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山朔月

    
    “不错，我换了地方，那里四面封闭不太适合你，我希望你劳作的时候心情不错，这样制的药也会香甜些没那么多的苦涩味道。”
    清落指指平台中间放置的一张石桌，桌上放着那卷被黑布裹去的石墙上的绿萝。
    我走过去，看见石桌旁立着一个中缸大小的石臼，我拿起石臼里的石锤在手里掂了一掂，石锤颇重，我看看石桌上堆积的一大捆绿萝问清落：“这些全部要锤完。”
    清落点点头：“不错，锤完这些你这一天便自由了，想去哪里去哪里，否则就一直在这里锤，锤完为止。”
    我皱起眉头盯了清落一眼：“这臼也太大了些，石锤也太重了些。”
    清落笑笑不语转身回石室去了。
    我拿起石桌上的绿萝将叶片摘取下来扔进石臼里，但见叶片连接绿萝茎的衔接处慢慢渗出许多红色的汁液来。
    我捻在指上放在鼻翼处嗅了一下，一股血腥参杂着苦涩的味道直冲鼻端。
    我被呛得打了一个大喷嚏，这时周遭响起清落的话语声：“不要弄脏了我的药草。”
    我环顾四周看看，看见石壁一处光滑如镜的石壁上显出清落的身影，他正舒适的躺在石室中的一床超大矮塌上用手支头在闭目小憩。
    我看他舒适的样子不禁哼了一声，重重将叶片扔进大石臼舂了起来，石锤砸在石臼中的绿萝叶片上，一抹血红的细流喷涌上来，溅得石臼壁上血滴点点。
    我看得的手有些抖心也在抖，我对着石壁大声问正在闭目养神的清落：“这些绿萝为何会流出如此多的血液？”
    清落眼也不睁的对我说：“因为它是阴魂之草，它是噬幽魂存活，幽魂一旦被这阴魂之草吞噬那么他的以前的肉身和将要投胎的肉身也会被阴魂之草吞噬，你砸碎了阴魂之草自然如同砸碎那些幽魂的活着的身躯一般，不必大惊小怪。”
    我一听心头一凛急忙丢开了手上的石锤，跳开远离那缸般的石臼。
    清落睁开双眼淡笑一声：“你还是个妖吗？身为妖界还算资历不浅的狐妖，这么见不得血？”
    “我从不乱杀无辜，也不愿自己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我皱眉抗拒的说。
    清落冷笑一声放下支着头部的手坐起身子：“你只是来顶替豆得儿的，你若不做那我便把豆得儿招回来。”
    “豆得儿也不愿做这样的事情，你何必逼她。”我替豆得儿叫屈。
    “这可由不得她，她只是我的一根指骨所化，我要她怎样她便怎样，就算我现在去让她杀了白驹她一样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
    “你不知道豆得儿和白驹有情吗？你何必忍心拆散他们？”我为豆得儿的命运有些担心。
    清落看我一眼古怪的笑了：“这世上情这个东西是最可笑的，谁若有了它谁就会堕入苦海无边。
    豆得儿是个没有心的人，我便将我心的情的另一半给了她，所以她才会变成一个有心的人，否则她怎么会对救她一命的白驹如此恋恋不舍。
    自从她有了心后，她便成了一个独立的活体，自从她有了情后就成了这梅林最不快乐的人。
    白驹对她有情但不会爱她，因为白驹是天庭之子，他怎么会爱上一个枯骨造出的幽魂之人。
    即便白驹爱她，天庭也不会允许白驹越界允许他跟一个鬼妖在一起，白驹只会带给豆得儿灭顶之灾。
    他们只是个孽缘，不如早散了的好。”清落看到我凝重的神情说道：“豆得儿只是这梅林和我一样要食这绿萝幽魂制的药才能存活的鬼妖。
    待我修炼到九成‘阴魂落神’功，我便放她独自离去还她一个自由身。”
    “那为何现在不能放她一个自由身？难道就因为你缺少一个舂药的仆女？”我问清落。
    清落冷哼了一声：“她是我一根指骨所化，她若有损伤我便会有所损伤，如若是你你敢放她自由身吗？”清落问我。
    “如若她有了自己意愿我会放她自由身，妖活万世，活得不开心那活那么长又有什么用？”我对清落说。
    清落目光闪烁：“你不会明白重获新生的感觉，我在地狱呆的太久，能再闻到地面新鲜的空气是多么难得的体会。我会很好的珍惜我重获新生的机会，不会轻易让它逝去。
    豆得儿我会给她一定的自由，她可以和白驹相恋，但白驹如果始乱终弃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清落对豆得儿已经让步，我不再多说什么。
    现在我想解决的是这流血的绿萝的事情，我实在不想去做这扼杀幽魂生命的舂药女。
    我低头盯着石臼中溢满血液的藤萝叶片，低叹一口气：“你可以不吃这藤萝吗？可有什么法子替代？”
    清落摇了摇头：“至今无法，我和豆得儿都需要吃这藤萝制的药丸才能续命。”
    我想起绛绝仙姑是颗仙草时果粟喂她吃的神水，或许那神水对清落有用，我便对清落说了神水的作用，我需要找到果粟，向他打听神水去哪里才能找到。
    清落听了我的话，点头答应了我的提议，他挥手放亮他石室墙壁上的一块巨大石镜，石镜内显出一个身着灰色衣袍男子的身影，是果粟，他正站在李玉的引雷阁院门前对着阁内的土地说着什么。
    土地将大门关上，果粟站在门口一脸沧桑。
    我想不出绛绝未受重伤时果粟对她毫不留情，冷酷无情，如今绛绝命在旦夕他又竭尽全力去救治绛绝，为何绛绝在健康之时不去珍惜她呢？
    不大一会儿引雷阁的院门打开，院中走出土地递给果粟一张纸条，果粟看过纸条捏在手中抬头向我注视他的方向看来。
    清落收了石镜影像对我说：“果粟来了，我们不必去找他，安心等着便是。”
    “既然果粟要来那必然会去找白驹，我回白驹处等他。”看着石臼中的血色我急于想逃离这个地方。
    清落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不着急。你若不愿呆在石臼前就到我的石室内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