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妆娘子

大结局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片祥和

    
    安琮这话说得让安妘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皱眉看着安琮:“为时尚早吧?”
    对面的安琮咬了一下嘴唇,笑了一下:“也不算早,如果我的妻子怀了身孕,恐怕不到一个月我就要想的。”
    说罢,人已经抬脚走了。
    看着安琮离去的身影,安妘转头问碧霜道:“你不觉得早吗?真奇怪。”
    碧霜垂眸,想了想:“或许,二哥儿的意思是,姑爷没了母亲,心中难受,但姑娘让姑爷给孩子想想名字,姑爷换换注意力,就会好一些。”
    安妘蹙眉,应了一声:“成吧,那咱们今儿晚上让他想想名字,咱们先去黄贵嫔那里,把那一百两的银子收了。”
    碧霜点头,跟着安妘过去了。
    而安妘去了黄贵嫔那里之后,便又去看了看贞妃,现在在宫中的贞妃只每日晨昏定省的去伺候太后,再不问后宫的事情,但求带着慕瑾州平安长大,和安妘寒暄几句后,便将安妘送了出去。
    安妘心中知道贞妃因着康夫人和京兆府尹的事情受了牵连,这一阵子多少会有些难过,便也没有再烦贞妃什么。
    回到熙园当中,正是厨房那边准备晚饭的时候,安妘心中念着宋悠的事情,今儿又是让厨房那边做了宋悠爱吃的菜。
    大概酉时三刻,宋悠已经从军营那边回到了园中。
    碧霜找了借口,让心雨在院中伺候,自己则去拦住了宋悠的路。
    从前厅过来的宋悠见碧霜等在自己去鳒鲽院的必经之路上,愣了一瞬,随后问道:“你们姑娘叫你来迎我?”
    碧霜忙摇头:“这倒不是,是奴才自作主张,想和爷说一下姑娘近期的事情。”
    宋悠听后,一时本就带着愁容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愁色:“怎么?是有什么事情烦着她了?”
    碧霜垂眸:“姑娘已经没了什么可烦恼的,她现在最烦恼的,就是姑爷的事情了。”
    他皱眉:“我的事?”
    碧霜轻轻点头:“奴才说句僭越的话,还望姑爷不要生气。”
    宋悠手扬起一下:“你说。”
    碧霜垂首小意道:“当时,奴才在宫中,没能和姑娘一同出去,却也看到了在宫里五哥儿最后的样子,后来,方大人和奴才说,原来是五哥儿替姑爷承了花开一夏的毒,奴才有幸,看到五哥儿的时候,五哥儿还剩着最后一口气,告诉奴才想葬在姑娘的窗下,每日看着姑娘就好,这些,奴才之前也都和姑爷您说了。”
    宋悠想起宋思昏厥在自己面前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平静的湖面,没有说话。
    碧霜瞧了一眼宋悠,又继续说道:“姑爷心疼姑娘,也想着五哥儿最后交代给姑爷的事情,故而,五哥儿的事情,连大将军也不知晓,姑娘这些日子更是没有察觉,可到底,姑爷自己个儿是有些过不去这个槛儿的。”
    宋悠似乎是叹了一声:“我当时,以为他已经死了,否则,该尽快将他送到太医院中,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到底,还是我错了,倘若母亲的死是慕瑾林作孽,可到底,五弟是我害死的。”
    碧霜想起宋思最后的惨状,心中也是难过,却只能继续劝道:“姑爷千万别这样想,当时的情况,方大人也说了是回天无力的,最后,不还是姑爷亲手将五哥儿的骨灰埋在了那些白茶花下面吗,可这些,姑爷既然不想告诉姑娘,也该想得到,姑爷现在这样消沉,是早晚会让姑娘发现的。”
    负手转身,看向了湖对面的鳒鲽院,宋悠想起了许多次安妘看着自己略微担忧的神色,沉默的朝湖畔走了过去,到了湖旁时,停下了脚步。
    他垂首看着湖面上倒映着的自己,曾经这个最爱说笑的人,忽然之间沉默了许多,是个傻子也该要发觉什么不对,难为她那样聪明的人,竟然什么也没有问,只等着他自己愿意开口诉说。
    宋悠深吸了口气,脚下轻轻一踢,将一颗石子儿踢进了湖中,打破了这湖面上的平静。
    像是想通了什么,宋悠眼睛转了转,转身朝前走去。
    碧霜见宋悠转身时,眉梢微挑,唇边有一抹轻笑,心中松了口气,也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那天晚上,心雨和碧霜二人也终于听到了鳒鲽院屋中的笑声。
    后来安妘再想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只觉得宋悠可能、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孩子?
    而宋悠这边终于转好之后,也将剑琴和碧霜,心雨和那位宋先生的婚事提了上来,周夫人亡故,本该是要守丧三年,但宋悠念着奴才本也不算是直系的亲眷,也不好一直拖着人家几个人的好事,便提上来一起办了。
    心雨和碧霜嫁的都算是本家,日后也都可以在安妘跟前伺候,倒也还算好。
    大概快要到了冬天,只听说承袭辅国公爵位的安琮也娶了亲,只是对方出身不怎么高,不过是个江南某县令的庶出女儿。
    但奈何是皇帝赐婚,京城大多数的人也就是茶余饭后说说心中奇怪,还想着这县令是不是要升官,结果看戏看到了最后也没有看到这县令有官职上的变动。
    后来宋悠携着安妘去辅国公拜会安琮的时候,安妘见到了辅国公夫人后,回来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大明白了,就连她腹中的孩子也都有些激动的闹腾了好机会。
    宋悠也是之后才清晰的得知,辅国公夫人正是徐书悦,那个嫁给了前首辅常无庸二哥儿的徐书悦,想来安琮和她有年少情意,闹腾了这么大一出才真正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过了年,安妘和宋悠算着本来该是出了正月这孩子才能落地,却被宋悠的大嫂子王氏上赶着塞了稳婆和嬷嬷,说生孩子这个事情是没有准头的,得早早做好准备。
    也幸亏王氏准备的很是妥当。
    正是元宵佳节,宋悠带着安妘出去看了灯会,也不知是谁先提起了买花灯,安妘笑着说起宋悠那个时候拎着灯笼坐在她墙头的事情,谁知宋悠却想起来了宋思买了个花灯送给了她,一时心中又别扭了些,正说笑时,安妘一时间腹痛非常,满头的冷汗滴答流下,吓了宋悠一跳,赶紧给抱回了熙园。
    那天真是折腾了一晚上,也惊动了在宋府的两位嫂子,王氏直哭着说,婆母走得早,没能照管好弟媳,这怀着身孕还能到处乱跑,出了事她还得去宋家的祖宗跟前磕头认罪。
    宋悠听着里面安妘的惨叫声心烦,看着大嫂更心烦,完全不明白大嫂从哪里来的这些理论,只能心烦意乱的在门口乱走。
    大概是过了子时,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宋悠的心才放松下来。
    只听里面的稳婆喊道:“是个姑娘,姑娘——”
    心雨一把抓住了碧霜的袖子:“诶呀,正月生的女孩是娘娘命。”
    宋悠本想冲进去看看,听到了心雨的话,没忍住回头和心雨说:“才不当娘娘呢,你别胡说!”
    结果话一说完,又是一阵婴啼,只听稳婆喊着:“哥儿!是龙凤胎!”
    此刻,王氏才从廊下站了起来,箭步走到了屋中,不忘和宋悠说道:“快,修书给老爷,连忙送到西北那边,让老爷给孙子起名,宋家添丁大喜,大喜。”
    宋悠进到屋中,看着嬷嬷手中怀抱着的皱皱巴巴的婴孩,又看向了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喘气的安妘,心中也不知什么是什么感觉。
    嬷嬷将两个孩子抱到了他跟前,宋悠看了看孩子,却咬了一下嘴唇,到了榻前,手轻轻的将粘在安妘脸上的头发拿开了。
    安妘睁开了双眼,声音轻轻的:“让我看看他们。”
    宋悠点点头,起身,却从抱着女孩的嬷嬷走了过去,将那女孩抱到了安妘的跟前:“她叫绯声好不好,你看她的眼睛,特别像你。”
    安妘本没有什么力气,却在听见宋悠说了这样一句,又笑了一下,刚生出来的小孩儿皱皱巴巴的,能看出什么呢?
    本想说话,却已然没有了什么力气,只能昏昏沉沉的躺了下来。
    宋悠似乎比起儿子更喜欢女儿,大概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妹妹的缘故。
    所以,打从一开始,宋古声就不太被宋悠喜欢。
    而他的名字,本来应该是按照爷爷的想法,叫古凌的,但后来爷爷知道了姐姐叫绯声,就给他改成了古声。
    以至于后来,姐弟两个去辅国公府的私塾念书的时候,经常被表弟安元凌笑,说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互换了。
    这还不算,在八岁那年,母亲又生一子,爷爷这次非常坚定,要给弟弟起名叫宋淩声。
    所以,每次宋古声看见自己的弟弟的时候,总是莫名一肚子的气,每次戏弄他的时候,又被安妘打,如此反复,情形越加严重。
    不过,谁家的兄弟不打闹呢?
    又不是只有熙园里的孩子打闹,这个只有宋悠和安妘的园子也是时候该有这些欢快吵闹的声音了。
    园中只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是鳒鲽院窗下那一丛白茶花,那一丛由碧霜姑姑负责照看的白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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