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渔眠回到家里,秦显和秦爷爷都不在家。
她放下书包,随即又出了门。
从隔壁吴奶奶家门口路过的时候,瞧见吴奶奶提着水桶在浇地,她推开铁门走进去:“吴奶奶,我帮您吧。”
听到声音,吴奶奶转过身,见是秦渔眠,顿时慈祥地笑了:“眠啊,学校放假了?”
“嗯。”秦渔眠接手了吴奶奶浇地的活。
“放几天假呀?”吴奶奶是桑城本地人,说话的时候带着点江南的口音。
秦渔眠舀了一瓢水泼在菜地里:“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吴奶奶:“你连叔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点国外的东西,我一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吃这些东西纯属浪费,一会儿走的时候,你拿回去和小显一起吃。”
秦渔眠摇了摇头,语气无奈:“每次来帮您做点事,您都要拿点东西给我带回去,您若是再这样,以后我都不来了。”
吴奶奶慈爱地笑了笑,象征着苍老的皱纹挤在一起:“你舍得不来吗?”
菜地浇得差不多了,秦渔眠将水桶放下,又去帮吴奶奶把院子给扫了:“您三番两次地给我拿东西,我就算不舍得也会变舍得。”
吴奶奶嗔怪道:“难道让你白帮我干活不成?”
秦渔眠的声音有些轻:“您之前帮过我们家的也不少,我现在只是帮您干点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她爸妈去世的时候,爷爷深受打击,一时气急攻心,病倒在床,是吴奶奶忙前忙后地帮忙打理她爸妈的后事。
秦渔眠虽然当时年纪不大,但却一直记得吴奶奶对他们家的恩情。
杏花街的居民其实本性不坏,但小县城的人总爱在背后嚼舌根,哪家过得好一点,就会说一些有的没的酸话。
秦渔眠的父母还未去世之前,他们家可以说是人人羡慕的对象。
秦父年轻帅气,又是桑城第一个高考状元,毕业后更是带了个漂亮的媳妇回来,即使夫妻俩只是在二中当老师,但教师这个工作不仅稳定,工资也比普通工薪阶层要高,彼时的秦家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家庭。
再加上秦爷爷还是武术馆的馆长,手底下教出去的学生不说上千也有几百,在桑城很有威望。
后来秦家夫妻俩出车祸死了,有人为此悲痛可惜,也有人为此幸灾乐祸,说些风凉话。
吴奶奶听到后,训斥了这些长舌妇几句,还被街坊邻居误会她是想和秦爷爷搞黄昏恋。
但熟悉的人都知道,吴奶奶的丈夫在生前和秦爷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两家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
秦渔眠帮吴奶奶打扫完屋子,不顾老人家的挽留便直接走了。
这时,一辆银色的机动摩托车从不远处驶过来。
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灵活地将车停在她面前,一脚踩在地上,摘下头盔冲秦渔眠笑道:“秦班,有没有兴趣去兜两圈?”
少年是背对着太阳的,阳光撒在他身上,好似给他罩上了一层光晕。
秦渔眠觉得有点刺眼,微别过眼眸:“你怎么来了?”
“带你去兜风啊。”叶寒程靠在车上,略深的眸色里带着几分炙热的光。
也许是少年的目光太过滚烫,秦渔眠竟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等坐上了车,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就突然答应了呢?
不过大热天的骑着车兜风确实很舒服。
叶寒程骑车比较野,秦渔眠原本只是虚虚地拉着少年的衣服,然而在他启动车子的下一刻,秦渔眠就因惯性地撞上了他的后背。
少年清朗的声音里夹携着一丝笑意:“秦班,抱紧一点,别摔了。”
秦渔眠:“……”
她怀疑少年是故意的,但是没证据。
以免自己从车上摔下去,秦渔眠只能伸出手,缓缓地抱住少年的腰。
机动车轰轰地驶离杏花街,渐渐地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等车子在湖边停下,叶寒程刚想伸手抱秦渔眠下来,小姑娘已经利落地跳下了车。
叶寒程的两只手只能滞留在半空。
秦渔眠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他。
叶寒程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看向湖面:“桑城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湖?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
这个话题开始得很没营养,但秦渔眠还是回答道:“是人工湖。”
湖边有人在散步,还有老太太们在湖边的公园里跳广场舞。
秦渔眠和叶寒程在长椅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宁静。
一道哭声突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
秦渔眠顺着声源处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路边哭泣。
看样子是和家里人走散了。
叶寒程是个热心肠,抬脚走过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身,轻声问道:“小家伙,你在哭什么?”
小女孩看着面前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愣了愣,连哭都忘记哭了。
过了几秒才哽咽地开口:“我找不到妈妈了。”
叶寒程还真没做过这种帮小朋友找妈妈的事,于是转头求助秦渔眠。
秦渔眠:“……”
她说:“公园里有广播室。”
于是,两人只能带着小女孩到广播室去借用广播帮小家伙找妈妈。
叶寒程觉得小女孩还挺可爱的,温声询问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雯雯。”小女孩脸上还有哭痕,秦渔眠去买了包湿巾,帮她擦了擦脸。
叶寒程:“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伸出手指头:“三岁半。”
小家伙说话还带着甜甜的小奶音,把叶寒程萌得不行。
他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秦渔眠,眼睛亮得出奇:“秦班,她真的好可爱啊。”
秦渔眠冷酷无情道:“再可爱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叶寒程:“……”
说得也是。
不过,要是他和他老婆也有这么个可爱的女儿那该有多好啊。
叶寒程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而忽然想到,他和他老婆结婚后,他虽然没有每晚都在辛苦耕耘,但只要是到了耕地的时候,他都特别地用心认真,怎么他都那么努力了,他老婆也没怀上呢?
哦,差点忘了,他耕地的时候都有带小雨衣。
叶寒程看了眼小女孩,又看了眼秦渔眠,忽然问道:“秦班,你喜欢小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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