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之剑

    
    许久之后。
    上清帝神色暗暗焦急，他好像处于下风了？
    血皇嘴角微翘，泛起三分讥讽。
    虽然被界面压制，他们的境界都只是化神后期巅峰。
    但相同境界的存在，是不一样的！
    东苍月界除了姜帝和佛帝外，没有任何一帝还能与他五五开！
    就在此时，一道靓丽的身影突然出现。
    “夫君！”
    上清帝闻言大喜。
    他们夫妇联手，可敌血皇。
    不，是极有可能斩杀血皇，终止暗族之劫！
    瞧见上清帝的神色，血皇不禁冷笑一声。
    “哼！”
    上清帝冷哼道。
    在他夫妇面前，还敢冷笑？
    找死！
    “玉虚，我们联手……”
    上清帝的话还没有说完，玉虚帝便哭诉道：“夫君，云里谷没了，云里谷没了！”
    上清帝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朝血皇望去，看见了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
    “夫君~~”玉虚帝哭着喊道，她的族人数量本来就不多，再经历这次浩劫，恐怕……
    另一方面，上清帝的心终于沉到了谷底。
    玉虚逃来了上清宫，那围剿云里谷的暗族？
    “啊~~！”
    宗门适时响起了凄惨的痛叫声，上清帝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果然！
    玉虚把暗族也带来了！
    “既然你们夫妻汇合了，那就……一起吧。”见上清帝的面色突然变得阴沉，血皇哈哈笑道。
    听闻此言，上清帝眼眸顷刻间一凝。
    “玉虚，联手先杀了这厮。”
    哭泣的玉虚帝，听见夫君的传音，轻轻颔首，而后眼神一厉。
    boom~~~！！！
    一时间，地动山摇的动静在上清宫上演。
    “双帝联手？”
    “也就如此啊！”
    “哈哈哈！”血皇大笑道。
    即使这两人联手，给他的压力也不如曾经的姜帝和佛帝。
    上清帝脸色一沉。
    没想到暗族血皇的实力居然如此强大。他一人之时，勉强立于不败之地。而如今他们夫妇联手，居然还是处于下风！
    “是不是很疑惑？”
    “为什么姜帝或佛帝曾重伤本皇？”
    “哈哈哈，本皇告诉你：那是他们都曾暂时超脱，拥有了化神之上的力量！”
    化神之上？……上清帝面色微变。
    而就在此时，妖娆男子等强大暗族幽幽现身。
    他们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只是分散站立，默默注视上清帝和玉虚帝。
    可这种做法，却让上清帝更加头疼，如芒在背。
    “夫君，我们……我们形势好像十分不妙。”玉虚帝谨慎说道。
    她逃来上清宫，是准备借助上清宫的力量，对付暗族。
    可没想到，夫君已经被暗族统领盯上。而随着自己的到来，上清宫顿时化为了新的战场。
    “玉虚，没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上清帝心情虽然沉重，但说出的话语拥有一如既往的长者之风。
    “嗯嗯！”玉虚帝含泪应道。
    此时情况不妙，撤走是最好的抉择。待他们整理余部，未来再说。
    “玉虚，我们走！”
    上清帝忽然将手中的拂尘朝上一抛，须臾之间穿越天际的力量纷至沓来。
    很快地，一道空间裂缝就此形成。
    上清帝手势一招，与玉虚帝双双遁入其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果然。”妖娆男子见此一幕说道。
    晏皇大人生前，曾深入剖析过东苍月界的十二帝。
    据她猜测，上清帝手中的通天灵宝·知微拂尘，极有可能附带空间手段。
    “血皇大人，我们不追吗？”一位暗族大能问道。
    “追，当然要追。”血皇冷笑道。
    “快取空间罗盘来。”
    不一会儿，一件充斥着空间之力的罗盘，在上清帝所处之地，摇摇晃晃。
    叮~~~罗盘终于敲定方位。
    “追！”
    血皇冷喝道。
    ……
    “不好，他们追来了！”刚歇息一小会儿的上清帝，脸色突然大变。
    玉虚帝则面露凄惨，暗族这是要斩尽杀绝么。
    “哈哈哈。”
    “上清道友，我们又见面了。”血皇哈哈笑道，丑陋而魁梧的身影缓缓勾现。
    上清帝轰然捏紧双拳，真是阴魂不散！
    “玉虚，我们走！”
    相同的一幕上演，上清帝与玉虚帝双双遁走。
    血皇翘了翘嘴角，邪异说道：“追。”
    如此这般，也不知重复了几遍，终于上清帝叹了口气，不再逃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理论上说，通天灵宝是炼虚期才能完整施展的至宝。
    通过宗门的秘法，化神后期的他也能成功使用知微拂尘，但使用次数和使用反噬都有严苛的限制。
    “呵呵，是拂尘反噬之力让你吃不消了？”又一次追上的血皇，嘲讽说道。
    上清帝苦涩道：“血皇，点到为止，不好吗？”
    “嗯？”
    “哈哈哈！”
    “好一个点到为止！”血皇及妖娆男子等暗族登时大笑。
    上清帝叹了口气，看来这些暗族是非要斩杀他们了。
    他无奈地朝身旁的女子看去，玉虚帝冲他浅浅一笑，眼中流露出一抹决绝。
    也罢，不就是玉龙一族在东苍月界被灭族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战斗！
    吼~~！
    一声惊天的厉吼，一道庞大的身躯顷刻间凝现。
    那是一条如玉一般的龙。
    正是玉虚帝的真身！
    上清帝见状，手中拂尘一挥，周身的气息渐渐更动。
    “血皇大人小心，他们要拼命了。”一位暗族谨慎道。
    “哼。”
    血皇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只要没有超出化神期的桎梏，都不足为惧！
    但见血皇双拳拧紧，慢悠悠地朝上清帝砸去。
    妖娆男子等暗族，此刻不再束手旁观，紧随血皇，朝两人发动攻势。
    轰~~~隆！！！
    “啊~~~！”
    不久之后，一道黑气缭绕的拳头洞穿了如玉的身躯，玉虚帝顿时发出惊天惨叫，气息更是极度萎靡。
    一旁的上清帝也好不到哪儿去，嘴角泛出的鲜红，早已不知数量。
    血皇冷冷一笑，继续攻击。
    两人的气息越发萎靡，也许下一刹那就将形神俱灭。
    “不，不要杀我！”
    “我投降，我投降！”
    就在此时，上清帝突然厉吼道，表情狰狞。
    拳头正往前送的血皇突然愣住了，一旁的玉虚帝也是如此。
    唯有妖娆男子眼露浓浓的讥讽，眼眸深处还有缅怀的思念。
    一切都如晏皇大人所料！
    上清帝，有长者之风，性温和。然，长者之人多伪善。
    这也正是自己建议血皇大人攻打西灵大陆、主攻云里谷和上清宫的理由！
    在最后的时刻，上清帝终于褪去伪装，露出了怕死的真面目。
    “夫君！”玉虚帝反应了过来，厉喝道，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失望。
    兴许是破罐子破摔，上清帝非但没有羞耻，反而谄媚道：“我投降，我愿意投降，我愿意效忠血皇大人！”
    “上清帝！”玉虚帝失望吼道。
    “你闭嘴！”
    “血皇大人，我愿意效忠，只要您饶了我的性命！”
    血皇收回拳头，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我？不称‘本帝’了？”
    上清帝谄媚一笑：“在大人面前，小的岂敢称帝。”
    血皇冷笑，随后陷入沉默，显然是在考虑上清帝愿意臣服一事。
    而一旁的玉虚帝，则眼露不耻、不屑、悲愤等种种神色。
    血皇突然计上心来。
    “上清，你可愿为我族做任何事？”
    “上清愿为血皇大人赴汤蹈火！”上清帝连忙应道。
    “这是你说的。”血皇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上清帝心中微疑，血皇的笑容……
    “那就杀了她吧。”血皇淡淡说道，目光所望之处，正是玉虚帝！
    上清帝眼眸微微一缩，杀了玉虚？
    “怎么？！反悔了？”见上清帝忽然迟疑，一名暗族大能冷喝道。
    “不，不，只是……”上清帝慌张道。
    “一个弹指。”
    “本皇给你一个弹指的时间。”
    话毕，血皇幽幽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妖娆男子等暗族连忙跟上。
    顿时，曾经热闹的战场，只剩一男一女。
    男的，眼露些许苦涩，但更多的是活命的决绝。
    女子，眼露诸多凄惨，还有对自己眼光的否定。
    所托非人、所托非人啊！
    一个弹指后。
    上清帝佝偻着身子，朝血皇等人所处的位置，谄媚地走去。
    血皇瞧了瞧嘴角，心情十分愉悦。
    上清帝叛变的消息一经传出，对东苍月界本土修士的打击……啧啧，想想就兴奋。
    “庄幽，立刻广为宣传！”
    妖娆男子含笑回道：“好的，血皇大人。”
    ……
    天雷寺。
    冥帝终于赶到。
    然而，摆在他眼前的，是一道又一道的身影，以及一尊气息更加飘忽更加阴暗的中年僧人。
    “鬼谷！”冥帝难受喊道。
    鬼谷见状，微扬头颅，含笑道：“师尊，您回来了呀。”
    “你……你这是怎么了？”冥帝苦涩问道。
    在他的神识之中，他的得意弟子·鬼帝鬼谷，此刻虽然还活着，但又仿佛下一刹那就会魂飞魄散。
    而且，最关键的是，鬼谷的身上，还隐隐传来了排斥的力量。
    东苍月界，在排斥鬼谷！
    “师尊，我没事。”
    “只是和冥府深处的恶鬼，做了一个交易而已。”鬼谷含笑说道，面容一如既往地和熙温宁，似乎真的没什么事一样。
    冥帝突然鼻子一酸，上前虚抱住年轻的鬼谷。
    ……
    红云原。
    “幕兰，你小子没死吧！”雷灵大声吼道，眼中划过不少的焦急。
    一位坐在地上的男子，朝声音源头动了动头颅。
    “你小子！”神识覆盖四周的雷灵，第一时间发现了动静，不禁喜极喊道。
    ……
    “幕兰帝重伤……”
    “天雷寺、五行门遭到重创……”
    “玉虚帝殒落……”
    “上清帝叛变，加入暗族！”
    不多时，一条又一条骇然的讯息传遍东苍月界，引起界面哗然与震动。
    尤其是最后一条。
    上清帝叛离，他将引起的后续，无人能预测！
    人心涣散之时，上清帝的做法，也许会给心志不坚者，指出一条‘不光明’的道路。
    而随后不久，中州大陆、北州大陆、西灵大陆、南火大陆、东玄大陆的上方，同时出现空间之洞。
    在东苍月界士气最低点，暗族发动了全面入侵！
    ……
    ……
    雷神殿。
    雷灵紧张地望着黑褐相间道袍的中年男子，而中年男子双眸虚合，身前有一张金色的纸张。
    天涯商会会长面色严肃，嘴里一阵念叨，然后金色纸张在雷灵关切的目光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旋即，天涯商会会长睁开双眸，朝雷灵微微一笑。
    “这就好了？”雷灵紧张问道。
    天涯商会会长含笑回道：“是的，求援信息已随着传界纸送达灵界。”
    “那就好。”
    “希望援军早点儿抵达吧。”雷灵喃喃道。
    在东苍月界各处艰难的情况下，经过商议，雷灵选择了求援灵界。
    ******
    灵界。
    “华皇大人，有一封下界面的求援信。”
    威严男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求援信？”
    “是的。”
    “哼哼，拥有传界纸的下界面可不多，是哪一个界面？求援何事？”男子问道。
    那人迟疑了一会儿，才凝重说道：“东苍月界。”
    男子眼眸微闪：“是被小暗界入侵的那个下界面？”
    “是的，华皇大人。”
    “传界纸上称，该界已折损数位帝境修士、士气低落，而暗族又适时发动了全面入侵，因此他们只能向大人求助。”
    “大人，您看……”
    男子挥了挥衣袖，面色阴晴。
    半响后，他方道：“请蓝师过来。”
    ***
    “蓝师，东苍月界当真无救吗？”威严男子肃然问道。
    头发苍白的老者摇了摇头：“卦象显示，东苍月界十死无生。”
    “未来没有确定的定数，只是由无限高的可能和极度小的变化组成。”
    “我在卦象中看见了东苍月界的两种结局。一是无限高的沦陷，二是极度极度小的苟延残喘，最后崩溃。”
    “这样啊。”男子喃喃道。
    “如果我界派出援军呢？”另一人问道。
    “未来的可能，已经包含这种设想。”老者回道。
    威严男子晃了晃眼神，蓝师的意思是即使他派出援军，东苍月界的结局也不太妙。
    嗯，应该是蓝师所指的第二种结局。
    在灵界人族的支持下，这一次的入侵之战东苍月界守住了，但也因此惹怒灵界的暗族大能，后来在灵界暗族的出手下，东苍月界整个界面都被打崩溃。
    “蓝师，当真没有第三种可能了吗？”男子想了想道。
    他是灵界人族之皇，诸多下界面人族的主宰。
    东苍月界不求援的话，他可以佯作不知。但东苍月界已然求援，他如果不派出援军守护，恐怕会威严大失。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此理。
    “断无第三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大能或特殊之物，屏蔽了东苍月界的部分天机。”
    听闻此言，男子无奈叹了口气。这种除非，只是理论上的除非。
    “传信给东苍月界，就说灵界也面临着战争，暂时无暇派出援军。”
    说完之后，男子心底说不出的轻松。
    他本来就没打算派出援军，不管结局如何都将大大得罪暗族。但华罗殿上下那么多眼睛，他不做做样子，岂能让他们心服？
    现在好了，有了蓝师的卦象支持。
    不是本皇不救，实在是天机定数如此！
    ******
    “动了！”
    突然空间一阵涟漪，雷灵惊喜喊道。
    天涯商会会长也是如此，然而当他看清金色纸张上面的字后，便沉默了下来。
    雷灵心中一咯噔，目光连忙投去。
    不久后，整个雷神殿都宛如一潭死水。
    “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雷灵终于缓了过来，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