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婚了

    
    天彻底黑了，温亮亮催他叫外卖。
    周柏灿实在无语，明明可以出去吃更好的，她却像懒惰的小猫咪，窝在酒店啃外卖。
    “你有什么兴趣？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两人吃饭的时候，周柏灿问。
    温亮亮嚼着饭菜，喝了口饮料，不屑地说：“度娘没告诉你吗？喜欢看惊悚片的人一般吃什么？还是你眼瞎了，不会观察？”
    周柏灿夹走她的菜，放进嘴里，又被辣得直飚眼泪，顺了几口水，才觉得活过来，温亮亮前俯后仰，笑他不自量力。
    饭后两人组队开黑。周柏灿等级很高，道具和兵器都很华丽，砸的钱也不少，相比之下温亮亮是贫农，在游戏世界里，总是被他趾高气昂地指挥：“躲起来……还不快跑……你看，小命又不保了。”
    被他鄙夷了三五次，温亮亮终于找到问题所在，“找你对战的都是跟你差不多等级的，我死几百次都跟不上你们，你还没打赢，我就死翘翘了，一点都不划算！”
    周柏灿坏笑道：“好……我申请新号，陪你从零开始。”
    “那多为难你呐，要不这样……”温亮亮摇摇头，眯眼笑，拿走他的手机。
    没过多久，Johnson打电话过来：“我的妈呀，周总你没毛病吧？面对这么弱鸡的对手，死得比贫民还快，丢不丢人？枉我还带部门下属跟你组队，你害大家都输了，现在我们都很不爽，快出来参加我们的团建！”
    Johnson带动大家，发出抗议，声势浩荡，连温亮亮都听到了。
    挂掉电话，周柏灿将她拦腰抱起，摔在床。刚才她操控他的账号，傻站不反抗，让他甚为心疼的账号，失血过多，惨烈死去。
    还有什么比奸计得逞更大快人心？何况耍弄的是清华高材生、BAT主程序员！温亮亮笑得快断气，等缓过劲儿来，才看到他眼珠子一瞬不瞬，晶莹的瞳孔如镜子，映照着自己。刹那间，她笑不出来了。
    “婚礼当晚，你为什么引诱我？”
    酒席之后，他在酒楼外等了她三个小时，送她回酒店，然后发生了一夜情。
    “你是不是一眼就看中了我？”他又问。
    温亮亮用从未有过的认真的脸孔，坚定地摇头，拍了拍他结识的胸膛，“一来，你体格好像不错，二来，好奇单身两年的人状态怎么样，这是我在澳洲合宿的女生的市场调查作业，她是心理科学生。”
    周柏灿蹙着眉头，仔细辨认她话里的真假。此前他就有疑惑，她编的外语学院女生被包养的故事，到底从哪里听来的。
    “我今晚不方便，大姨妈来了！你快起来去团建吧，同事都在等你埋单呢！”
    她想爬起来，可是被周柏灿两手禁锢着。
    周柏灿啄了啄她的嘴唇，又一次问：“就不能跟我一起去吗？他们都是年轻人，很能玩，你不会觉得无聊。”
    温亮亮摇头，其实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和短信，就已经足够表明她对参与他的朋友圈不感兴趣。
    周柏灿收拾收拾，离开前，恋恋不舍地抱着她，“你好像没正经叫过我的名字？”
    “考我记性吗？”她声音压得很低，鼻音很浓，听起来就像在撒娇。
    “周……”温亮亮眼里蔓延着不正经的笑，揶揄道:“忘了，你再自我介绍一次，我要听最全的版本。”
    一夜情过后，周柏灿向她郑重介绍自己，就是这么说的：“周总理的周，柏林的柏，灿若星辰的灿。因为爸爸姓周，妈妈姓柏，所以改这样的名字。”
    温亮亮秀眉微拧，嘟着像樱桃一般透润的红唇，“最末那个字难记，有寓意吗？”
    周柏灿睁圆了眼，“怎么可能难记呢？阳光灿烂的灿，灿若辉煌的灿，灿若繁星的灿，灿若云霞的灿……还能形容你捉弄人的笑容，灿然一笑。至于为什么取这个字，因为我妈希望我做明星，取意星光璀璨，但是王字旁的璨太难写，怕我写不好，所以取简单的“火山”灿。严肃一点，喊来听听。”
    “周……周伯伯……”她绷不住表情，噗嗤一笑。
    周柏灿将她推到墙边，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让你听话，很难吗？你说说，怎样才能让你服软？怎样才把你追到手？”
    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拂过她微翘的屁/股，眼神深邃，“有没有骗我，其实大姨妈没来？”
    她两手抱胸，但笑不语。
    ***
    雾色蔼蔼，周柏灿今天来得很早，吃过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亲密如恋人。温亮亮虽然窝酒店一整天没出门，素白着一张脸，连眉毛也没刷，但是日常护理照样做全套。
    周柏灿扭开一瓶指甲油，说要给她涂脚指甲。她自个儿忙着涂手指甲，全神贯注，一动不动，无暇分心，没法看他怎么捣乱。
    他拿着盖子那头，搅了搅里头的指甲油，想起自己老妈有一回，在外头做了特别丑的脚指甲，他还记得那丑到不行的图案，刚提起手，就被温亮亮抓住。
    温亮亮警告他：“别涂到肉/缝里，不然我会杀了你！”
    周柏灿扬起嘴角，“你放心，你不是第一个试验品，我给别人涂过。”
    温亮亮八卦心起，饶有兴致地追问：“谁呀？你到底摧残过多少个无知少女？”
    “你猜……”虽然有捉弄的成分，但是他真的用尽九牛二虎之力，下了第一笔，差点划出指甲。有惊无险，他长吁一口气。
    这模样，逗乐了她。温亮亮笑得胃抽筋，握着扫柄的手颤了颤，雪白的被单落下几颗红斑。
    “糟糕，要让阿姨赶紧拿去洗，不然洗不掉。”她连忙拧紧瓶口，通过内线电话与前台说明情况。
    不多时，清洁工阿姨来了。
    周柏灿给阿姨开门，阿姨见房里一男一女，男的穿着宽松，女的穿着豪放，再瞅一眼被子上的血迹，马上明白过来。
    阿姨在心里骂道，现在的年轻人没常识，明知道第一次，也不在屁股下垫块毛巾，洗毛巾总比搓被子省功夫吧？
    将被子收走，阿姨隐晦提醒：“柜子里有多余的毛巾，要用起来哦！”怕他们不明白，又多说了句：“有些人没流完，第二次依然出血。”
    三双眼睛逡巡片刻，打了个圈，阿姨一边往门外走，一边碎碎念：“哎，外头没阳光，转瞬又阴雨绵绵，台风什么时候才走……”
    周柏灿用力将房门关上，与掩嘴偷笑的温亮亮，视线相交。
    “你还笑得出来？说得我们零常识，我学生理的时候，她还没结婚呢！”
    “你真出色，一出生就学生理知识？你知不知道阿姨今年多少岁？人家儿子比你大多了！”
    “你见过她儿子？”
    “就在附近开快餐店，是她给我递的快餐卡片。”
    “就是你指使我常点的那家球记快餐店吗？那个头带黑帽，穿球衣的家伙就是她儿子？”
    “嗯。”温亮亮把指甲油搬到桌子上，继续未完之事。
    周柏灿愤然抓住她的手，逼迫她抬起头来，对上他清冷的眸子，眼里隐含怒意与失望。“每次都是他送快餐，你还每次都不穿内衣裤跑去开门，是不是？”
    温亮亮静静看着他怎样将她的手抓红，半晌淡漠地说：“不是。”
    周柏灿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认识不到一周。虽然每天都尽量赶过来小聚片刻，但是她嘴巴严实，讲话打擦边球，他摸不到真实的她。她像飓风中心，而他身陷风力最大的漩涡里，陷得越深，就越神经质。
    温亮亮落寞地站起来，“晚上要加班，是不是？”
    没等到他的回复，她默默将白色吊带裙脱掉，在他面前不着寸缕，转身在他脸上逡巡数十秒。
    夜色匆匆而至，周柏灿已穿戴整齐准备离开，回头看去，温亮亮慵懒地躲在被子里，将整张脸藏起。他用两臂环上，连人带被，抱进怀里，“接下来三餐的外卖，我都会帮你点好，禁止再点之前那家，然后，你要答应我，必须裹上厚衣服才能接外卖，可以吗？”
    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盯着他发黑的眸子数十秒，“睡了还不够，你是真的想把我追到手吗？”
    周柏灿揉着她的脸蛋，语气柔软下来，“不追你，我为什么每天都过来？难不成我是禽兽，吃干抹净就一走了之？”
    她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你这种玩世不恭，大男人主义，作恶多端的。”
    “我也不喜欢你满脑子坏水，生活作风豪放，还性/欲很强！”最后半句，他擦着她耳朵讲。
    她气红了脸，拳打脚踢，随意套了条裙子，把他推出门外，吼道：“以后别来！”
    周柏灿单手撑着门板，抓住她的手，好声好气地说：“听我讲完，弱点都是亮点，如果你跟其他女人一样，我还不来劲儿。”
    她瞪圆了眼，坚决地说：“把你编的蹩脚理由说给你欣赏的学妹听去！再见！”
    “什么学妹？你听谁说的？”他俊眉微隆，拨了拨她凌乱的刘海，说：“电话多，但都是公事上的，我天天睡办公室，这周就两点一线，不是往你这里跑，就在公司工作，你要不信可以查我的车载摄像头。”
    只是开玩笑，却逼他摆出正经的脸来，她也渐渐变得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