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哗啦啦……”
衙役解开锁链,直接进牢房将中年僧人指着的人拉起来。
所有人都疑惑,不知道此人被带走到底会怎样。
疑惑持续在酝酿,衙役带着被僧人选中的人出去了,而僧人还站在外面,不多时那名衙役又回来了。
僧人又指了一个人,衙役再次进牢房将那人带走。
如此反复,在一刻钟内,衙役已经带走了七个人。
“大师,该停停手了,死亡人数太多,我们的府主也不好交差。”衙役在僧人耳边低声说道。
声音虽然轻微,但是苏恒还是清晰地听到了。
他微微皱眉,有一种陷进泥潭的感觉,虽然只会弄脏鞋子,但还是让他没由来的涌上一股烦躁。
“苏恒,要不要让我出来?不管怎样我随手都杀了,就算屠了这个车秋国,也不在话下……”苏无常似乎察觉到苏恒心绪的变化,在真元海下狂笑道。
“若我真这般杀下去,不就成了你?省省吧,苏无常!”苏无常眼眸之中青色雷光一闪即逝,紫府之中真元海上雷霆万道,再次将苏无常镇压下去。
“你是不可能永远镇压我的,一旦我出来,必定杀光所有人!将这煌煌人间变成地狱冥土!”苏无常盘坐在黑色蛟龙之上,真元海不管多么狂暴,也无法真正伤害到他。
苏恒深吸一口气,双眼中的烦躁被他生生压下,旋即一股冰冷涌上,在驿站中出现的灭绝情绪的冰冷再次出现。
仿佛是一座冰山陡然降临在牢房里。
僧人似乎注意到了苏恒,他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苏恒,“最后一个,就是他了……”
衙役无可奈何,又不好开罪僧人,只得再次打开牢门。
“知道我和你的区别吗?”苏恒没有半点不情愿,施施然起身跟着衙役走出去,临行前他还在心里和苏无常说了一句。
“什么?”苏无常仿佛在心头出现。
“我杀的人都有取死之道。”苏恒跟着僧人还有衙役走出了昏暗的地牢,穿进了一条不见人烟的长廊。
三人最后走进了长廊的最深处,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
甫一走进屋子,苏恒双眸便陡然紧缩。
屋子里没有任何摆设,只有七个人被锁链吊着挂在了房梁上。
这七个人已经没有了生机,浑身上下血淋淋,竟是一身皮都被剥了下来,两颗眼珠子无力地垂落着,不时有碎肉“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屋子里弥漫着噬人的血腥气,还有不甘的怨气。有三个小沙弥低头打扫地面上的碎肉,一丝不苟。
“前面七个人运气不好,皮还没剥完竟然都死了,希望你能支撑久一点,谁让你们这些乱贼弄坏了国师的金身呢?”僧人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可是话语里透着的凛冽杀气却让衙役遍体生寒。
衙役很奇怪,带过来的这个人似乎一点都不害怕,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说完了?”苏恒看向僧人,面色很是平静。
“嗯?”僧人对苏恒的反应也有些奇怪,“你准备自己主动挂上去,还是我帮你吊上去?”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你是准备自己主动把自己挂上去,还是要我动手?”苏恒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僧人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在他手里死掉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些人在临近被剥皮的时候,无一不是心怀惧意,或是痛哭流涕,或是肝胆俱裂,或是跪地求饶,还是第一次有人会笑出来。
“车秋国的佛寺里都是你这样的人?”屋子里渐渐冷了下来,苏恒心里开始有杀意在沸腾。
“国师金身乃是这车秋国最重要的事……”僧人也不怕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轻轻卷起袈裟,“看来你不准备乖乖束手就擒了,正好贫僧练了龙爪功,可以试试手。”
“那也正好,我的兄弟送了我一个招式,名叫降龙掌,看来专门是为了压制你。”苏恒终于笑了起来,但是一旁的衙役却没由来感受到一丝心悸。
僧人似是等不耐烦了,直接出手了。
可是他脚步还没迈出去,就停在了原地,苏恒好似鬼魅一般突然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龙爪功似乎不怎么样嘛。”苏恒闪电般出手,将僧人的双手生生捏碎了,“似乎比起你,我这更应该称作龙爪功。”
僧人还没惨叫出声就被苏恒抓住了喉咙,他像一只待死的鸭子不断扑腾着双腿,可是只能被苏恒越举越高。
其余三名小沙弥迅速冲了过来,将手中的扫帚折断,尖锐的木刺成了致命的武器,往苏恒的致命之处刺来。
苏恒一挥手,磅礴的真气轰然拍出,三名小沙弥直接被震飞,在半空中就已经五脏俱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于另外那个衙役早就吓破了胆,瘫坐在地,一股恶臭渐渐从他身下传来。
“看来你们都是披着袈裟的恶鬼了。”苏恒看着已经涨红了脸的僧人,也不管他怎么挣扎,就这么给他下了定论。
“咔嚓!”
轻微的骨骼碎裂声响起,苏恒轻易捏碎了僧人的喉咙。
当苏恒走出屋子,看向天上的太阳时,苏无常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区别了。”
“什么区别?”
“你我同样嗜杀,都知道在这个世界想要解决问题都要靠杀戮才能最终解决问题,但是你总会找出理由才会去杀。用我的话来说,你是在给他们定罪,定下罪名,你才会举起屠刀!”
“我很欣慰,你很懂我……”苏恒走在阳光下,白衣似乎反射着朦胧的光华,令人有一种恍惚之感,“不过很可惜,我是在给他们定罪,同时也在提醒我自己,做事要有规矩,哪怕这个规矩是我自己定下的,做人还是要有敬畏之心,不管是对这片天,还是对普通人……”
苏恒行走如风,很快就又回到地牢,一路上的衙役甚至只能感受一阵清风吹过,连人影都看不到。
所有人都很诧异,怎么苏恒还回来了?难道不应该直接一走了之吗?至于危险,不存在的,这尊杀神还会有什么危险?别人有危险还差不多。
“走吧,出去!”
“做什么?”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清洗这片天地……”又许是觉得这么说太文绉绉了,苏恒又添了一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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