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观

    
    退朝后，茅森经过左眉身边说：“我倒是想知道我如何不拖沓。”
    因为皇帝的不言语以及左眉的毫无顾虑让他在殿上丢尽了脸面，可是他又不能埋冤，只能自己找回面子。还有就是他对自己实力的认可，虽然听说武当山为左眉正名，但是他不认为会为左眉出手。只要没有这种可能，他不相信左眉能够给他带来什么更麻烦的。
    可是，在所有预计的情况之外还有很多其他，当他出口之时他觉得他错了，一股让他无力的感觉笼罩着他。
    左眉也感觉到了这股气息，然后耸耸肩，很歉意地说：“不拖沓。”
    便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扇，很响，直至扇的手疼才停下。
    没人上前阻止他，所有人都看着这个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一位山顶之人的少年，觉得狂妄真的要不得。
    出了宫门，左眉倚在窗前问道：“怎么突然进宫了。”
    “宫里的那位喊我聊聊天，摘星。”
    “比武当山的那老道士厉害呀，”左眉又说：“不过你也够厉害了，半步先天，算先天之下第二人吧。”
    “和第一人的距离有点远。”瘸子咧开嘴说道。
    “感觉有点寂寞了，我现在要皇权下的地位有地位，要皇权下的实力有实力，怎么突然感觉没人能惹得起我了。”左眉很无奈的说。
    “这样不就很好了，公子的家中的事也都能摆平，也不需要靠山。”
    “那你听说过无聊的日子难以激起表达的欲望吗？而文字是表达的最好途径，哎……”左眉叹息道。
    “公子不是挺有文采的吗？虽然诗词是背的，可是也很有文采。”瘸子说。
    “要不以后去一些诗会吧，再背诗词歌赋的时候就说是我写的，反正没人知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啊，狂妄如我，狂妄的我；为什么如此的狂妄，因为我是左眉。”左眉发疯般的问道：“这诗歌如何，一种全新的诗歌体系，我会不会太厉害了。”
    他现在的身份已经公开了，很多人对于这位在三思轩加了座位的少年，感官上还是难以接受。
    因而，诗会没人敢去请他，先不说地位悬殊，就说他那背诗的能力，不管以前如何说，现在都一致认为就是他做的。
    左眉不再解释，打算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个虚假的事实。赵凌在朝会上的所说也不能对他有什么影响，也没人愿意有别的说法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就可以了：左眉因为才华被陛下赏识，坐了三思轩的一把椅子。
    最后，他是去了刑侦司，作为那里的二把手把老大给扇了，左眉出现在刑侦司的时候，在别人不善的目光中没有丝毫难堪的自觉，只觉得刑侦司还挺团结。
    “茅大人，好久不见。”左眉很客气，态度很良好，不过气势还是不弱的，毕竟他可是一直让瘸子跟着呢。
    瘸子在后面问：“公子，那我去喂马吗？”
    “不用，喂好黑马就行了，别的马不用管。”左眉又对茅森说道：“我去哪里呆着？”
    茅森在宫里的遭遇很肯定是那位存在动手了，他不明白左眉是如何让他动手的，可是这已经让他不敢对左眉有任何看法，这真的会关乎性命的。
    “左大人随意就行。”茅森虽然内心有点憋屈，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卑不亢，心想只要不惹你，宫里的存在也不会动手，毕竟让他动手不会太容易。
    “哦，那这样吧，我感觉杀死景王世子的凶手还在，要不我去追捕他吧。”左眉说道。
    “可以，那就有劳左大人了。”茅森明知道他是借个由头不来，然后放大假，可是还是同意了，觉得他不在这里会对双方都好点，当然对朝廷也会好点。
    左眉就为了各方利益在家中开始了长期大假，无聊了几天就又把诗会的事提出来，其实也不无聊，只不过每天吃饭睡觉，练练功，然后绝大部分时间看书发呆，这也是一种享受的生活状态，可是没有什么波澜，没有什么社会性。
    黑色马车很舒适，左眉倚在窗前也已经习惯了，看着楼上的才子佳人，对瘸子说：“你说我这没有请帖的就直接过来蹭诗会好吗？”
    不一会儿，楼上出现了一个瘸子，咧着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大声地问道：“这诗会现在写什么诗？”
    “哪里来的……”回应他的是一巴掌，和左眉打茅森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写的是金榜题名。”另一人连忙说道。
    瘸子急忙地跑到楼下，盏茶时间又跑上来，对着一众人大声喊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旷荡恩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诗写的好，可是他的声音太难听，众人没有回过神瘸子便又下了楼，然后驾着马车逃离现场。
    接着黑色的马车又赶往下一个诗会，现在因为放榜没多久，诗会相对会比较多，不管得意的还是失意的，总有一些话想要表达。
    瘸子往诗会一站，对着才子佳人的冲击还是很大的，甚至胆小的会叫出声来。
    “这个诗会写的诗词是个什么题？”瘸子豪迈地问道。
    “……”一个人站出来还没说话，就听到啪的一声，然后脸上红肿了。
    “什么题？”瘸子直接先下马威，不给第一个人开口说话的机会。
    “以清明为题。”那人捂着脸很不解，不过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
    因为春闱在清明前，放榜在清明后，所以清明时节的诗会大家都在等待中度过，虽然也有很多诗词出现，但是气氛并不怎么强烈，因而才有这种题目。
    然后相同的套路，瘸子对着这些人喊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
    到了下一家诗会，瘸子进去不忙说话，等到有人过来的时候，便一巴掌拍过去，然后才问道诗会是什么题目，真实的打脸节奏。
    听到题目后，跑下楼再跑上来，大声的把诗词念一遍，然后在才子佳人或钦佩或羡恨的目光中大笑下楼。
    回到黑色马车上，扬起鞭子，离开的时候还对着往这里眺望的才子们招招手。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公子，这句写的最好，我喜欢。”瘸子最后品头品足道。
    “下一家，没事别说话，听起来真的很难听，还难受。”左眉邹着眉说道。
    “公子，附近的诗会都跑完了。”瘸子驾着马车，嗓子干哑的说道。
    “嗯，那就回去吧，库存也用的差不多了，再留点以后备用吧。”左眉丝毫不觉得惋惜，没有诗会也不妨碍那些诗词无用武之地。
    过了几天，左眉收到了赵凌的请柬，然后果断放弃。
    现在外面都在疯传诗会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为了这件事要找自己麻烦，没必要把自己置入险地，而且还是随随便便就能躲过去的。
    在赵凌的府上，几位老人坐在一起讨论着诗会以及左眉的事情。
    “这小子用一个大高手就为了做这种事，真不知道茅森现在怎么样？”齐少亥说。
    多少知道点他的底细，当听到一个瘸子在各大诗会念诗的时候就能想到具体的情形。
    然后听说瘸子诗会先上一巴掌又把画面转移到左眉打耳光的场景，便同情地想到茅森，一个被打脸的一品大员，一品宗师。
    “应该没事吧，刑侦司近来还算正常。”孙允说。
    对于朝廷各部的状态多少了解一些，刑侦司也算是个大部门，虽说有刑部在旁，但是他的管辖范围确定，再加上高手如云，也算是京城的一道防线。
    不过当想到左眉的那个马夫瘸子的实力时，听说可以能够和武当山的老道士有的一拼。王之逸担忧道：“谁知道呢，万一被打服了怎么办，也不知道差距有多大？”
    “不过也不太可能，左眉应该不会再去动手了，没必要吧。”最后是赵凌说的。
    左眉没有再和茅森对阵，连刑侦司他都没有去过，因为诗会的原因，他最近觉得又开始回复往日的平静。不是平静不好，只是这种感觉不太舒服，没有丝毫波澜的水都是死水。
    “明天还是去刑侦司看看吧，找点事情做，要不然闲得慌。”左眉这么说，可是听在瘸子的耳朵里的意思却是，明天要去刑侦司办点事，最近有点太过平稳，不太寻常。
    左眉确实有那么一方面的意思，可是也没有太明显，他还是不愿意平静，逼得自己闹腾点。淡然还是淡然，多遇事多淡然，处事方式不影响待事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