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攻略：冷王兽妃

    
    王烁的话让她喜得由心里笑了出来，她赞赏地看着他：“本宫就知道没看错人。”
    “请问皇后要微臣怎么做？”王烁垂手而立，面容恭敬。
    “本宫要你……”柳若岚狡黠地一笑，桃花般的眉眼向上飞扬。她凑近王烁，在他耳旁低语。
    他一动不动地听着，面容坚毅如冰，眉峰间却隐匿着伤感，为她做任何事情他都是愿意的，只要她会感觉开心一点。只是他又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父亲那张因愤恨交织而显得苍老疲惫的脸。
    走出朝凤宫，他面容冷峻，眉头紧锁。煦暖的阳光如同碎银一般打在他的身上，扑在他脚下的路上，萧条的冬景也因此变得明朗，但都与他无关。
    他心事沉沉，仿佛心底沉淀了一块大石，沉得足以将他压死。
    还记得他从家里盗走祖传秘籍和珍贵药材来为她治病，父亲将他拦在家中，不停地追问他原因，而他因为顾及到她的身份，始终不愿说出。父亲因此认定是他要盗取家中的药材去攀附权势，罚他跪在祖宗面前忏悔，他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终于让父亲软了口。
    父亲说如果他非得坚持那么做，以后就别再回那个家，而他宁愿流落街头，也要拿到药材兑现对她的承诺，只是这些她不必知道。
    然而父亲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他盗来药材是为了给皇后治脸，对他一番言词教导，并告诉他为何不让他动用药材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药方和药材的匹配并不一定准确，只有很少的机会会成功。他给皇后的所谓秘方不过是一张不被采用，废而忘却的药方罢了。
    所以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对能治好皇后的脸不抱任何期望，只是他并没有听从父亲的话逃离皇城，而是再来见她。比起失去生命的恐惧来说，他更怕她因为脸伤未愈，又众叛亲离会伤透她的心。一想到她哭得无法自制，对生活无所期望的模样，他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所以即使他知道来此再见她会很危险，他也要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明知道一些人无法祈望，却总是想着哪怕最后一眼能看到她，也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他为她做了多少，她无需要知道，本来他的那种心情，就是不能让旁人知晓的。他接下来的人生已交由她，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只是一想到父亲，他便深深觉得不孝。
    早该知道世上的诸多事情难以两全，为了成全其一，就必须舍弃其他。无论你多么无法割舍，也要狠下心肠，谁叫在你心中有更为重要的呢？
    腊月的阳光难得一见的温暖，仿若明媚的春光，却总是照不进人的心里。
    桂芳苑，单听这名字，风雅别具，大家想的可能都是门前栽种的那棵高大的丹桂树，在十月里飘出来的香气蔓延至满院满屋，说不出的高雅。
    可是实质它是一座冷宫，从苑外到里内无不彰显着与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宫格格不入之处。这里，苑外四周的枯草足有人那么高，院门上的牌匾歪歪斜斜，属于“桂芳苑”该有的一切荣誉都被世人遗忘和风吹雨淋弄得面目全非。
    真是无法相信在皇宫之中还会有这么破旧杂乱的地方，除了稍稍宽大一些之外，她真是看不出这座庭院和荒山野岭被废弃的小屋有什么不同。一样是杂草丛生，满是灰尘。她和百灵来到这里之后，放下包袱便立刻打扫整理，到夜晚入睡时也只是收拾了一小部分。其他的还是在余下来的日子慢慢打扫清理的。
    其实她倒还真希望这里有数不清的乱，干不完的活，那样她就可以一直累着忙着，没时间去想事情。可是事情总有做完的时候，而她也总该去面对待在冷宫这个事实。
    百灵很好，跟着她一起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却从未抱怨过半句。不止如此，她连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都不问，见到她露出不开心的样子，会想尽办法地劝着她。
    脏话累活的更抢着干，生怕把她给累着似的，她这样宠着她护着她，还真是让她打心底里不习惯。当百灵再一次要从她手里夺过扫帚的时候，她忍不住喊道：“百灵你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抢着做，你让我做什么啊？”
    “小姐，您什么都不用做，您去休息吧！”对着她难看的脸色，百灵满脸笑容，声音温柔。
    “休息什么啊？我又不累！还有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惜妃了，你就别再拿我当惜妃看了好不好？”她的话里满是怒气，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奴婢给从来都没把您当做惜妃看待，在奴婢的心里，您永远都是小姐。”百灵笑着回道。她知道小姐心情不好，所以她真的不介意小姐突然而来的怒气。
    她再次伸手去夺扫帚，柳若惜用力握住，不肯给她。“什么小姐啊？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个小姐的样子啊？”她现在还算哪门子的小姐？就连宫女太监都比她强，都可以拿脸色给她看。
    “您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奴婢的小姐，而且您现在这样，也没有多不好……”看到她发脾气的样子，百灵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难受，所以尽量温柔地委婉地安慰着她。
    只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柳若惜打断了。“我现在哪里好了啊？”她指着自己欲哭无泪地喊道，“我现在弄成这样根本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竟然还说我这样子好？百灵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小姐，奴婢……”望着柳若惜怒气上扬的脸，百灵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姐，奴婢错了！是奴婢不会说话！请您不要生气……”
    泪水顺着她娇小的脸颊滑落下去，柳若惜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烦。“你哭什么啊？我又不是在骂你，你别哭了好不好？”柳若惜只觉自己要崩溃，“是我的错，是我说错话，你别哭了好吗？”
    弄哭了百灵，她心里更加难受。她不是真的想对百灵发脾气，而是百灵对她那么好，她感觉自己很有压力。
    “奴婢不哭了！小姐您别生气了！”百灵很快抹掉脸上的泪水。
    “没有！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在气自己。我气自己为什么会弄到这个地步，还要害得你跟着我一起到这里来受苦受累。”她的脸上是满满的惭愧。要不是她思虑不全，乱用方法，后来又一时不慎，中了凌祁言的招，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因为她，百灵现在还在无双宫里，怎么会跟着她一起沦落到这个地方，吃不好也住不好？这都是她的错，是她对不起百灵，她有什么资格跟百灵生气？她只该气自己不争气。
    “小姐，您千万别这么说。”百灵赶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百灵是小姐的人，小姐在哪里，百灵就在哪里，能跟着小姐百灵就觉得幸福了，一点都不觉得苦累。百灵说的都是真的，小姐您别再难过了。”
    她越是这么说，她心里就越难过，她凭什么，有对她这么好的百灵啊？
    “百灵，你真傻，要换做其他人，肯定是在心里怨死我了，可是你非但不怨我，还总是在心里安慰着我……你这样子，让我如何是好啊？你别对我这么好了。”她低下头，心里控制不住地难过着。
    “只有您是百灵的小姐，百灵不对小姐好，该对谁好啊？百灵自小就跟着您，您从来都没拿百灵当丫鬟看待，待百灵就像亲姐妹一样……”百灵继续加以安慰。
    “我这种人哪有资格跟你做姐妹啊？”百灵已经不是第一次受到她的连累了，每一次都被她害得很惨。她这样的人，只会连累别人，哪有资格跟人做姐妹。
    “不不不……是百灵没有资格才是。小姐您是千金之躯，而百灵只是一个低三下四的丫头……”百灵一边摆手，一边纠正着她的话。
    “胡说！”柳若惜轻声呵斥着打断她的话，“什么低三下四啊？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我算什么千金之躯啊？现在跟阶下囚都没多大区别，你就别再贬低自己，高抬我了。”
    “小姐您不让百灵贬低自己，可是您偏偏要贬低您自己，您这样，百灵看着会很心疼的。”百灵凝视着她，楚楚的目光中皆是疼惜。
    “我……”她被百灵的话堵住了，看着百灵在冲她微笑，那笑容纯净真诚，如同山涧的溪水，如同窗外的阳光，与她相比，她是那么地阴暗，烦躁又自卑。
    “对不起，百灵，我以后不会在这样了！”没错，不管是谁，都不该贬低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还指望谁瞧得起？估计凌祁言看到她方才的那一幕，会仰头大笑，轻蔑地看着她说：“柳若惜，你也知道你自己下作吗？”
    不！她才不要认输！不要向凌祁言那个混账东西认输！他凭什么笑话她？凭什么看不起她？他才最卑鄙无耻下贱下流的混蛋！
    他以为把她打入冷宫，就能把她的骄傲，她的自尊都通通踩到脚底下去了吗？他做梦！她才不会被他打败，更加不会被他看轻，无论他把她弄在什么样的地方，她都会昂起胸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