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还是湖

    
    看着脑浆四溢，倒在地上渐渐变冷的朴四海，申方将一旁的无名大刀重新拾起，入手微沉。
    刀还是这把刀，但人却已死去，他蹲下身子，将大刀轻轻地放在已无气息的朴四海身旁。有些放不下心地看了看远去的两人，见两人互相搀扶着，去往他刚才来的方向。
    陈非凡和楚紫涵缓步往前，并未在刚才两人厮杀的地方见到赵无门，但在不远的暗处发现了他。
    申方没有痛下杀手，只见赵无门半躺半依在一棵树下，右臂软弱无力地下垂着，似乎被打断了，套在右手上的厉鬼爪也毫无威胁可言，左腿也被打折了。
    见两人过来，赵无门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并无敌意。两人见状，也在他身旁稍作休息，三人都沉默不语。此时夜色正浓，除了申方外，恐怕没人会发现此地还有这三人在。
    擒贼先擒王，申方见三人安全，便转身朝着刚才严泽瑜和钱啸云厮杀的方向走了过去；此时那边只有一些暗风盟的帮众和北方七帮盟的弟子们在厮杀，根本就没有钱啸云的踪迹。
    申方也不急，停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此时几名万众门弟子前来，他便叮嘱他们小心行事，自己却孤身一人朝着谷口走去。
    途中见到了往回走的严泽瑜，自然是把钱啸云跟丢了，两人打了个照面，申方继续往前。
    四周混乱不堪，敌我厮杀一片，申方也分不了神，径直朝着谷口走去，他料定钱啸云不会躲在暗处，而是乘乱从谷口逃离。
    正如申方所料，钱啸云乘黑已到了谷口外，手中虽握天下剑，但低头快步往前，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此时谷口外，凌府和赤吞山庄的人正缓步前行，拖家带口，没法迅速脱身，只能一步一步地朝外杀去，四周留下不少尸体。北方七帮盟的人没有拦下他们，反而是暗风盟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想将他们困在这里。
    此时凌雅妮和凌柔在前，田时归殿后，暗风盟的人越来越少，正是全力冲出去的机会，可面前一人的出现，让凌雅妮萌生了退意，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前方人群中，出来一人，一身黑衣，手握银色长剑，此人正是夜鹰帮副帮主莫应；单论本事，他在厉任之上，只是他平时闲散惯了，主动让位做个副的。
    “好久不见。”莫应朝两人缓缓走来，脸上挂着笑容。
    “莫帮主，看在我爹的份上，请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凌雅妮不卑不亢地说道。
    莫应将剑入鞘，摊手道：“你我都是暗风盟的人，少主只是想将你们留下来，可没说让你们死。”
    “姐，为何不走了？”凌柔一直都在凌雅妮和凌风的羽翼下长大，根本就不认识莫应；如今凌风尸骨未寒，要尽快找个好地方安葬，而凌雅妮却在此耽误行程，她有些着急。
    凌雅妮有些为难地朝后半步，轻声对一旁的凌柔道：“面前之人是夜鹰帮副帮主莫应，此人武艺高超，我们这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见姐妹两人悄悄说话，莫应也不急，往后退了几步，他身后暗风盟众人却是蠢蠢欲动。
    “副帮主而已，怕什么。”凌柔不以为然道，“姐，你可别长他人锐气，灭自己威风。”
    凌雅妮正要说话，身后凌一闪过身来道：“两位小姐，我们四人先去会会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凌柔把头一点，凌雅妮正要伸手阻拦，凌一、凌二、凌三、凌四四人快速朝着莫应杀了过去。
    凌一首当其冲，右手铁爪朝着莫应的左肋便是一爪抓了过去，莫应见状连忙往后一退，手中长剑将对方铁爪挡在身前。
    此时，莫应身后众人之中出来一人，挡住了凌三的刀，那人是九煞鹰的噬人鹰；凌二刚要杀过去，突觉身后一股杀气，转身就将剑护在身前，恰好挡住对方的剑，来者是九煞鹰的影子鹰。
    这影子鹰也够狡猾，先前跟阿狼交战，料定自己不能轻松杀死对方，便打了十来个回合，就退离了战场，来到了这儿。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血狼帮帮主齐鸿居然也出现在这里，挡下了凌四手中的短戟。
    见对方四人中有两人是帮主，凌雅妮拔剑要上，凌柔则在旁伸手拦下她道：“姐，让他们四人先探一探对方的实力。”
    原本只是四对一，可转眼间就变成了四对四，齐鸿开口道：“听说凌二小姐身边有四个护卫，武艺不错，看来就是你们四位了。”
    话不多说，凌一四人面对各自的对手，都不敢大意；平日里他们保护凌柔，不曾遇到过这种浑身充满杀气的高手，此时此刻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待钱啸云乘乱逃到这里时，这八人快要分出胜负来了，钱啸云也顾不上眼前的情况，一心想要逃出去。
    可不想，从外面又走来一人，谷内此时也出来两人，一人是申方，另一人则是夏明月。
    此时，凌一被莫应一剑封喉，而凌四已被齐鸿开膛破肚，剩下凌二和凌三跟两个九煞鹰苦苦缠斗；新仇旧恨，使得凌柔早已泪流满面，却被身旁的凌雅妮死死地拽着。
    不论是面对钱啸云还是面对那两位帮主，她们姐妹俩都没有胜算，凌雅妮可不想让凌柔白白死在这里。
    莫应和齐鸿只是想将凌雅妮两人困在这里，杀了凌一和凌四后，两人并未再次动手，而是转身要回到夜鹰帮众人之中。
    “申帮主果然料事如神。”夏明月赞叹道。
    “夏谷主过奖了。”申方一边回道，一边打探了一下四周。
    眼见钱啸云就要跟齐鸿他们汇合，两人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北方七帮盟众人都已进了谷内，看来谷外这些都是暗风盟的人，一旦钱啸云出了这里，要想再找他，那是难上加难了。
    就在两人全力冲向钱啸云之时，就听对面刚才那人大声喊道：“莫应，总算是找到你了，杀妻之仇，今日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