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香街

第217章:火龙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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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吧,命运,你也就是一个慢吞吞的娘门儿” 永昌竖起了中指,掏出愤怒的分身,朝着火龙滋水,向一直玩弄自己人生的命运嘲笑。反击毫无力量,也没人理会,回应他的只有愈演愈烈的滔天热浪。
    烈焰舔舐着周边的树林草丛,热气蒸腾,卷起阵阵狂风,在永昌的身边“呜呜“咆哮。
    金绣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跑过来,急切地拉扯他的胳膊。
    “别害怕,陪着你呢。”永昌握住了她的小手。
    “风!”
    小手急指向身后,天可怜见,这丫头终于开口了。
    风?哪里来的风?
    在这个密闭的山谷,不是大风大雨的日子,从未有风吹来。或许,有一个向外的通道,带来新鲜的空气,和一线生机?
    就在身后!
    “快跑!”
    永昌在生死一瞬间反应过来,背上背包,拉起金绣,沿着湖边,向着风起的方向飞快奔跑。在快要离开湖边的时候拿出夹在衣服中的毛巾浸泡,将两人全身打湿,再将毛巾系在脖子上,一路狂奔。
    对着宿营地的湖岸这边,是一道缓坡,这边树木要稀疏一些,不过还是枯枝满地。
    顾不上树枝可能会扎破鞋底,划开衣裤,两人牵手在树枝间跳跃前行。
    越到近前,风越强劲,“呼呼“狂啸,两三百米的距离,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穿越了这片平时探索的禁地。
    前方,是一个黑洞洞的石穴,这是风的巢穴。
    跑到洞口,永昌感觉身体几乎要被狂风卷起,情急之下,他停止了奔跑,拉着金绣匍匐在地上一点点向前挪动。
    这是一个狭窄的山洞,稍高过人身,宽不及两米,洞口明显留下烟熏火燎的痕迹,不过时日看来不短,呈现古旧的灰黑色。
    借着身后的火光,能够看到人工穿凿痕迹的洞壁,再向深处,已是深不可测,不知通往何处。
    也许这个地方,是以前落难者挖掘的逃生通道吧。
    也许这里曾经幸存活下来的前辈是一个,或许是几个矿工吧,专业啊。
    几个月来永昌也没有发现什么人类活动的痕迹,看来万能的时间和自然之手早已经把久远的历史遗迹掩盖抹除,消失在岁月的尘埃下。
    或许以后,自己也会毫无意外地消失在这里吧。背包,睡袋,尸骨,被泥土掩埋,被风雨侵蚀。最后,尘归尘,土归土,了无声息,不留痕迹。
    一路爬行,永昌再没有什么发现,到了山洞深处,光线已经非常暗淡,地面无法看清,只能用手摸索前进。
    地面平坦,先前一小段是石板路,也比较平滑,到了中间,就是柔软的泥土,有点湿,在这地底,潮气比较重,好在不用担心缺氧。
    身处洞中,才感觉到风的恐怖。
    如果此刻犯傻站立起来,瞬间就会被大风卷起,在洞壁上撞上个百八十回,然后血肉模糊的被送入烈火熊熊燃烧的焚尸炉中化为灰烬。
    永昌可不愿意在逃过一劫后前功尽弃。
    在行进过程中摸到几块石头塞进背包里,将背包上的几个活扣锁住拉紧,再反手拉出两件衬衣,拿出几条烤鱼,背包里总要存放点食物的好习惯一直保持的不错。
    一起吃了烤鱼,感觉舒服多了。
    趴在稍稍避风的低洼处,永昌给金绣和自己用湿衣服裹住头,静待风停火歇。
    头顶的风声呼啸了一个晚上,习惯了这种恐怖怪声的永昌并没有难受多久就已经习惯,临近半夜便已抱着乖巧的金绣酣然入睡,只是比平常晚睡了几个钟头,以至于白天一切都已恢复了平静,他还在埋头大睡。
    洞内温度渐渐降下来,茫然苏醒,他还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迷迷糊糊记得好像还要逃生,怎么现在这么平静来?
    他毫不知情,在一个巨大火炉的通风口上安然睡了一个晚上是多么幸运,或许在比较靠近洞口的地方放上几个红薯烙饼,现在他就可以开始享用早餐了,或者是午餐。
    洞中不知时日,谁知道过去了多久?
    “醒了嘛?”
    “嗯!”黑暗中,怀里金绣轻声回应。
    “你能说话啦?”
    “回官人......这些天,奴婢都是跟自个说话来着。”
    “能说话就好啊。什么官人不官人,奴婢不奴婢的。”金绣说话文绉绉的,莫非真有点傻了?
    “大哥!”金绣说话脆生生的,象黄鹂啼唱,煞是好听。
    “金绣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小妹是大宋山东清河县黄金庄人氏,娘家姓潘,小名唤作金莲。自小便被拐卖到阳谷县做了大户人家的丫鬟......”
    “啥?潘-金-莲?!”永昌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被这个名字震得一口气呛住,咳嗽个不住,就是后头的话也没听进去。
    “大哥也知道小妹名字嘛?前头一个从河南府过来叫做什么飞狐公子的大官人问到我名字,居然起了不良之心,想要强抢了去。奴家......小妹只合一头撞死在树上,此后醒来,便已到了这里。要不是大哥看顾,金莲一命休矣。呜....”
    黑暗中,永昌怀里搂着小金莲,回想金绣的容貌,天生丽质,芙蓉初发。
    唉,这权贵豪门子弟,行事确是有些张扬,肆无忌惮啊。或许,自己当日遇上的纨绔,便也是那只手遮天,横行天下的飞狐公子。
    安抚好金绣,待她含泪睡去,永昌决定还是继续摸索朝外走,看看那边有没有出路。釜底游鱼的优游生活和通向外面自由世界的机会相比,那是微不足道。
    为了自由,生命都可以放弃,何况是这样无滋无味的囚笼生活?
    这个地方,可以是一个人的地狱,也可以是两个人的天堂,就是这个天堂寂寞了一点,单调了一点,贫瘠了一点。
    风景还是不错的说。
    举步向前,并不需要走多久,就有光亮在远方。希望越大,可能失望就会更大。永昌并不是一个盲目的乐观主义者,所以短短的几十米他走得小心翼翼。
    握刀在手,预防可能的危机。
    或许,外面是另一个绝地,或许,那边是真正地天堂,或许,那里只是一条回家的路而已。
    他可以肯定外面绝对不会是人口稠密的闹市,否则这个山谷一定会早就被开发成了冒险的乐园,他可还没见过比这更好的地方。
    就像用足了力气想要打中敌人,结果对面只是一团空气,走到山洞的尽头,就是这样的感觉,真的没有什么危险,先前的警醒用在了空处。
    这是一座高山的迎风面,面向浩瀚的大海,脚下是一座热带海岛,沙滩如带,不知伸向何方。这一侧的树林,看来种类还比较丰富,椰林,棕榈这些常见的热带植物,让他明白自己已经远离家乡。
    海边景色宜人,只是渺无人迹,不免让人感觉失望。
    永昌所站立的位置,视野受限于地形,一道地缝削过崖壁,造成了山体的崩塌,洞口就在这个塌缝上,悬崖高立千尺,无路可下。
    不知道当时那些挖洞的前辈有没有打通通道逃出生天,或者只是因为山体崩塌才在自然之力的帮助下显露出这方洞口。
    或许以前的人发现了这道地缝在岩壁形成的通道,于是顺势扩大到达了这里。
    火山、地震这些门道自己没有过专门研究,只能稍稍揣测。反正前人的遗迹,他也没有能力去考证,想那些有的没的有嘛用?自己还是进退两难,自身不保呢。
    洞内还在穿流着微微的风,永昌估计将近一天一夜下来,山谷的大火应该已经基本熄灭,至少有也不会很大。
    伸展双手,可以触到山洞的两侧,习惯了黑暗,缓缓迈出脚步,行向归途。
    那个居住了小半年的地方,估计已是满地狼藉。
    刚刚通道的出口那边还是风和日丽,回到山谷这边,永昌只想到一个词:地狱。
    这里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天地,被神秘的力量封印在这个山谷里,外面的天气是晴朗的,是阳光的,但是山谷里,现在是阴沉沉的一片,天空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估计是谷底蒸腾的热气,触发了雨云。
    所有可以看到的东西,都黑糊糊的,就是那个好像永远也不会干涸的火山湖,也是黑的。
    大树失去了衣襟,变成了一个个赤身**的鬼怪雕像,面目狰狞,偶尔冒出的乌烟象是魔鬼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雾气,是草木燃烧后的炭气和烟毒。
    从天堂到地狱,只需要一个晚上。凭着模糊的印象,回到栖身的地方。
    不出意外,那件诡异的衣服还在那个地方,一点也没有要破损的样子。这是一个比永昌自身更加诡异的存在,不知道什么样的状况才是它的极限。
    将近小半袋的食物也还在,好端端的躺在被卷成一捆的袋中,它们好像也当满世界的大火是个玩笑,一个屁。
    永昌感觉到了嘲笑,被一个垃圾袋和一堆食物鄙视了。只有他惊慌失措,亡命奔逃。低头看看破损的衣服和自己与四周融为一体的烟火色,他感到脸红。
    或许当时,躺在袋子里?
    不敢想象,我又不是该死的烤鱼干。
    灰头土脸的永昌毫无形象地坐在污泥中,就着雨水享用他的烤鱼大餐。
    或许现在去找找,能找到没有完全烧焦的烤鸟吧,这个想法也就一闪念而已,谁耐烦到炭堆里找鸟形的炭块,还不如到湖里捡死鱼来的实在。
    不过雨天下到那个污水横流的黑泥汤里去摸鱼,他实在不愿意,现在又不是没有吃的。
    吃饱喝足,打着一路饱嗝。
    走进山洞,石板的地面还有余温,以后这就是新的宿营地。夜幕已经降下,金绣还在沉睡着,永昌便也侧身躺下。
    回归简单原始的生活,睡觉就是主题,要不还能干吗?
    创造一个民族的伟大事业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可以完成的。上帝那是一个非人类的存在,可以近亲繁殖。
    活着就是睡着,死了还要继续,或许一梦惊起,百年已过。
    反正世界都已经毁灭了,洗洗要睡,不洗,还是要睡。
    一场大梦,危机恐慌烟消云散。洞外居然还有鸟叫,奇怪也,或许先前见机侥幸逃生的鸟又习惯性地回来觅食了,甚至,能飞的可能一只也没有死掉呢。
    在这个地方,鸟们才是大能,以永昌的逃生本事,和它们完全不在一个级数上。
    人家展翅一飞就可以逢凶化吉,慢吞吞的人类呢,那就只能看造化,早就说过鸟活得比人自在。
    鸟人,这个词再一次闪过脑海,纠结啊。可恨的鸟人,把自己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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