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老红颜旧

30章:暗潮汹涌杀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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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晗清殿
    “陛下,使团驿站周围的刺客全解决了!”一个黑影逐渐显现。
    “朕知道了,下去吧!”
    夏紫晴!一个女人竟能调来那么多高手,势力不容小觑!
    今夜若不是提前得知,要再去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帮小狐狸解除了危机,没有回报却惹了一身骚。不过无所谓,只要她安全就好。一时情难自抑,冒犯了她,还让她生气了,得不偿失啊!怪自己太心急了!明知道她为朝中的事生气,耿耿于怀,还去招惹她。
    想要她彻底归属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啊!追妻之路难走啊!
    昭浔抚着腹部的伤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破天荒的笑了。隐在角落里的暗殇,见到主子这样,嘴角莫名的动了起来。
    “暗殇,你再笑可要跟暗魅一样去执法堂受罚。”昭浔虽在训斥下属,可声音里是带着笑意的。
    “属下不敢!”暗殇知道昭浔心情不错,言语也带着些许揶揄。
    “给朕盯紧夏紫晴,朕总觉得此事未完,可能还会有后续。三日后的春猎是个好机会,想必她会在那动手的。使臣的随从多,出了事,随意嫁祸给其中的某一国,就算朕想查,没有实质的证据,也无可奈何,吩咐下去严密布控。”
    好歹毒的心思!
    三日后的春猎定叫你有去无回。
    昭浔眸如黑夜,腾腾的杀气,冷气不断地外放。暗殇立马换上恭敬之色,“属下领旨!”话音未落,气息便去得干干净净。
    宫外沉沉的夜,仿若无边无际的浓墨铺铺陈陈涂满天际。夜雾袭来,阴郁弥漫开来。簌簌作响的风声,似刀似剑,花瓣寂寂凋敝零落,掩盖了作呕的腥味,覆盖了深可见的伤口,温柔地敛去了她眸中的狼狈。
    女子一脸安详,额前的碎发,清雅的芳香,和着鲜血,紧贴她的脸颊。
    她静静躺在地上,眼神空洞,脑海不停闪现方才发生的一幕幕。
    “夏荷,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失望,你对得起本夫人的付出吗?飞鹰,行刑吧!”
    “夫人三思!此次刺杀失败,是属下失职,夫人要罚,就罚属下!”
    男子黑色的玄衣遮住了满身的清华,嘴里替夏荷开脱,但眼底没有丝毫的波动,银色的面具下更是带着嗜血的笑意,幸而有它,才更好的阻挡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飞鹰向来与她井水不犯河水的,今晚居然会为她求情。他这么做意欲何为?拉拢她?另有所图?
    明明内功高深莫测,完全可以脱离羁绊,潇洒江湖的,却为何独独成为内宅夫人的暗卫?是机缘巧合?还是包藏祸心?他讳莫如深的面具,更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泛着岑冷幽幽的光,让人无法靠近,无法看透,猜透。
    这个人不简单!
    夏荷尽量忽视一旁的飞鹰,轻启朱唇,毫无畏惧道:“夫人,夏荷甘愿受罚!”低沉的嗓音,竟带着自己没有察觉的点点悲凉。
    夏紫晴厌恶的看了夏荷一眼,一个贱丫头,敢装清高自傲。你要不是那人的徒弟,本夫人岂会留你在身边?“一个贱婢而已,不值得他人代她受过!飞鹰,还不快动手!”
    “夫人……”
    “放过她”三字还未出口,就被夏紫晴愤怒的截断:“飞鹰,赏罚分明本夫人清楚的很,不需要卑贱之人在这里指手画脚。记住你的身份,当年要不是本夫人把你从坟堆里拉出来,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站在这里?”夏紫晴顿了顿,语气满是嘲讽:“天生的贱命!”
    飞鹰凛冽的凤眸煞气暴涨,垂在腿侧的手掌几不可见的攥了攥,一团蓝色的光焰若有若无。忽而想到了什么,他迅速化去凌厉,移步走到夏紫晴的跟前,低头抱拳道:“夫人大恩大德属下铭感五内,今生定唯夫人马首是瞻!”
    这个人能屈能伸,竟对夫人的侮辱无动于衷。是他太能装?还是他根本不屑?或许是利用这些假象,来掩饰真正的意图。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暴露在阳光下的。
    这样的人,她惹不起,以后还是尽可能的避开他。
    夏荷心里细细探量,神色却无波无澜,浅浅吐出:“飞鹰,出手吧!”
    飞鹰略略抬头,眸光随意滑过夏紫晴,见她盯着自己,满目寒霜。他面具下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该死的老妖婆,他日便是你的死期。
    “夏姑娘得罪了!”飞鹰抽出腰间的鞭子,上面的倒钩闪着寒芒,如疾风利雨刮向夏荷。
    嘶啦!
    夏荷整个人微微一震,脸上看不出悲喜之色,出挑的身躯倔强的直直挺立着,如寒冬冰雪里傲然绽放的红梅,不惧肃杀,独树一帜。
    一个婢子,也敢端架子!
    夏荷孤傲的模样,无端激起了夏紫晴的心头火,她莫名的想起深宫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同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夏家嫡女,凭什么她—夏紫悦从小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不过是比她早出生一年,什么事都喜欢压自己一头。
    人前端庄贤雅,护妹爱幼的好姐姐形象,人后动辄打骂,处处压制。人前人后两张脸,将清纯无辜演绎的入木三分,可父母亲眼里只有她,看不见自己的好,对她恶毒的行为不问不闻。凭什么明明自己比她聪慧优秀,可父母把她当作未来皇后培养,而自己不过是维护家族利益的可有可无的棋子。凭什么她可以睥睨天下,而自己只能如蝼蚁般卑微的活着?
    虽嫁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可偏偏那男人的眼里心里都是她。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却抵不过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活了三十多年,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一直活在她的影子里。她抢走了自己的一切,过后还要假装慈悲的给自己一个军侯夫人的位子!
    她不甘心,她恨,她怨。
    夏紫晴双眼猩红,暴怒至极,一把夺过飞鹰手里的鞭子,狠狠地向夏荷抽去,殷红的唇瓣无不毒辣飞出几句:“天生的贱骨头,跟宫里那目下无尘的女人一样,让人恶心。本夫人受够你一脸高高在上的样子,你、只不过、是一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狗。敢在本夫人面前装势,你、不、配!”
    呵呵!
    我的娘亲就是你啊!
    “哈……哈!”
    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那还不是怪你自己犯贱,不知检点。当初就不应该生下我的,既然生了我却又将我抛弃,好狠的心!
    很……好,好的很!
    夏荷笑的凄凉,身体的疼痛和心如刀割,她已分不清哪个让她更难过。
    “贱人,连你都笑话我!”
    夏紫晴用力挥动着皮鞭,夏荷咬紧牙关,灼灼的眼眸死死锁住夏紫晴,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吟。
    突然,夏紫晴停住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细细欣赏着倒钩勾勒出的一条条一道道血痕,好似那是自己精心打造的山水田园风景画。
    “疼吗?你叫啊,怎么本夫人太仁慈了,你倒是叫啊!”夏紫晴的声音尖锐无比,那眼神仿佛要将夏荷生吞活剥,拆骨入腹方罢休。
    噗哧!
    喉头的腥甜让夏荷阵阵发呕,还来不及吞下,就已经扑了出来,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夏紫晴见状,精致妆容的脸上,出现征服之后的兴奋,让你孤傲,最后还不是乖乖臣服在本夫人的威压之下。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夏紫晴笑得愈发夸张,半晌无情道:“飞鹰,将她丢到后院去,那几只狼狗几天没吃东西了,本夫人想这样的美味,它们会喜欢的。畜生就是喜欢畜生,生来谁都无法改变。如果她有命活下来,就请大夫给她治伤。如果不幸,怨不得别人。”夏紫晴别有深意地望了夏荷一眼,之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脚下生风,坦然自若的离开了这个到处充满血腥味,令人呕吐的地方。
    “是,夫人!”飞鹰目送夏紫晴,眼角不由得抽了抽,伤的这么重能活下来吗?还没等他想完该如何处理时,空气里冷冷飘来:“三日后的春猎是个好机会,飞鹰可要好好把握。”
    “夫人放心!”飞鹰磁性的声线刺破黑幕,遥遥走远。
    该死的女人,把他当作杀人的工具,几不可察的攥紧拳头。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不料夏荷乍睁开眼,缓缓讽刺道:“其实你心底瞧不上夫人,为何还要为她做事?”
    夏荷乌黑浓密的睫羽,似蝴蝶轻舞,飞鹰有片刻的怔愣,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心思够细腻,以后得更加小心。本来今日想借机除掉她的,怕太过明显引来怀疑。先留着她吧!
    飞鹰并未理睬夏荷,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瞬间出现在后院。
    “汪……汪……”
    浓重鲜血气味,刺激着笼子饥肠辘辘的狼狗,三只狼犬无比躁动,前爪拍打铁笼,冰冷的玄铁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夜里,更是森冷悠长。
    青色的獠牙,连成线的涎水肆意溢出,幽绿的眼珠向外凸出,紧紧盯着即将到嘴的美食。
    飞鹰放下夏荷,袖里的螺旋镖飞向铁笼。三只狼犬见机一涌而出,它们只是围着他二人打转,不敢前进一步,像在试探。前后不过一眨眼,它们又近了一些,眼睛一直瞪着这一男一女。
    这个男子看不出深浅,那女子身负重伤不足为惧,还是先合力对付这个男子,随后逐个击破。
    领头的狼狗,偏头与另外两只交换意见。那两只收到命令,凶神恶煞的注视着飞鹰。
    突然,三只狼狗动作一致,齐齐扑向飞鹰。“该死!”飞鹰低咒一声,螺旋镖对准领头的狼狗。
    噗哧!
    金属入肉声闷闷传来,飞鹰的镖上有剧毒,但凡沾一点必死无疑。领头的狼狗几乎没有挣扎,乌黑的血从脖颈喷涌而出,气绝身亡。剩下的两只狼狗相互对视一眼,忽地放慢了攻击的脚步。
    飞鹰见狼犬暂时歇战,冲着夏荷淡淡一笑,“我只能帮到这了!”丢下几瓶伤药,倏忽便无影无踪。
    “多谢!”
    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
    夏荷强撑着支起身,周身的气息突变,冰霜的眼眸尽现杀机,仿若地狱修罗。一人两狗对峙着,谁都不敢向前靠近一点。
    这两只狼狗,在自己没有受伤的情况下不值一提,可现在夏荷不得不小心应对着。
    她咬咬牙,拼了!银光一闪,强烈的气流破空而出,手里的短刀,稳稳扎进其中一只的心口。四两拨千斤,那只狼狗犹如盾牌急急向后滑动,直至撞上了三四米外的笼子才堪堪停下。
    一声哀嚎划破黑夜!
    仅剩的一只狼狗旋风般掠到铁笼旁,低头拱了拱自己的同伴,它俨然已死透,只是大瞪着双眼,无法瞑目。
    狼狗伸着舌头舔了舔它的绿眸,死去的那只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竟然闭上了眼。紧接着一声悲愤的长喝,撼天动地,无尽苍凉,狼狗一跃而起。
    动物也通人情!
    只可惜彼此敌对,今夜不是你亡就是我亡!夏荷一纵飞跃,手中的长剑撑地,双脚旋转,身子向上一扬,直接从狼狗的头顶荡过去。狼狗扑空,还没来得及转身,后心被一脚狠命一踢,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向前扑去。
    夏荷拧身追上去,一刀快稳的划破它颈上的血管,血线刚一飙,她就敏捷的向后退去,不沾半点血迹。
    沉浸在杀戮中的夏荷根本没有发觉有人在暗中窥探她。利落的身姿像一幅惊艳嗜血的画,震人心魄。
    飞鹰全身血液沸腾,留下她或许是正确的。这样的女子,就此陨落着实让人惋惜。
    咚!
    夏荷力竭,重重摊在地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耳朵里面有些发凉、有些痒。
    她的生母如此待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多渴望那份母爱!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就是哪个曾经被她丢弃的孩子?
    当师父道出自己的身世时,依旧义无反顾地来到她身边,就算不被她认可,那又如何?
    看着皓月当空,夜显得那样漆黑和无尽漫长。夜风悠悠,朵朵花瓣孤单零落,像母亲的手抚过夏荷冷寥的心,暖意涌上心头,痴痴一笑,慢慢抬手接住馨香,紧紧抓在手心,生怕这不属于她的温暖稍纵即逝。
    夏紫晴就没把她当人看,为何她还要固执的留下来?飞鹰不明白,也不想懂,匆匆过客,何须自扰。
    还有重要的事没做,飞鹰摇掉心中异样的情绪,回身没了影子,如果仔细辨别的话,便会发现他消失的方向,正好是通往使团驿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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