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枪王

    
    转道香江回内地以后，方磊、夏文竹又多上了几天课还签了一堆保密协议，着实被折腾的不轻。
    因为和林海相关的一切痕迹都要被擦去。
    林海，还是那个刚刚返城的小知青，正憋在屋里复习准备参加高考。
    没有出过县城，更没有到过非洲。
    自然也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入关。
    他要是想回家的话，得自己想办法。
    林海不打算冒着海上的风浪坐小舢板偷溜回去，而是准备启用自己的新身份，然后打着投资的旗号，正大光明的回去。
    ……
    繁华的背后，是一个城市深深的悲凉。
    香江贫民窟的穷人，就像下水道里的泥水一样默无声息地活着。
    不仅外来的游客看不到，本地人也一样不会主动去关注他们。
    林海的新身份就是从这里来的。
    五年前，一个没爹没妈、笼屋出身的年轻仔，报着发大财的美梦卖了祖屋登船出海，结果在半道上不慎落水再没能爬到船上来。
    船主只是觉得少了个卖力气的，返航之后连个失踪人口都没给他往上报。
    五年没有回来过，依然没人察觉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因为笼屋区本来就鱼龙混杂，本地人还没有外来移民一半多，再加上社会大环境也不是很太平，所以消失几个有野心的年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当林海顶着这张人皮再次出现时，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人的老邻居们，手里拿着林海带回来的礼物，就只剩下嘴上的夸赞和心里的嫉妒了。
    怀疑？
    开着宾士，跟着保镖司机，西装革履，搂着美女，跑到这破地方撒银钱。
    谁疯了才会怀疑他是假扮的！
    “小海啊，你有出息了还不忘给阿婆我带礼物，真好，真好！”大娘七十多了，老眼昏花的拉着林海的手絮唠个不停。
    林海和和气气地扶着她“那是当然了，小时候我常偷喝阿婆煮的糖水，现在我长大了，当然要报答您。”
    一堆老头老太太慈祥地笑了起来。
    小崽子们不学好偷鸡摸狗是常有的事儿，老人们没少吃他们的亏，丢钱丢东西都习惯了，真没想到在这破地方，居然还真长出来一根懂得孝敬老人的奇苗。
    用不值什么钱的补品和小礼物开路，林海一共没花两百美金，就得到了这些可怜老人们的认可。
    在他们的絮叨声中，以前常和林海一起调皮捣蛋的那些人的情况，也被林海轻松套了出来。
    什么小虫阿虎之类的儿时玩伴，郑玉明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挖不出来这些陈年旧事。
    好不容易才从老人堆里脱身出来，一个臭乎乎的卖鱼佬，身上的鱼鳞都没擦干净，居然也瞎了眼凑过来和林海套近乎。
    上了年纪的人不在乎脸面，年轻人可都好面子狠。
    昔日一起撒尿和泥的伙伴，几年不见，现在居然开着豪车回来撒礼物。
    他们才不会那么主动的往上凑。
    “小海还记得我吗，以前咱们常在一起踢球！”
    林海来者不拒，笑着扔给他一包香烟“阿乐哥，以后有机会还一起去打比赛啊，有你的金钢腿，咱们一定能把南区的那帮混蛋杀个片甲不留！”
    被生活折磨的像四十多岁大叔的阿乐，其实还不到三十岁。
    当年他也算是这一片的孩子王，可是现在这模样，看着都让人心酸。
    发现林海居然还记得他，阿乐像是恢复了青春一样欢喜“好啊好啊，你这次回来要呆多久？不如我现在就去把兄弟们都喊来，咱们一起好好聚一聚！”
    林海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笑着问道“好几年了，还能把人都聚齐吗？”
    “可能聚不齐了。”阿乐脸色暗下来，使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小虫和阿俊他们，在两年前入了字头，再也没回来过，也不知道……”
    身份证件都好办，成长经历却没办法做假。
    林海从非洲回来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租辆宾士雇上保镖司机，过来让这个新身份‘衣锦还乡’。
    中间那五年的空白，让郑玉明帮忙做几次出海记录就行了，但是得到旧时邻居、玩伴们的认可，就只能是林海自己来。
    有宾士和礼物傍身，应付一堆眼花的老头老太很容易，应付一两个厚脸皮的儿时玩伴也不太难。
    如果这个阿乐真叫来一堆人来凑热闹，那林海可就要抓瞎了。
    所以这种不好的消息，对林海来说却是极好的……感谢这乱糟糟的世道！
    “肯定有机会的！”林海安慰了他一句，真诚地邀请道“先不管其他人了，不如咱俩先去找地方喝几杯，不耽误你做生意吧？”
    阿乐看看林海的宾士，咂咂嘴道“和你一比，我这算什么生意。你等几分钟，我回屋去换身干净衣服就来！”
    说换就换。
    林海等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阿乐。
    看来生活还没有磨灭干净他的上进心嘛！
    秀了一波优越，林海带上阿乐离开了这个压抑感十足的鬼地方。
    直到尾气都消散掉，零零星星的年轻人，才三五成群的凑到一起，半是感慨半是嫉妒地骂道“阿乐真没出息，像条狗一样，人家唤一声就摇着尾巴凑上去了！”
    “狗还知道汪汪叫两声呢，刚才我看他都快要跪地上给人家舔鞋了！”
    “还不是跟他妈学的，就会舔有钱人和鬼佬！”
    “小海那个混蛋以前不过是给我们捡球的小子，现在居然开起宾士了，老子当年……”
    “真是天道不公啊！”
    “也不能这么说，当年我就看出来阿海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去你的吧，你要有这眼神，当年怎么不见你和他一样卖了祖屋去出海啊？”
    “我不是有老爹老妈要养嘛……”
    “你养他们？得了吧，你不喝你爸妈的血就不错了……”
    租辆好车再过来，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然哪有这么好应付过去。
    阿乐跟着林海，在新开业的洲际酒店，俯瞰着整个海湾、在一整个法国厨师团队伺侯下，吃了一顿大餐。
    肚子里一下子装了好几年的伙食费，阿乐才不会去管那些吃不着酸葡萄的人呢！
    酒足饭饱之后，林海开口说道“阿乐哥……”
    阿乐在这种地方说话都觉得困难，哪还敢跟林海称兄道弟，连忙拦道“别别，你还是叫我阿乐好了。”
    “好吧，阿乐。”林海很好说话的接受了他的建议，干脆地问道“你想不想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