明晃晃指着他自己么。
陈王一愣,倒没想着父皇会这般直白的问出来。他总不能赤裸裸地说自己最合适罢。陈王尴尬了,默在那里。
皇帝的脸色更加不好看。深知老二是个头脑简单野心却大,这样的人别说做皇帝,就是一般的重要职位都不适合他担任。
“老三,不必谦虚。不懂政务问寡人便是。谁生来就会这些的,慢慢学着罢。”
“是,父皇。”
陈王还欲说什么,高声惊呼:“父皇——”
皇帝摆摆手,打断道:“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罢。”
陈王恨恨的瞪了高元钧一眼,只得作罢。
久病不愈的皇帝陛下精力已到极限,实在撑不住,只好宣布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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