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姐夫房间的门,床头柜的台灯还散发着幽暗的光,画立在床前,姐夫手里抱着一本笔记本,另一只手边是一只脱了笔帽的钢笔,好像是写着写着睡着的样子。旁边的桌上,是喝空了的多个酒瓶和酒杯,还有就是一个烟灰缸,里面满满一盒抽尽的烟蒂。以前曾听姐姐说过,姐夫从不酗酒,也不抽烟,洁身自好,无任何不良嗜好。唐苏仔细看看靠在床上的宥辉,即使睡着了,脸部还是紧绷,应该没有做快乐的梦,好像陷在深深的痛苦中。
轻轻退出来,掩上房门,路过姐姐的房间,看里面有灯光,推开门。姐姐的房间也是个大套间,外面睡着护工,里面才是唐芯的卧室,在卧室转到衣帽间的角落里是一个飘窗,那边没有亮灯,唐芯坐在黑暗中。一缕青烟从手指缝袅袅而出,旁边是喝空的一个酒杯。
“姐姐,你居然在抽烟!”唐苏大惊,扑上去,抢过燃烧了半截的烟,直接往墙上摁灭。
唐芯也大惊唐苏突然的出现。
唐苏扑倒在唐芯的怀里,扪着嘴大哭。
“姐姐,你干嘛这样,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情况,你是千万不可以碰烟的,晚上也要休息好,你这样会把自己折磨死的!”
“呜呜……”
唐芯摸了摸唐苏的头。
“姐姐还能怎么样,除了买醉,除了麻痹自己,还能怎么样?”
“唐苏,外面的人羡慕我,可是你知道吗?姐夫喜欢的是别人,自始至终都是,我得到了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我算什么?一个摆设,一个祈求怜悯的病人?我想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女人!我绝望啊!”
“姐姐,姐夫现在还是你的,不,还是我们的,这样我们就还有机会,还有机会争取他!”
“怎么争取,他现在连看都不看我,我拿什么争取?”
“我们会有办法的!相信我,只要你答应我不再抽烟喝酒,配合治疗,我就有办法!”
唐苏扶唐芯在床上躺下。
第二天晚上,宥辉一进房间,唐苏也尾随进来,轻轻地关上房门。
“姐夫,要去洗澡吗?”
“是。”
“好,我去放水。”
还没等宥辉说出下一句话,唐苏就走到浴室,自顾自去给浴缸放水。
宥辉一脸诧异。
放好水,又去衣帽间,找出内裤,递给宥辉。
宥辉尴尬地接过了内裤,锁上浴室门洗澡。
唐芯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宥辉、唐苏一前一后进了房间。门关上的场景就像慢镜头一样,一桢一桢地在脑海中反复播放。然后隐约传来流水的声音。
默默地走开。
洗好澡,宥辉想唐苏应该要出去了吧,就只穿了件浴袍出来。
唐苏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留了一个美丽的背影给宥辉。
看到宥辉出来,唐苏走到窗前的桌子前,给两个高脚杯倒上了红酒。
唐苏已近在咫尺,美丽的背部线条、浮雕般的五官、光洁的额头、顾盼生离的眼神、紧致的肌肤、丰满的胸部还有纤细的腰肢,宥辉一瞬间意乱情迷,以为眼前是亦舒!
唐苏端着红酒朝宥辉款款走来,宥辉眼前又浮现了那天在D君家亦舒穿着酒红色晚装向他走来的样子,沉醉其中。
宥辉接过酒,轻轻地抿了一口,口感很好。
亦舒一口喝光了自己手中的酒,然后慢慢靠近他,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抓起他的一只手,让他搭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放在了胸口,轻轻抚摸他的胸部。
宥辉感到自己心跳加快,一股冲动在胸中澎湃。亦舒踮起脚跟,把红唇凑了上来。
“不对,这不是亦舒。亦舒从不喝酒,也不会给我倒酒,而且亦舒没有性经验,她丝毫不懂挑逗,这些片段都是有色视频中才有。”想到这里,宥辉回过神,一把推开了唐苏。
“姐夫,你不喜欢我吗?”唐苏眼看就要得手,宥辉突然推开她,差点摔到了地上。
“唐苏,你不该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的感受?”
“姐姐的感受?这就是姐姐希望我做的!”唐苏冷笑着说。
“怎么可能,你在撒谎!”宥辉声音严厉。
“怎么不可能,你冷漠对待,她生不如死!”唐苏毫不示弱。
“你有没有听说过冷暴力,你就是施暴者!”唐苏尖尖的手指指着宥辉。
宥辉抓起唐苏的外套,“穿上衣服,出去!”语气不容置疑。
唐苏也是第一次看到宥辉严厉的样子,眼泪在眼眶里不断打转。
抱着衣服,唐苏从宥辉房间退出,轻轻地走过姐姐的房间,朝唐芯的房间无奈地看了一眼,到了自己房间。把自己摔到床上,捂着被子,哭泣到天明!
此后,宥辉愈发地早出晚归,大宅又恢复了往昔的沉寂。
“听说严柯父母来了,你们见过面了。是不是很意外如此优秀的儿子有这么平常的父母?”
“这不是很正常嘛,儿女胜过父母岂不是周家的成功?”
“听说严柯父母已经俨然把你当准儿媳了!”
“没有的事。”
“这样吧,我们见个面,我给你详细聊聊一切的一切,想必你会有兴趣。”
“不用了,我对八卦段子没有兴趣。”
这周末早上,亦舒在家中阳台上撒好了米,等小鸟来觅食。
手机微信亮了,是严柯发过来的一个地理定位。
“我们在这里,等你过来和爸妈一起吃中饭!”
亦舒想,好歹周家父母给自己送了几次餐,也得有个交待,就去了。
这是一个商业综合大楼,1-3层是商场,4-5两层是儿童游乐中心,6楼才是餐厅,周末等待直达电梯的人甚多,于是亦舒就决定改乘扶梯。
在4楼通往5楼的扶梯上,亦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严柯。
他正坐在一个儿童游乐淘气堡边缘的长椅上,旁边依偎着一个妇女,一个一头黄发的男孩在他们面前跑来跑去。这时,那个女人伸手探到了严柯的两腿中间,轻轻抚摸其裆部,严柯一点也没有阻止,任其触摸,大庭广众之下,俩人仿若处在无人之境。
亦舒感到想吐,为其龌蹉的举动。
捂着嘴,亦舒跑到卫生间,想吐又吐不出来,亦舒正干呕,一块方格手帕递过来,手帕的边角秀着精致的商标。这块手帕亦舒熟悉,因为正是严柯用的品牌。
亦舒抬起头,看到了一张中年妇女精明的脸。
那个定位信息是她发的,这一幕也是她导演的,她成功导演了这场戏。
严柯拉着小孩出现在门口,大概是小孩找妈妈,严柯带他过来。
严柯看到了二人,时光停滞。小孩张开双臂要严柯抱,严柯才缓过神来。
“Sorry。”这是严柯小声跟她说的,亦舒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
有时候会想,生命里某些当时充满怨怼的曲折,在后来好像都成了一种能量和养分,因为若非这些曲折,好像就不会在人生的岔路上遇见别人可能求之亦不得见的人与事;而这些人、那些事在经过时间的筛滤之后,几乎都只剩下笑与泪与感动和温暖,曾经的怨与恨和不满仿佛都已云消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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