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仿佛是从他齿间迸出来的,是故说出来有股子寒意,令沈安雁不禁害怕,但她仍是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叔父何必这般说我?”
沈祁渊蹙了蹙眉,“你什么意思?”
回想起方大夫的话,沈安雁只觉得喉咙间含了口热粥,咽下去不成,不咽下去也不成,是故哽在脖颈,生生烫得她泪出来,“叔父自己有好好爱惜过自己的身子?明明已经受伤那么厉害了,却还是这般不管不顾地照顾着我,又昼夜不休的整顿着军务。”
沈祁渊一顿,下意识地将厉眼看向方知世。
方知世只觉得头皮发麻,双手举在胸前摇摆,“不……”
一言未尽便听得沈安雁在旁道:“不是方大夫跟我说的,是那日你和方大夫在帐外说此事时被我听见了。”
沈祁渊回过头,看到沈安雁脸上俱冷如万年寒冰,可她的眼低却是不可名状的悲切,蓦地,他只觉得有一把长矛将他胸口贯穿,令他剧痛,呼吸不已。
“雁儿……我,其实这并不严重……”
话未说完便被沈安雁跌跌撞撞倾泄下的泪打断,那一双蓄了水珠的眼睫满是痛意地望着,饱含着凄楚,又饱含着心痛。
“若不是我自己知道这件事,叔父还会告诉我吗?”
沈安雁声泪控诉,满面的泪划下来,仿佛将她咽喉也堵塞住般,让她只能发不出声气,只能哽咽地看着面前的沈祁渊。
其实她明白,自己不该这样怪他。
因为他这般做不过是为了自己,为了照顾自己所以拖累如此,又为了怕自己担心所以才拒不告知。
所以,他该是强撑着怎样的心神这般和她说笑,又在这处站着听她控诉。
想到这里,沈安雁直将头垂下,嗫嚅着声道:“叔父,快回帐中罢,你才打完了帐定是极累的。”
“三姑娘......”
沈安雁抬起头,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看着他,“我扶叔父回去罢。”
这声音并不大,小得可怜,像是跌入陷阱的小怪兽在呜咽,令他拒绝不出来,只能随着沈安雁的话径直入了帐子。
沈安雁命人打了热水,替他卸了甲,又拿着巾栉准备替他擦拭。
沈祁渊擎住她的手,“三姑娘,我自己来。”
却没想遭到沈安雁一记冷眼,“你这副样子来什么来,好好坐着,我替你将脸擦了。”
说着她便拿着巾栉在热水里翻江倒海,年轻秀丽的身躯像是花一样的在沈祁渊眼底婀娜着,令他怔怔看着,不禁惴惴问道:“三姑娘,你还生气吗?”
沈安雁身子一顿,没有说话,等待她将沈祁渊脸上污渍擦尽了,这才将那气怒勃勃的脸落寞下来,“我哪里会生叔父的气。”
沈祁渊怔了怔,听到她长长叹了一声,仿佛是要将肺腔里的气皆吐出来,是故带了些哽咽的意味,“我是在气我自个儿,怎遭了这么多事,受了这么多伤,总是叫叔父担心我。”
沈祁渊不以为意,细碎的烛光被北风摇曳着,将他双眸荡出水波样的粼粼光芒,“我心爱着你,自然要担心着你,即便你好好的,我也依然会牵挂着你,是故和你受伤无关,更和你所遭受的这些困厄无关。”
沈安雁听闻,只觉得喉头痛得厉害,不禁洇洇落下了泪,直将头埋进沈祁渊的肩头上,“所以我亦这般担心着叔父,自然也生气叔父这般不爱惜自己。”
沈安雁将胳膊抬起圈住沈祁渊的脖子,像麻绳一样绑住他,好似这样紧紧贴合的身躯,从沈祁渊那边汲取到温暖,听到他胸脯上趵趵的心跳声才能给她一点安心。
而那仅存的不安却像是拨弦似的,不绝如缕地颤动着她的心,叫沈安雁仰首看向沈祁渊,嗫嚅地问:“还是叔父,并不想和我长长久久,所以这般埋汰自个儿的身子。”
“说的什么话。”
沈祁渊看着沈安雁那双濡湿的眼,只觉得一干心肠也被这双眼浸得湿漉漉的,柔软得厉害,“怎会.......三姑娘,我怎会不想和你长相厮守下去......”
他的解释淹没在那瑟瑟发抖的身躯里,他不知所措,慌张地厉害,只敢将沈安雁搂紧,像是榫卯一样,紧紧和她契合在一起,“三姑娘,我晓得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这话并未引得沈安雁止泣,反而哭得愈发汹涌,叫沈祁渊束手无措,只得放开她,用最初去碰了碰她的眼角,吮着那微苦的眼泪轻声细语地哄着,“三姑娘,莫要哭了,心都要碎了......”
他一向苟言,但凡说话皆正经得要命,哪会说着等近乎登徒子的话。
不过这等调侃的话,旁人说不好,但叫他说仿佛掺着蜜般,叫沈安雁心里甜丝丝的,不禁完了唇角,“哪会碎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硬的厉害,怎么会碎。”
沈祁渊见这样说沈安雁的确没哭,心头松落下来,更是不依不饶地又说:“确实是碎了,我那心本坚硬得很,但谁想三姑娘的泪珠子更硬,两两相撞,可不是得叫我心碎。”
沈安雁噗嗤一下,眼眸含春嗔他道:“你尽是胡说。”
短促的笑罢,沈安雁眨了眨眼,泪水顺着颊畔滑至下颚,她也不揩,就顺势抱着沈祁渊,在他颈领处蹭了蹭,“反正你得好好,你要是不好好的,我就这样哭,哭得你心碎。”
“不会了。”沈祁渊闭眼摸着她头,感受着那顺滑的青丝在指尖淌过,“所以你也别再哭了。”
沈安雁将脸埋在沈祁渊肩头,又是一拭,“那是方才没哭完的......”
沈安雁哽了哽,“再说了哭一哭也好,这样子心里的那些污遭都哭了出来,骨子里就干净了。”
“这是什么话,”沈祁渊失笑,“哭多了眼睛红彤彤的,肿得厉害,就不好看了。”
沈安雁蹙了蹙眉,齉着鼻子问他,“所以叔父你是嫌我难看了吗?”
“哪有,”沈祁渊干巴巴地应着,却不晓得怎么解释,只是转而道:“不是叫我休息,现在是不想让我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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