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宠妃别太猛

第 66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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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纤丝的歌声在行驶的风中忽地拔起,婉婉地转了几遍,顺着风流飞向天外。百里未央回头看去,鹿尘靠在风帆的横桅上唱着这首她听不懂的歌,就像在茶馆中自己唱的最后一首。大风把百里子鸢和百里未央的裙裾和头发呼啦拉地吹起来,她们轻轻踮着脚尖,像是随时会随着风飞走,他们默默地听着鹿尘的歌声,水夫和船工以及候在船舱口的武士也都沉默着。
    大家都以为未央的歌声是最好听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少年的歌声,却像是寂静的森林里秋天落下枯黄的叶子,其中有一片就在风里旋转、旋转、旋转……
    永远不会真正飘落。
    像是一种缥缈的感情。
    百里子鸢的脸红了起来,风吹在红热的脸上,她有种喝了酒一样轻飘飘的快乐。
    “他在唱什么?”百里未央忽然问身边的姐姐。
    “他在唱,有你在我就无所不能,唱他要为他爱的人做一辈子的英雄。”百里子鸢跟着鹿尘哼哼着。
    歌声中隐约有一声低低的喟叹,和歌声一起飘散在风里。
    “我要为我爱的人做一辈子的英雄。”
    这成为了后来的神武皇帝、狼主鹿尘的口头禅。
    “水寒将军,你知道么,我也有个好朋友,他去烟江都城了,说是要给我带一份礼物,”一直在鹿尘的歌声里沉默的夏默年开了口,“他叫苏泽夜。”
    大漠苍颜浮沉流沙 第三十一幕 白风尘之死
    夜已经很深了,琉璃岛城瑟缩在浓郁的夜色里,到处是寂寥的场景。碧池国大太子被百里家的安国公主刀斩马下,等于说百里家公然和碧池结仇,在很久以前百里家帮助南夏国攻打碧池的时候,碧池的人们就已经对百里家积攒起了巨大的愤怒。
    八王爷百里耶带着他的三百死士和百里家大家主的两个儿子南野南羽接到秘密通报后拼死冲出了包围,折损人马一百七十二名,慌乱中南羽不知去向。
    一行人截获商船从秦淮河流域以西,进入大陆内江,仓皇逃向烟江西梁。
    于此同时,后秦五年,后秦皇帝叶恺颁布诏书,皇帝权力被拆分,分别为魔皇和叶帝。两人各引二十万兵马,东西作战。
    他们的敌人是烟江和百里家以及东陆南夏的各路诸侯。
    战火纷纷的乱世,少年英雄们告别故乡,他们在乱世中拔起腰间的配剑,起义军数不胜数,他们同仇敌忾,剑芒直指后秦帝都。
    而作为四大家族叛贼,曾经代替烟江出使百里家的大秦帝国的白氏家主白风尘,此刻正在迎接着他宿命的到来。
    后秦五年七月初八,夜深寂寥,琉璃岛城的镇国大钟在凝重的夜色里悠扬地响起。
    钟声古朴空灵,慑人心弦。镇国寺外的启安大街上,来往的车马稀疏,安和桥的桥上默默地站了一个人。
    一身黑色大氅连着兜帽把他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只留一个高瘦的背影给人看。是个老人,他扶着栏杆去看远处月光里坊间街漆黑的影子,沉默得像块石头。
    风扫着树叶,哗哗的一片,铺着地面从桥头滚了过来。
    眺望的老人小退一步,脚下轻轻地踩碎一片枯叶。
    “你迟了。”老人深蓝色的眼睛里透着审视。
    不知道什么时候,桥头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也站了一个披黑氅的人,也是兜帽低低地垂下来,把半边脸都遮没了。
    “为了百里家苦守的秘密,稍微等候一下还是值得的吧?白风尘。”对方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飘来,幽幽地透着诡异,像是通过一个弯曲的铜管子说话。
    “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为百里家的秘密而来,你是谁?”白风尘掀去了兜帽,露出银色的白发和消瘦的面容。白风尘的手也从大氅中探了出来,他握着一杆银色的长枪。
    仿制龙渊长枪最成功的冷兵器。
    只可惜一杆是暴戾,而另一杆,却是极为宁静。
    “不要误会,我是好意。静岳之枪的枪术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已经被遗忘,我却知道你是曾经一人击杀了三十二名鹿家血裔武士而从容离开鹿家庄的英雄,白瞎子的称号不虚。我现在都不敢走近你,是因为怕你的枪。”
    白风尘的眉毛挑了挑,“我不喜欢这种鬼鬼祟祟的路子。是你给我写信说,你知道百里穹图死之前所藏起来的东西所在么?”
    “是,我想拿它卖一点钱,所以约你在这里见面。”
    “卖钱?”白风尘冷笑,“那么卖给碧池国主不是更好么?还很少听说富有的老头子吧?”
    “别的老头子或许不富有,可是阁下却不同。不说你曾经拥有整个百里支系白家的所有财富,光是你掌握的乌鲨所在的秘密,就足以买下整个碧池国吧?”
    “乌鲨……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白风尘的目光忽地变了,像是一只扑向食物的猎鹰,虽然罩着黑氅下,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全身绷紧了一瞬,而后再舒展开。白风尘缓步地走向了桥头的人,长枪的枪尖有意无意地探在身前。
    “因为我们之间……有渊源。”
    白风尘看着那个人,嗤笑一声,“什么渊源?”
    “你这样逼迫我?是否没有诚意?”桥头的人还是站在阴影里不动。
    “我不和鬼鬼祟祟的人有渊源。”
    “你?你现在是谁?纹花刺客的前首领?或者说是天下罕有的英雄、不败之将白无翳的父亲白瞎子?或者只是一个贪生怕死苟安于碧池的贪慕虚荣的糊涂鬼?”
    “露出你的脸来!”白风尘怒了,他低喝着,他已经走到桥头,距离对方不过一丈。
    “为什么不自己来看?”
    “好!”白风尘笑笑,忽然抬手,银一样的枪锋就逼近了对方隐藏在兜帽下的脸,飘忽的攻击完全没有先兆。
    对方丝毫没有动,白风尘也完全没有撤回攻击的打算。
    就在枪锋刺进兜帽的同一个瞬间,白风尘忽然觉得手上的感觉不对——那绝不是刺中了一个人的感觉。
    而另外一个感觉更加强烈,他觉得膝盖下一片冰凉!
    他低头,看见银色的光弧在脚下浮现,像是一轮小月,而后忽地腾起。
    这时他已经来不及撤回长枪,要退避和躲闪也都没有余地。
    银光翻滚着,要剜下他的膝盖骨。
    白风尘忽然弯腰。
    他用藏在黑氅里的右手握住了那团银光!几片粉碎的布料飘落,白风尘却牢牢地攥住了银光,那是一柄不过六七寸刀锋的短刺,刃口上泛着淬毒的绿痕。
    这时长枪已经完全摧毁了站在阴影中的人。
    当他倒下碎裂,一身黑氅散开,白风尘才看清那只是一个木架而已,完全罩着黑氅,木架上顶着一只皮袋。
    白风尘刺向正脸的一枪划破了皮袋,皮袋里面有弧形的黑影一跳,忽地缘着枪杆卷了上来。
    白风尘来不及管银刀,箭一样倒退出去。他静岳之术的速度的优势爆发出来,白风尘单臂持枪,藏在黑氅里的右臂对着枪杆上的黑影猛一斩。
    黑影暴跳起来,像是粘上了他的手。它暴露在月光下,是一条漆黑的小蛇,被白风尘攥住了尾巴,翻身过去狠狠咬在白风尘罩着黑氅的手上。
    白风尘脱手把它摔了出去,长枪跟进,把它钉死在地。
    桥的四周忽然腾起了熊熊的烈火,早已安置在那里的火炬同时被人点燃,刺眼的火光照得白风尘也不由得举起黑氅遮挡。
    可是当他放下黑氅,一片通明,却只是他一个人,周围空空荡荡。
    他一振长枪,静静地立住,不动也不看,“这种杀手的伎俩,想不到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越来越精深了!”
    “战场上野蛮的武术,到了白瞎子的手中也能够精美如艺术,真是难得。换了别的武士,就算能逃过我的刀,也逃不过我的刺杀毒术。”
    “我早已有准备,我能活那么多年,经历过的不只是上阵拼杀。你现在不会想说你约我来还是想告诉我百里家秘密的事情吧?”
    “我当然是想杀你!”
    “纹花的杀手,在面对面的时候会是武士的对手么?你这么自负,还敢站在这里跟我说话,难道是还有没有使用的伎俩?”
    “呵呵,”声音从四周飘来,“杀人之术也是一种艺术,一一地都看,可以让一个轻浮的白瞎子死上几百次。”
    “你恨我,对不对?”白风尘笑了起来,“我听出来了,你虽然笑,可是声音里那股恨的味道,比你身上的花香和那条蛇的腥味都浓。”
    一瞬的死寂。
    白风尘忽然听见了背后的尖啸。白风尘不必回头也没有空隙回头,他知道纹花刺客用机括发出的蜂刺,这种细锐的铁刺十二支一射,在近距离下几乎是无可逃避的。
    白风尘猛地闪向左边,蜂刺全部走空了,可是他的胳膊上像是被蚊子轻轻地咬了一口,而后疼痛蔓延开来。
    白风尘转头,看见上臂的一道血痕,黑氅已经被切开了口子,可是完全看不见对方的武器。他不再敢动了,白风尘不知道周围究竟有多少的蜘蛛丝在等待他,他被困在网里了。
    “血色蜘蛛丝!”
    “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生命吧,”飘忽在周围的声音说,“我还有七匣蜂刺,巨鹰将在群蜂和蜘蛛的围攻中变成一堆毛羽,以赎回你的自负!”
    白风尘不敢动,他只能从黑氅下抽出手弩。他环顾四周,却捕捉不到敌人的影子。
    白风尘深深吸气,手弩连续四箭,射向了设置在四周的火炬。
    火炬全部熄灭的瞬间,比刚才更刺耳的蜂鸣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沐浴在银色月光中的白风尘知道他被蜂刺包围了。
    白风尘移动,会被蜘蛛丝切断,他不动,则会被蜂刺钉死。
    白风尘记得他的父亲曾经对他解说蜘蛛丝的可怕,“那是完全隐藏在阴影中的杀人武器,你动腿,它就切掉你的腿,你动手,就切掉手。你要是全力扑闪,你的力量会让你自己全身都被切成碎块。除非……你能够看见蛛丝,沿着它捉出蜘蛛来,可是,从来没有人能够看到血色蜘蛛的丝的。因为在蜂刺的剧毒中,你已经倒下了。”
    白风尘整个人忽然蜷缩起来,他颓然地坐了下去!
    “我认输……”白风尘放下了枪,“在临死前,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黑暗中露出一张人脸来,极其的美丽。是个女人!白风尘看着她笑了笑,“没想到是你。”
    “老师,”从黑暗里出现的是华佗子的传人郁天晴,或者说是———纹花刺客副统领,蝶澈。
    曾经白风尘最引以为傲的徒弟。
    “呵呵……已经不是当年了,没想到我死在了自己的刺杀术下,真是对我白风尘的嘲笑。”白风尘仰面倒了下去,刚才割破他手臂的蜂刺上,抹着剧毒。
    “老师违反了纹花刺客的宗旨,请不要怪天晴。”郁天晴替白风尘合上了眼,“对于白鹭,我们会把他培养成纹花刺客的新统领,这是白四合家主的命令,来收割你的命,也是他下达的。”
    雨水忽然从天空淅淅沥沥地洒落下来,郁天晴捡起白风尘的枪,然后转入了黑暗。
    “尘埃,随风飘荡化为虚无的尘埃……铁甲,为少年英雄们披戴的铁甲,最终会被鲜血浸染……世界将在战火中焚烧,而我们将和魔鬼交换来无穷的力量从而成为世界的主人……”后秦帝都辰冕城足足有二十七丈高的城墙墙头上,一袭青衣的中年人看着远方尘气浩荡的尽头,低吟着周围的随从们听不懂的语言,“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沉睡的魔鬼,幸福和梦想是束缚它的牢笼,等到你这个人足够悲伤的时候,它就会从牢笼中挣脱束缚,之后,魔鬼将战无不胜!”
    这是后秦五年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黎明,魔君秦舞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成为后秦的二位皇帝中的一位的第二年,一代纹花刺客首领白风尘死去的第二天。
    各国大军会盟在后秦帝都西边的西梁城和东海岸沿线对后秦展开了东西夹击的形式。
    诸国的星相师们茫然的仰望星辰,询问着神的旨意。
    “这一次星辰的主宰们将把胜利赐予哪一方呢?”
    秦舞已经把他留在断尘山后的大军通过密道再一次迁到了他的国家,辰冕城中忽然聚集了十万号称不死的精兵铁骑,整日都有戎装整齐的骑兵奔驰在城内外的道路上交换岗哨,富裕的人家早已驾着牛马远离了是非之地。
    留下来的住户如果不是贪生怕死而追随魔君秦舞,那么就是因为穷困了。
    后秦民风豪烈,可是平静了很长时间后再次嗅到战争的气息,那些血淋淋的往事又从他们的记忆中苏醒,暗地里人心也有些慌乱了。
    这就是乱世,远没有结束的乱世。
    在这乱世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隐藏在黑袍下的人。他悄悄的来,默默的停留,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似乎谁都可以践踏他的生命。
    但是没有人敢践踏的生命。
    一双脚停在了那袭黑袍的前方,脚上是未曾硝过的粗牛皮靴,再往上则是最简单的粗麻布衣服,来人用一根鼠尾草茎搓制的细绳束发。
    他身上所有的衣饰都是他亲手制作的,除了胸前的一面铁镜。那面光亮的骷髅头铁镜标志了他不死武士的身份,来自魔君秦舞的恩赐。
    魔君的不死武士或许不少,有十万余。可是在所有的不死武士中叶沁依然饰独一无二的。这个先秦的大都护后秦皇帝的父亲叶沁,在儿子带着大军前往东海岸镇守的时候,成为了魔君秦舞手下最得力的战将。
    实际上虽然叶恺尊贵为皇帝,但依旧是听从秦舞的调遣。
    “叶沁,你看到了什么?”青衣的秦舞遥指着西方的天穹。
    “烟江人和百里家旧部王爷们的大军。”叶沁老老实实的回答,百里家有烟江的协助,已经攻打到辰冕城以西三百里了,站在辰冕城的墙头,就能看到他们营地前随风飘扬的血蔷薇大旗。
    “不,”秦舞打断了叶沁的话,“那里,是我们的朋友,至少曾经是。”
    大漠苍颜浮沉流沙 第三十二幕 顾大都督爱养花
    七月初九。碧池国琉璃岛城,顾青辞府邸,南淮溏。
    “我叔叔就在里面等你了,”顾烬笑笑,“不过我估计你怕是得自己找他了。”
    白鹭茫然不明他笑里的意思,这是他第一次接到来南淮溏顾青辞住处的命令,虽然名义上因为他哥哥的关系成了顾青辞的亲兵,可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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