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图

    
    门开了，李珣从内房走了出来，他平静地焦急不安的李琎道：“父亲休息了，让你不要去打扰他。”
    说完，他转身向外面走去，李琎呆了一下，连忙追上去，“老七，父亲给你说了什么？”
    李珣看了他一眼，停住脚步道：“父亲让我每天去政事堂，参加政事堂议事，及时把有争议的事情告诉他。”
    “你去政事堂，那我呢？”
    “你应该还是去朝会吧！像军政议事，都是你去参加。”
    李琎急了，军政议事一年没有几次，朝会更是走走过场，政事堂议事每天都有，这不是变相夺取自己的世子之权吗？
    “怎么可能，政事堂应该是我去参加才对，我才是摄政王世子。”
    李珣冷冷道：“是父亲这样安排的，你不满可以找他。”
    他目光垂下，不再注视李琎，匆匆离去了。
    李琎望着李珣背影走远，他慢慢捏紧了拳头。
    ..........
    李珣回到府宅，他的府宅叫做舒王府，母亲刘氏和他住在一起，隔壁就是他兄弟李璀的府宅，两兄弟的府宅紧紧挨在一起。
    刘氏是摄政王偏妃，四十余岁，去年中风瘫痪，她便从兴庆宫搬出来，和儿子住在一起。
    刘氏调理得很好，现在已经能拄杖缓行，每天两个小丫鬟扶着她，在后园缓缓而走。
    李珣回到府中，首先就来探望母亲。
    “娘，让孩儿来扶你！”
    李珣快步上前扶住了母亲。
    刘氏关切问道：“你爹爹情况怎么样，摔一跤很严重吗？”
    “父亲左臂骨折了。”
    “啊！御医说要不要紧？”
    “御医说还好，要卧床休息，好好养几个月就恢复了。”
    “哎!你爹爹长得太胖了，我天天劝他控制饮食，他就嫌烦。”
    “娘，还有一件事。”
    李珣不知该不该对母亲说，但他对王妃的背景不了解，他希望从母亲这里得到信息。
    “父亲考虑重新立我的世子。”
    “这是好事啊！”
    刘氏惊喜道：“你父亲当年就给我说过，说你聪明伶俐，等你长大后继承他的事业，我只当他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居然要成真了。”
    “母亲，我不太了解王妃的背景！”
    “有什么不了解的，长孙王妃原本是关陇贵族中的小家族，因为太宗皇帝娶长孙氏，长孙家族就崛起了，还有长孙无忌的强势，但在武则天时代，长孙家遭受打击，又没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说是这样说，但李珣知道，关陇贵族各家族都是同气连枝，一旦有事，自己应对的将是整个关陇贵族。
    而自己的母亲却没有强大的娘家背景。
    刘氏明白儿子的担忧，便安慰他道：“谁说话都不管用，只有你父亲说话才有用，他会替你考虑的，另外，可以让兄弟帮帮你。”
    “李璀不行，太让人失望。”
    “那是你没有好好用他，他是性情中人，会全心帮助你，俗话说，打虎还要靠亲兄弟，璀儿是你胞弟，他会全心全意帮助你。”
    “孩儿记住了。”
    “去吧！多去探望一下父亲。”
    李珣行一礼，匆匆走了。
    .......
    回到府内，李珣沉思片刻道：“去把老十三给我找来！”
    李璀虽然愚笨，但也并非一无是处，首先仗义，肯帮人，然后还有更重要一点，李璀手中有不少武士势力，这是他急需的，手中没有武力，别人轻轻松松就把你刺杀了。
    李琎当然不敢杀自己，但长孙家呢？
    一旦父亲把这个话题挑破，他的人身安全就处于危险中了。
    这时，李璀快步走了进来。
    “兄长找我有事？”
    “你过来坐下，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难得兄长没有训斥自己，居然和自己商量事情，李璀坐了下来。
    李珣知道，父亲其实很喜欢这个小儿子，主要是他在洛阳和扬州败得太惨，父亲才对他失望透顶。
    也是李璀运气不好，偏偏遇到李琇这个对手。
    但一旦李璀重新振作起来，向父亲要资源，父亲还是会给他人力财力的支持。
    这就是李珣最看重兄弟的地方。
    “今天父亲和我正式谈过了，考虑换我为世子！”
    李璀大喜，一拍大腿道：“这是好事啊！我早就看不惯李琎当世子，软不拉几的。”
    李璀对洛阳打赌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李琎在父亲那里告了自己一状，害得自己差点被打死。
    “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千万别给我泄露出去，”
    李璀一挥手，“放心吧！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心里有数。”
    李珣就担心他嘴上说得好听，但他既然已经说了，也无法再改口。
    他沉吟一下又道：“李琎很快也知道了，我估计我们要进入竞争状态，但我手下无人，我想问你借一些武士。”
    要是李珣之前开口，李璀肯定会一口答应，但他有十三名武士刚被李琇打断双腿，他也人手紧张。
    李璀迟疑一下问道：“你要多少人？”
    “你能给我多少人？我要武艺高强的。”
    李璀低头想想道：“我手下虽然有一百多人，但真正武艺高强的却不多，我先拨十人给你，然后再问父亲要一点武士，他既然想立大哥，肯定会给人财物的。”
    “才十人？”李珣着实有点失望。
    “大哥，你知道养武士很费钱的，尤其武艺高强的更花钱，我没有什么收入，哪有那么多余钱养好的武士？”
    “我知道了，十人就十人吧！今天就给我，我要交代一下，明天一早我就要去朝廷了。”
    其实李珣有点多虑了，李成器之所以欣然同意给李琇调三百军队护卫，他的用意就在这里，李成器也准备破例给李珣准备一支护卫军队。
    李珣的经验还是稍微欠一点，没想到父亲会给他安排。
    ........
    后堂上，李琇正在听取钟馗和柳泉第二次见面的情况汇报。
    “柳泉上次还多少有点拘束，这次他就很自然了，卑职看得出来，他对李瑁完全失去了信心。”
    “发生了什么事吗？”李琇笑问道。
    “卑职后来问柳泉，他说李瑁做得很过份，赏赐给武士每人近三十贯钱，却一文钱都没有给他，也完全忘记了他儿子入太学之事。”
    “忘记倒也不会，估计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所以假装没想起来。”
    “继续说正事！”
    “启禀殿下，李瑁招募了一批新武士，杨秋也进入了，将被任命为副首领，另外，柳泉发现有几个武士的履历有问题，他怀疑也是卧底。”
    “有没有说具体姓名？”
    “他说有一个女人叫做杨蓉，原本是弥勒教鬼母武士的女首领，这个女人的疑点最大，让我们重点关注她。”
    李琇想了想，对旁边裴旻和紫林枫笑道：“你们说这个女人会不会又是摄政王派来卧底的？”
    紫林枫毫不犹豫道：“很简单，盯住她，如果她也是派来的卧底，那一定会出去联系。”
    “老裴怎么看？”
    “卑职觉得，李璀是摄政王系中的薄弱点，所以被我们盯住了，那么对方也会寻找天子系的薄弱点，现在看来，李瑁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对方盯住李瑁也很正常，关键是李瑁招募武士，就给对方摄政王派人潜入创造了条件。”
    “说得对，不光是我们盯住了李瑁，其他人也应该盯住了他。”
    李琇又对紫林枫道：“有两件事需要紫姑娘去做，第一，派人盯住这个叫做杨蓉的女人；第二，了解一下李璀那边的情况，我想知道，那边有没有可能再出现一个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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