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试睡师

    
    第二天一大早。
    荒川司便急急忙忙赶到了自家别墅。
    进了门，蹬掉鞋子，快步走进客厅。
    客厅里，卿安然和青井时已经在等他。
    见荒川司来了，卿安然和青井时便想起身客套几句。
    不过，荒川司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
    “都坐都坐！”
    荒川司向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
    荒川司早上起来，就接到了卿安然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卿安然没有说太细，只是告诉他这栋别墅确实是一座凶宅，建议他面谈一下后续的事情。
    其实，凶宅的事情，荒川司也猜到一些。
    但是，他还是一直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卿安然他们在的这几天，别墅里的幽灵正好不在。
    可是偏偏第一个晚上，就出了事。
    这让荒川司彻底慌了。
    甚至，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卿先生，青井小姐，你们是早就认识是吗？”
    荒川司突然试探地问道：“昨天晚上你们是都看到这里有幽灵的吗？”
    荒川司这个问题的意图，谁都听得出来，是对于卿安然他们的话产生了怀疑。
    卿安然没有立时作答，只是轻轻抬了抬眉毛。
    青井时看一眼卿安然，顿了一下，随即回答了荒川司的问题：“荒川先生，我们是一起看到的，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青井时给出的答案，荒川司的疑心更重了几分。
    “青井小姐是神社的巫女，能看到幽灵是自然的，怎么，卿先生也能看到吗？”
    “卿先生？”
    青井时心思单纯，想到什么就往外说了什么：“卿先生其实也是很厉害的阴阳师，他自然也能看到幽灵。”
    “你说卿先生也是阴阳师！”
    青井时话音刚落，对面荒川司的脸色突然莫名阴了下来。
    青井时有些不明所以，小声问卿安然：“卿先生，我说错什么了吗？”
    卿安然摇摇头，回了句：“没事的。”
    卿安然打量着眼神飘忽不定的荒川司，他大概能猜出荒川司现在正在想什么。
    因为是凶宅试睡，所以荒川司特意找了他们两个人分别进行委托，可不凑巧的是，他和青井时互相认识。
    两个熟人一起接下了委托，还在第二天就给出了一致的委托结果，这样的事情，多少都会让人起疑。
    荒川司现在本来就担心别墅卖不出去，这会儿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态顿时就有些绷不住了。
    “卿先生，你和青井小姐，不会是合计好了骗我的吧？”
    荒川司皱着眉宇，语气已经渐渐生硬了起来。
    原本，他是想靠着卿安然证明这栋别墅不是凶宅，从而将房子顺利卖出去。
    但是现在，结果整个反了过来。
    这样一来，卿安然的这份报告对他来说，不进一点用没有，还成了他卖房的阻碍。
    荒川司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卿安然一直在盯着他。
    卿安然从他说话的语气、神态、表情中，已经大概摸清了荒川司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卿安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原本以为，荒川司已经知道悔改，变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好人。
    但是一提到钱，终究还是又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也确实，两笔委托金加在一起，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一点，卿安然多少还是能体谅荒川司的。
    一会儿等到纪子出场的时候，在价格上多照顾照顾荒川先生吧。
    卿安然作为一个以德报怨的好少年，觉得自己很是正直。
    不过，荒川司并没能珍惜他的这份正直。
    荒川司干咳两声，显然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牵强：“卿先生，你们说这里确认是凶宅，对此，我无法认同，也绝不相信。”
    “而且，你们还提出想要提前结束委托，我认为这也是极其不合理的请求，是严重的违约行为。”
    “所以，委托金我是不会支付的，相反，你们还要赔给我等额的违约金。”
    荒川司说话的时候，闭着眼，双手插在胸前，摆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看到荒川司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变，青井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气冲冲地反问道：“我们只是提议而已，这怎么就成了违约了？”
    面对青井时的质问，荒川司不慌不忙，闭上眼，缓缓答道：“这不算违约吗，不算也罢，那就这样吧，两位请便吧。”
    荒川司突然间耍起了无赖，直接下了逐客令。
    能不能搞到违约金她并不在乎，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不想交出那两笔委托金。
    “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你这个样子我们是可以起诉你的！”
    青井时这两三年也已经和不少委托方打过交道，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像荒川司这样耍无赖的。
    荒川司比青井时大的那些岁数可不是白大的。
    他不紧不慢地回道：“抱歉，青井小姐所说的合同在哪儿呢？”
    “不就在你那里吗？”
    青井时站起身，指着荒川司喊道：“两份合同，我们昨天签完字，都给你了啊！”
    青井时说到这里，这才反应过来荒川司在打什么主意。
    “你难道不想把合同给我们了？”
    荒川司呵了一声，没有回答，缓缓摇了摇头。
    果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就是嫩。
    “先坐下，没什么好着急的。”
    卿安然拉了一下青井时的手，示意她坐下。
    青井时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咬着嘴唇，不情愿地坐回了卿安然身旁。
    卿安然瞥了她一眼，青井时的小脸都已经白了，显然，是真得动气了。
    不过，动气并不能解决问题。
    事情，总归是要静下心来，慢慢谈。
    荒川司被钞票蒙了眼，卿安然虽说能理解。
    但是，这种理解也是有限度的。
    要是荒川司一味不知悔改，他也绝对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荒川先生，委托的事情，也别一棍子打死。”卿安然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把你的要求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怎么样？”
    “还是卿先生有点做生意的样子。”
    荒川司抽了抽鼻子，叹声道：“青井小姐，你也别生气，年轻并不是你的错。至于我的目的呢，你们也都清楚，就是想把这栋别墅卖出去而已。”
    “我觉得吧，大家认识一场都是缘分，咱们要不这样，你们出一份这里没有幽灵的证明，我现在就付给你们一半的钱，可以吧？”
    “我很大方了吧，你们在这住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就能拿到别人一两个月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