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的老板是有眼力见的,他们一进去就笑靥如花地赶上来。
老板娘一路陪着,安排在了七楼的雅座,既清净视野又好,正合他们心意。
得了赏银,老板娘更热情了,嘴就没有合拢过,“袅袅晚上下了台,立刻就过来,贵人稍安勿躁。有事尽可来叫我,一定让您们舒舒服服的,奴家就先退下了。”
“先谢过妈妈了。”郑询笑着答道。
老板娘将银子揣在怀里,笑呵呵退下了。
天水洗一般的蓝,只有挂在檐角的铜铎铮铮作响,一时之间有了几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谢永守在阁外的阳台上,前方就是奔腾的大河。他在门边沉默的立着,穿楼而过的风吹起了衣角。
徐翾坐在谢明懿身边,郑询瞧了一眼就看向别处,幽幽说了句,“这儿的茶不好,我尝着觉得有些酸啊。”
“那就别喝了,不要找不痛快。”谢明懿眼都没抬,只是辗着茶叶。
徐翾看了一眼,下了坐榻,行过礼后轻声说道:“侯爷,这明月楼装饰华丽,院中更是景致秀美,妾身想去看看。”
谢明懿的手一顿,抬头望向她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谢永陪着你?”
“不用了,妾身一人想来也能应付。不过是在附近看看,应该没有什么?”徐翾温婉一笑,极力想让他放心。
谢明懿点了点头,答应了。
郑询微微挑眉,茶杯“啪”的一声放到桌上,看着谢明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徐家丫头这么漂亮,达德你真能放心?”
谢明懿辗着茶叶,想了想说道:“你自己小心,别贪玩太久。”
“好,妾身谢过侯爷。”得了允许,看样子高兴是极了,徐翾笑着行过礼,正要抱着伞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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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询倒水时瞥了一眼,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出去还要抱着伞吗?这外头一时半会儿又不会下雨,你不就在这明月楼里逛逛吗?”
徐翾一顿,慢慢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时忘记了,多谢郑大人提醒。”
转身回来的时候,步子看着稳重许多。
“你放在我这儿,一定小心些,听到了吗?”谢明懿伸手将伞拿过来,轻轻放在里侧,紧靠在自己身边。
看着她出去后,谢明懿仍在辗茶,只是力道大了许多。
“你就惯着她吧,这丫头迟早要翻天。”郑询扇着小炉子,向老友打趣道。
谢明懿微微一笑,“你这话说的太重,她本来就无拘无束惯了,开心些也好。”
“行,那我们不是说她了,免得你又心疼。”郑询看着谢明懿,坐正了姿势,“讲讲今天那件事吧,这里也没有外人,那个妇人到底怎么回事?”
“一件难堪的旧事,一桩族内的丑闻罢了。”茶叶辗好,谢明懿将茶粉倒入壶中,熟练地做起茶来,“我想想,就从三年前说起。”
谢宁氏的亡夫是现任国公其中一个庶出兄弟的长孙。
虽然丈夫去得早,但好在那一脉还有几分家产,所以她一直没有改嫁,安心照顾儿子。日子一直过得还算安心。
留下的那个孩子,长得俊秀,刻苦也用功,在族中学堂里读书,先生也常常夸他。
三年前的春日,谢宁氏病重,他去佛寺替母亲祈福,结果彻夜未归。
谢宁氏慌了神,只得让加家丁去寻,可惜搜寻一整天仍没有踪迹。
那时谢公爷的庶弟已在前一年故去,她一个寡妇独木难支,第三日求到了侯府。
“之后呢?那个小孩儿去了哪里?”郑询饮了一口茶不禁赞叹,唇齿之间梅香萦绕,沁人心腑耐人寻味。
谢明懿面色平静,继续说道:“那时我还在静养,所以这事不经我手。谢福叔带着人寻了半日,最后是从韶秀院里接回来的,当时他的衣裳已经全换了。”
“他在魏合戈的院子里?”郑询惊讶地挑挑眉。
“魏家的人说,小公子在路上与他一见如故,之后两人相谈甚欢,所以就在他的院子里一醉方休了。”谢明懿只是一笑,“可是那孩子回来后就沉默不言,小厮此后他沐浴的时候才发现一身的伤。”
郑听到这里,轻叹一口气,看向外面不说话了。
“族里怜恤她们母子,一直好好养着。那孩子完全变了一个人,整日只是呆呆地坐着,书也不能读了。”谢明懿声音很平静,轻轻嗅着茶香,“那一年春天,他本来要去参加乡试,可惜了。”
郑询低下头,看见腰间的玉环,那是兄长入朝为官的第一年,领了俸禄后送他的生辰礼。
兄长有志气,不肯受家族封荫,苦读了十年,一层一层考上进士。期间诸般幸苦,他全看在眼里,有时他都不自觉心疼。
“那公爷没有去要个说法吗?”
“要个怎样的说法?人们只瞧见他上了魏氏的马车,外人都知道无论男女,魏小公子一向对面容清秀者极好,慷慨又大方。”
谢明懿夹了一块果子,配上茶细细品起来,“在此之后,魏合戈还送了不少东西,作为照顾不周的赔礼。魏大人还亲自去了一趟京城的公府,这件事也就尘埃落定了。”
“公爷这几年也是修身养性了。”郑询垂眼晃着茶盏,浮沫雪白清香悠远,“你现在倒对这些玩意儿颇有研究。”
“侯府少有访客,人闲下来,自然有许多事情可以慢慢做。”
做了一会儿,天色还很早,外面还是明亮的白日,只是楼中已经渐渐嘈杂,开始为晚上做准备了。
徐翾快速跑下楼,脚步就轻下来,几乎听不到声音。上下一趟,她已经将楼中情况烂熟于心。
楼梯上下回环,在里头只能由此上下。处处饰有流苏珠络,屋檐窗角还有铜铃,往来不算方便。后面的水潭联通河岸,纵横交错楼下,所以船只亦能进来,也能附庸风雅。
楼中处处是胭脂香味,可那抹香她绝不会认错。径直到了五楼那房间,她默默站在门前,里头安静极了,好像还在休息。
可惜出门时伞留下了,徐翾握紧双拳,正犹豫不绝时,门自己轻轻开了。一股浓烈的依兰花香霸道地闯出来,她不禁向后微微一退,用手捂住了口鼻。
许久未尝那味道,一时之间徐翾感到有些目眩。
“来都来了,不进坐坐吗?你我之间开始讲客气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慵懒地从里头传出来,好似刚睡醒一样。
徐翾皱眉,见四下无人,轻轻带上门,小心翼翼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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