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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家智慧,深奥晦涩,上通天文,下达地理,无所谓人文,社会,农事,占卜,阵法,医药等诸多学问,无可超越。现今这两位有着不世大才的巫者相互比拼术数之道,那是何等壮观?纵然是看之不懂,头疼欲裂,双方的人马却也依旧是怀着一种深深的敬畏看着那两个专心致志,已经忘记了身外之事的人。
那是一种怎样的专注,让人忘乎所以?
时间不觉间已经是日落时分,月珍珑与鬼谷却根本不知道时间变化。这个时候,双方的将领都命人点起了火把,将这一片天地映衬的一片火红。
望月寨的城墙上一道道阴影乱舞,伴随着跳动的火苗,散发出一阵妖媚的寒气。地面上专注的两个人头也不抬,刻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痕迹,这些痕迹此刻已经占据了空地的十分之一。就在这两人的身边,却有大片的黑影投在地上,伟岸的如同巨人,巨人的黑影正在红色的篝火下跳舞,一如巫的舞蹈:神秘,而玄妙。
夜色下的星空突然被东方的鱼肚白所取代,那一种森森然的灰白色带着一种彻头彻尾的寒冷扑面而来。又过了大约不长时间,鱼肚白的下面出现了一线火红色的光芒,火红色的光芒当中有一轮红日奋力一跃,那阴冷的天地间突然就多出了一层冰凉的,红扑扑的光芒。那光和夕阳一般的冷,但这却是一天的开始!
大商将士的身上镀了一层暗红,冰冷的青铜甲散发出幽幽寒光,这一支军队一日夜就站在这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挪动一下,他们的精神都停留在了那两个巫者的身上,他们也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这世间能够让人如此敬畏的,岂非就是那处于朦胧中的未知?
这世上最为伟大的人,岂非就是那些在黑暗中给人点亮了光明,告诉人黑暗的本质究竟是什么的巫?
有一种敬畏来自于人的灵魂深处。
黄飞虎想要大口的喘气,却不敢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现在虽然没有高手博弈,更没有一招下去,山崩地裂的霸道意境,也没有那种天威惶惶,不可冒犯的感觉。但是就是这样的一种平静,却让人不敢动,不敢说,不敢大口的喘气,不敢做哪怕一个小小的小动作,动一下手指头。
当是时,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样一种诡异的氛围所笼罩。
他们就如同被人点住了穴道,施展了定身法术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不到呼吸声,感觉不到人的存在。
朝阳变成了夕阳,那日升日落是如此之快,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睁眼,闭眼,已经是一个日升日落。鬼谷木然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夕阳,突然扔掉了手中的一颗用来在地上刻画的石子,对那月珍珑道:“我,输了。”
月珍珑也是一脸的木然,站起了身,轻轻的伸展了一个懒腰。就听的他全身的骨头都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月珍珑道:“吾知汝有话要说,请!”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却仿佛拥有着一种魔力。那一刻,众人分明的就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枯木逢春,万物萌芽的感觉。那一种勃勃的生机似乎就是可以顶破头顶大石的嫩草一般,看似娇弱,却坚强无比,坚定无比!
鬼谷朝着月珍珑一拜,言道:“前辈说的不错,某确有话说。当今天下,很多事情,前辈当知,吾等需要望月之力,望月也需要吾等之力。只是这东夷纷扰,大大小小的部族无算,各自为政,不能合力一击,是以才有了这番事端,这件事情,还请前辈多多思量才是!”
月珍珑一言不发,他的目光看向了鬼谷脚下。不多时,月珍珑的眼中竟然多出了一些莫名的神采,那些神采是如此的璀璨,令人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半晌之后,月珍珑仰头大笑,对鬼谷道:“哈哈哈,这一次,是你赢了。”
鬼谷又是一礼,言道:“鬼谷多谢前辈成全。”
月珍珑,鬼谷的对话之诡异,耐人寻味。鬼谷说自己败了,而月珍珑却说鬼谷胜了。那么这一场比试究竟是谁败谁胜?
双方的军阵当中发出了一阵嗡嗡声,那些士卒都在讨论刚刚发生的一幕。黄飞虎亦是一脸疑惑,看鬼谷回归本阵,便是急忙想要问问当时的缘由,若说胜败之理,自然只有当事人鬼谷最为清楚不过了。鬼谷何等人物?他见了诸将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便明白他们心中想要问什么,道:“回了营帐,等大王来,再细说!”
黄飞虎等将领心中一动,知道鬼谷这件事情乃是机密,当下感觉自己孟浪了。黄飞虎满是惭愧,言道:“是黄某太过于心急了,咱们就等着大王前来吧!”
鬼谷点点头,对他说道:“这一场比试,却消耗了精神,便给我准备一个安静些的帐篷,让我好生休息一下吧。”鬼谷的神色之间多有疲惫,众将也不好太过于打搅,送进了帐篷之后便是纷纷告辞,很快的就剩下了鬼谷一人。他随意在帐篷中盘膝坐下,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开始运起了补神炼魂术。
这将近两日的连续不断的比斗,当真是太过于耗费人的心神了!
幽幽的,鬼谷一声长叹。
翌日正午刚过不久,便有军卒传来消息,说大王已经赶来了。黄飞虎一听大王前来,哪里还敢耽搁,当下便率领诸将前去迎接。子辛下了白虎,对众将一番慰问之后,便是问起了这前锋军的诸般事宜。
黄飞虎一五一十将阵前的事情对子辛说来,不敢少有隐瞒。如何的拓跋第一次叫阵被擒,自己又是如何赶到,和那不射在两军阵前斗了一场,然后又是鬼谷先生赶到,如何如何巧妙的制造了一场大雾,营救了小将拓跋。当他说到了鬼谷和那望月寨的大祭祀月珍珑相互斗术数的时候,却引起了子辛的兴致。
子辛言道:“想不到短短几日,竟然生出了如此多的事情。你说鬼谷先生说等寡人来了,才会揭开谜底,是吗?那么咱们现在便去问问鬼谷先生,如何?”
黄飞虎犹豫一下,抱拳行礼,道:“可是,吾王当先升帐才是。”
“如此,那就先升帐。”
子辛哈哈一笑,大步流星,朝着前面的军帐走去。待到进了中军帐中,便是各级将领前来,子辛一一问过,完了升帐之后,才是对诸将道:“寡人想来,诸将也定然好奇鬼谷先生为何说自己败了,而那月珍珑却说鬼谷先生胜了,那么咱们大伙儿便去看看,寡人亲自问鬼谷先生一个清楚,哈哈哈。”
子辛一笑,众将亦是大笑,一行人旋即便是朝着鬼谷所在的营帐行去。远远的人还未到,子辛的声音却已经传进了营帐当中。便听的子辛言道:“鬼谷先生可在?寡人来了!”
鬼谷起身相迎,言道:“在在在,看大王这般,定然是为了那场阵前斗法而来了。不知道大王可是随身携带了禹王令在?”
子辛言道:“禹王令就在身上,鬼谷先生尽可放心。”
“先生,我们大伙儿都好奇的紧,您倒是快些说吧!”
一群将领随着子辛挤进了大帐,鬼谷所住的地方原本不大,被这些五大三粗的将领一占,更是没了多少地方。鬼谷听的这些将领催促,也是无奈,便道:“要说也行,诸位将领当记得,待吾说过之后,众位不可再对三人提起。”
子辛虎目一瞪,自有威严,沉声道:“诸将可明?”
诸将抱拳曰:“喏!”
子辛道:“好,若敢流出一言,军法从事!”
鬼谷言道:“呵呵,事情却也简单,实则后面那场术数之斗吾开始亦没有想到,只是临到了动手,才是突然想出一法,于是就将方今天下,诸天仙神贪恋我人世权柄,想要控制世人,颠覆天下之事写了出来。而后时间一到,我稍微提点,对方亦为巫者,当然可以看得明白吾究竟写的是什么!”
子辛略是思索,便已经明白了其中关窍,言道:“原来如此。先生是败了术数,赢了和月珍珑的谈判了,看来拿下望月寨指日可期!”
拓跋小将听的更是兴奋,叫道:“鬼谷先生果然大才,若是换一个人,说不得根本就想不到这样急智的法子出来呢。”
子辛亦赞道:“想要瞒过仙人耳目,的确不易啊!”
大商的前军,中军,后军先后到达,却足足有三十万众,数量庞大,不可小视。子辛一离开了鬼谷的营帐,便是回了中军,稳坐在那里,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起军中的事物来。从兵器,到食宿,再到轮岗换哨,丝毫不见马虎大意,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子辛这一番手腕纯熟无比,根本就是一个熟悉行伍的老将才能有的本事。
三十万大军随着子辛的指挥,调度,短短几日功夫便是有了截然不同的气象。那大军似乎更见森然,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准备择人而噬!
这一日,子辛巡视完营房之后,便是问随行的小将拓跋,道:“这已经是七日时间了,那望月寨依旧免战高悬,咱们天天骂阵,也不见人出来接战,接下来怕是要有大动作了。咱们的军中将士呢,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调度,也有了气象,奈何对方不出战,这气势怕是难以保持下去啊。”
说道这些,子辛一阵烦忧。
列位也许就要问了,说是这对方龟缩不出,岂非好事,那子辛又着急个什么劲儿呢?实际上这个事情却是很好理解,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便是这样一个道理,子辛的军队士气鼓舞,是日益长,自然是要三而衰的。
这一鼓作气之典故却见于后世的长勺之战,发生于周庄王十三年,齐桓公二年,鲁庄公十年。齐鲁两个诸侯国交战于长勺,最后以齐国的失败、鲁国的胜利而告终。
周庄王十三年,齐桓公派兵攻鲁。时齐强鲁弱。两军在长勺相遇。鲁军按兵不动,齐军三次击鼓发动进攻,均未奏效,士气低落。齐强鲁弱,实力悬殊。鲁国却以弱胜强,把齐军打得大败。
这次鲁国的胜利,与曹刿的精明策划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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