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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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的沙漠，好像无尽浩瀚的夜空，看起来虽然美，但身在其中时，就会体验到那种使人发疯的死寂，令人绝望的空旷，让人战栗的孤冷和始终萦绕在心中的恐惧。
    如果一个人流落在这样的环境中，又突然让他回到人世间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只怕他会激动的当场大哭起来。
    此时的陈恂就体会到这种感觉，在他的身后，是被黑暗笼罩的沙漠，静得足以让人发狂。在他的身前，却是比那眠月楼还要热闹几分的龙门客栈。
    几匹马停在这静与动，寂与闹，冷与暖，黑与白的交界处，坐在马上的人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同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正站在地狱与人间的大门，前一步就是繁化的人间天堂，退一步便是无尽的地狱深渊。
    然而他们却没有动，因为这情形实在太过诡异，曾有人说过，当两个极端的事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时，不是奇迹便是地狱。就好像冰与火，所化成的水就是这个世间最大的奇迹。而天与地，如果合在一起便是人间地狱。
    龙门关，方圆百里被沙漠覆盖，寸草不生，荒无人烟。而就在这荒芜的沙漠中心，却有一间欢声笑语，笙歌鼎沸的客栈，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再加上刚刚陈恂又提到黑水城的冤魂，几个人不由得想到一些恐怖的传说。
    “大哥，咱们要不要进去？”力王抽动着鼻子犹豫的问道。一阵阵酒香勾得他垂涎欲滴，脑中残留已经不多的清明让他不敢迈前一步。
    穿杨没有说话，扭头看向陈恂。
    “进，为何不进，我们辛苦这么多天找得不正是这里么，岂有不进之理！”陈恂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无所畏惧，如果此时此刻只有他一人的话，他宁肯选择回到黑暗的沙漠。
    “走！”穿杨身为总捕头，做事自然不会拖泥带水，低吼一声，率先骑马冲了出去。
    几人来到龙门客栈前，翻身下马，并无伙计出来迎接，马厩里栓着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骏马，多隆把马拴上后，特意小心的摸摸其他的马，似是说给大家听又似是在安慰自己。“这马是真的。”
    没人接话，几人来到客栈紧闭的大门前，相互对视一眼，无论怎么看，这一眼都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嗡……”当大门被穿杨推开的一刹那，一股热浪夹裹着靡靡之音迎面扑来，耳中瞬时被喧闹嘈杂的声音填满。
    巨大的厅堂里摆满了桌子，粗略看来至少有二十张，只有两张桌子还空着，其余的每张桌子边至少坐着三个以上的男人。
    这些人有袒胸露背的彪形大汉，手拿纸扇的书生，扇着草帽的樵夫，手上戴着翡翠戒指的商贾……对于陈恂一行人的到来，他们仿佛视若不见，目光只停留在厅堂中间的舞台上和不时从他们身边穿插而过的女子身上。
    舞台上，八名穿着暴露的女子正俩俩一对抱在一起，伴随着靡靡音乐好像水蛇一样扭动着身躯，一双手在同伴的身体上抚摸着，游离在高耸与平坦之间，好像情人间的爱抚，只看得台下的男人两眼放光，借着不停的喝酒掩饰着口水的吞咽。
    放开那个女人，让我来！这个声音此时只怕在每个男人的心中呐喊着。
    而不时从男人中穿插而过的女子更是让这里原本就****的气氛变得更加浓郁。衣服，本是人们用来遮掩身体，保护自己不被侵犯的工具，但此时却成了引人更加遐想，让人更想犯罪的诱因。
    几块小得可怜的破布将每一名女子包裹得是如此诱惑，每一块布挡住的地方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让你的眼睛明明什么也没看到，心里却仿佛已经看得明明白白。
    “美人，陪爷喝一杯！”一只大手狠狠拍在一个半遮半露、浑圆的屁股上，而被拍到的女子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酒碗一口干了下去，由于喝得太快，一半的酒沿着女子白晳的喉咙流在只挡住一半高耸的胸衣上，被湿透的衣布紧紧裹在皮肤上，将附近几张桌子男人的目光全吸了过来。
    “再来一杯……”大手看似抓向女子手中的酒碗，任谁也能看出，却是别有目标。
    女子妩媚的横了大手的主人一眼，身体只是一晃，极其巧妙的躲开让她引以为傲的部位，用手臂的皮肤若即若离的从大手上擦过，飘然而去。
    大手伸回到鼻子下面。“好滑好香啊……”
    “移形换位，大家小心，这些女子不简单！”穿杨转头朝身后几人低声交待一句，带头走向不远处的一张空桌。
    几个人中除了鼬鼠眼睛不时瞟过从身边而过的女子，呼吸有些急促外，其余人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
    陈恂固然喜欢美女，但他的意志有着常人没有的坚定，只从雪珂那晚的失败就足以证明，这些女子再美，又岂能美过雪珂！
    多隆天生好像对女人不感兴趣，去眠月楼那次也只不过想开开眼界见识一番，那天他是除了装醉的陈恂外，唯一没有被灌多的人，眼前虽然活色生香，但无疑是点灯给瞎子看。
    穿杨身为总捕头，什么阵势没见过，虽也有男人的冲动，但定力惊人，既然觉察出这些女子不对劲，自是不会让自己心动。
    孤狼是最酷的一个，只是坐在那里摆造型，对于身边飘过的女子视若云烟，如果所料不差，他心中应该藏着一位钟爱的女子，除此之外，别的女子在他眼中如同红粉骷髅。
    影剑不用说了，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力王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眼睛也在到处乱瞟，可惜他的目光只落在桌上的酒坛和酒碗，他的鼻中除了酒香，再也没闻到任何香气。
    “几位客官要吃些什么？”一名女子身体一转躲过一只不知从哪里伸来的禄山之爪，又仿佛没有站稳扑倒在陈恂几人的桌上，索性用手支着下巴俏声问道。
    受到挤压和沉坠的胸前露出一道足以吞噬所有男人目光的鸿沟，在这张桌上却只能捕获到一双探头探脑的眼睛。
    “这里有什么吃的？”穿杨满脸微笑看着女子的脸。
    “烤羊，包子，面条……”女子直起身子，无趣的白了一眼这桌不解风情的木头们，不过还是冲鼬鼠展颜笑了笑。
    鼬鼠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女子。
    穿杨才要张口，陈恂却抢先说道：“七碗素面，五坛酒！”
    女子惊讶的打量一眼陈恂，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几人有些诧异的看向陈恂，力王看看旁边桌上摆着的只剩下骨架的烤羊，埋怨着。“陈兄弟，这里不是有烤羊吗，为什么不要两只？”
    “那羊头不是烤干的，而是风干的！”陈恂神秘的笑笑。
    “风干的？什么意思？”力王仔细的看看骨架前的羊头，颜色确实有点不正。
    “你是说这些不是羊肉，那是什么肉？”影剑猜出陈恂话里的意思，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
    陈恂目光刚好落在一名正抓着肉块往嘴里塞的大汉，油脂顺着那个人的嘴角溢出来，流着满腮帮子都是，胃里不由得有些想吐的感觉。“十香肉！”
    “十香肉是什么肉？”多隆看看脸色突变的影剑，好奇的问向陈恂。
    陈恂用手指点点多隆胳膊上的腱子肉。“孙二娘做的就是十香肉！”
    “孙二娘……”多隆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猛然看向陈恂。“你是说人……”
    “嘘，自己知道就好了！”陈恂用手指竖在嘴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多隆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再看向周围大吃大喝的人时，眼神变了。
    穿杨微微惊讶的看一眼陈恂，压低声音沉声道：“大家都小心点，这是一家黑店，不要着了道。鼬鼠，色字头上一把刀，知道吗？”
    “总捕头教育的是。”鼬鼠脸色一红连连点头。
    这时，几名女子好像走马灯一样从桌前闪过，五坛未开封的酒、一摞酒碗和七碗素面摆在桌上，面条还真是素啊，白水煮完洒上盐粒，连一根青菜都没有。
    力王抓过一坛酒，拍开泥封，也不拿碗，直接仰脖倒进嘴里，连喝几大口后抹抹嘴看向孤狼。“老四，那锅牛肉炖饼还有吗？”
    “早倒了！”孤狼也拿过一个酒坛。
    力王愁眉苦脸的看看摆在面前的素面，拿起筷子夹起几根丢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嘟囔着。“有酒没肉，喝都不痛快……”
    “嗷……”忽然，厅堂里响起沸腾声！唿哨声、叫喊声、桌椅碰撞声连成一片。
    陈恂几人闻声抬头看去，只见四名身材绝佳的女子出现在二层的楼梯口，一名头发高高挽起，身穿肚兜长裙，外罩白色轻纱的女子站在四女中间，朝楼下望来，目光扫过人群后落在陈恂的脸上。
    “真是尤物中的极品……”
    “绝色，人间绝色……”
    “快下来让我亲亲……”
    厅堂里的男人痴迷的盯着二层，眼睛中流露出**裸的**，嘴中的胡言乱语更是一个比一个露骨，毫无掩饰的丑态将这里变成一座色狱。
    “咕噜！”一声响亮的吞咽声从鼬鼠的喉咙里发出，而这次看向他的只有影剑一人，就连嗜酒如命的力王也抱着酒坛子呆呆的看着二楼，再也移不开目光。
    （小弟新人，书写得欠佳，有个朋友的书还不错，大家可以去养养眼。书名《渎明》，作者断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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