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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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给自己做检测处理伤口的时候，王大宝来电话问我杨小敏在哪个医院，为什么会受伤，说他要来看她。
    我只告诉他是在她这边郊市的中心的医院，没说是为什么受伤。
    毕竟是我撒尿被人误会偷听那事儿引起的，电话里也说不清反倒容易让人误会，还不如他来了我当面说。
    杨小敏去抽血做检测的时候，也叮嘱我去处理伤口，换药。
    等前前后后折腾完，我在边上的陪护床上没眯上多久，王大宝就让我下去接他。
    困意正浓的我是带着情绪下去的，但在看到他从出租车上搬下来的那一地东西的时候我只能瞬间清醒，这货是要把东西堆满病房？
    “我草……”他光顾着往下搬东西，直到第二次拿正眼瞧我说我不帮他忙的时候，才发现我也挂了彩，“你这头怎么……到底是你受伤还是杨小敏……”
    “我俩一起！”
    “一起？”王大宝懵了，“你们是遇见车祸还是咋地……杨小敏什么情况，伤严重不？”
    我把昨晚的事给他讲了一遍，他也觉着无语，说我撒个尿也能撞见条野狗，还是带狂犬病的那种。
    “走吧，上去！”我捡了两样轻的帮他拿。
    他看我这样，也没多说什么，转头跟坐在旁边的保安兄弟递了一支烟，“兄弟，你看……我这朋友伤着，我这东西又多……能不能劳烦你帮个忙帮我挪电梯里去下……”
    “没问题！”保安兄弟一看我脑袋包着，连忙起身满口答应，同时把烟别在了耳朵上。
    本来是挪进电梯就好，但后来保安兄弟看我们东西实在太多，直接跟着进了电梯说干脆帮我们送到病房。
    杨小敏很意外王大宝会来，不过，在看到他一趟又一趟从外面拎东西进来的时候，她比之前更意外，张着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大宝倒是自来熟，从边上拎起根凳子就坐在她病床前，问候关心等等应有尽有。
    “我真的没事的，王哥你跟周哥都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杨小敏说着说着声音又小了起来，甚至眼睛还有点发红。
    “我们是朋友，说谢就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王大宝摇摇头，不赞同杨小敏的话。
    看他那真诚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关心她的伤势，还是想从她手里得到好处。
    但我希望，他能是第一种，毕竟杨小敏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最后，我们说到那打人的孙子身上，杨小敏表现出的态度还跟之前一样，要告，必须告。
    “当时你在里面跟那疯狗打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见？”王大宝问我。
    “没有，有人的话那孙子还能干露天勾当！”
    “那这事就不好办了，他要一口咬定他没打，没人证怎么办，毕竟在那草丛堆子里，又没摄像头，口说无凭啊……”王大宝皱着眉分析道。
    “不是法律规定物证，人证，被害人陈述，警方的就地勘验、检查、辨认、侦查实验等笔录都能作为证据的吗？物证就是那石头，总不能是周哥自己用石头砸自己吧……只是人证的话，人家不一定愿意帮我们……”杨小敏慢慢的没了底气。
    “就算人家证人愿意，但警方那边至多也就是给你们调解，真要让他们去认真勘测现场给你们取证，你们觉得可能吗……有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杨小敏咬着嘴唇，眼睛红红的，“那怎么办？难道周哥就这么被白打一顿，我们受害者都找不到地方说理……我还准备让杨律师来打……”
    王大宝看着她的样子，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了很久，我不知道他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小敏，她那么执着要告，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她自己？
    我还是觉着我于她而言，还达不到她为我动用法律程序的那种高度。
    “那我也要试一试，万一告到了呢，那他们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最后，杨小敏坚定道。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是说说而已，是认真的。
    之后王大宝把我叫出去，拿了一万现金给我，让我花在杨小敏身上，说该升病房升病房，该做检查做检查，该打点打点，有钱好办事。
    本来我是拒绝的，杨小敏那里是我的责任钱我肯定自己出。
    但他不达目的不放弃还从楼梯里面追着我出来开始叫骂，惹得周围的人都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我们，公共场合我丢不起那个人，所以我只能暂时收下。
    “你又是给她带东西又是出钱，你到底是因为对她有意思想追她还是因为她手里有你想要的利益？”看着那叠红通通的毛爷爷，我到底还是没忍住问。
    只是，不管他是因为哪个原因，不都应该他自己去表达吗，借我的手算个什么事儿人家能知道他的意思？
    “都没有，就是出于一个朋友的关心，我直接给她肯定不会要，所以就有劳兄弟你代劳。”
    他没说是因为利益，我心底敞了口气。
    因为，现在的我，好像很不愿意杨小敏被王大宝利用。
    但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如果真要那么做，我不能阻止。
    我也不好告诉她……
    现在有护工照顾杨小敏，那个护士也对她多有照顾，就算我离开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所以王大宝离开开的时候，我也跟着一起离开。
    我告诉她我要先回趟家，我昨晚一晚上没回，我妈会担心，之后我会再过来。
    她说让我不用管她，忙我自己的就好，我嘴上应着，但走的时候还是再三交代护工，有任何事情都要马上给我打电话，不能什么都听她的。
    因为她什么都想着省钱，所以有的事我不得不防。
    “你跟我一起回那我爽哩，我路上就有说话的人，不用再像之前来的时候，人家司机都不怎么鸟我！”
    看王大宝孩子似的高兴劲，我为他心疼，其实他根本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风光，私下里的他，很孤单，孤单到没人愿意陪他讲话。
    “兄弟我开车，唠嗑打屁管够！”
    “那必须的……我操……这尼玛……这……”先我一步拉开车门的王大宝脸色瞬间大变。
    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被杨小敏弄脏的椅垫上的血迹已经干掉，就着椅垫的颜色甚至有点发黑。
    “昨晚忙着盯她，今早上又忙前忙后的折腾，真把这个给忘了……昨下午她弄脏了我没擦掉就准备送去清洗，结果昨晚又出了事……等下回去一起弄了，你在后面找个干净的地方将就坐……”我边说边坐上去打火。
    “愣着等我抬你？你上不上车！”我车都启动了，这货还傻站在那不动。
    “我……我他妈上个锤子！”王大宝‘轰’的一声甩上了车门。
    真准备点烟的我懵了，赶紧下车追着王大宝去，“你他有病啊说疯就疯！”
    我真的不知道这货到底是在闹哪出，我拉他，他还一把甩开我的手。
    现在若要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我俩，就跟小情侣吵架一模一样，只是对象换成了俩糙老爷们儿。
    “你他妈知不知道那东西晦气……我草……我他妈怎么就……”王大宝闭着眼睛皱着脸不停的用手砸脑袋，“还他妈弄那么多，老子这是要霉几百年？”
    晦气？
    我简直没想到王大宝居然会把两个根本不搭嘎的事挂钩，“那只是女人正常的生理现象，怎么就晦气了，更何况她也不想的，她是被那狗孙子给踢的！”
    “你他妈不是说她昨儿个下午就弄脏了吗？那孙子昨下午就踢了她？”王大宝对着我吼。
    “那她弄脏裤子我衣服还给她包屁股了，我怎么没倒霉！”
    草！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
    “难怪……她把衣服包成那种形状，老子还真他妈没看出来那是你个孙子的衣服！”王大宝笑了，笑哭，“你没倒霉……你没倒霉别人那事儿谁都撞不上就你能撞上……别人谁都不开瓢就把你开瓢，啊，你踩狗屎啊运气那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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