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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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恂看着康熙得意的脸只恨得牙根痒痒，心道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事，当下朝孝庄一拜。“孙儿还有三件事请皇祖母恩准！”
    孝庄微微皱眉，这小子胃口还真不小，一提就是三个条件。“先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孙儿的好友多隆为人义气，品性忠良，但在家中因为庶子缘故备受排挤，如皇家有恩于他，孙儿断言他日后定会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所以请皇祖母允许他陪皇上学习技击骑射。第二件事，孙儿虽已是皇上伴读，但每日大半时间要陪在宫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又不能到处大肆宣扬孙儿的身份，所以孙儿想请皇祖母或皇上亲笔为陈记钱庄提匾，这样孙儿才能后事无忧，一心辅佐皇上。第三件事，孙儿要南怀仁做我的老师，四书五经八股文孙儿并没有兴趣，倒是天文历法火器的事情需要向南怀仁讨教，还请皇祖母应允！”陈恂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挑衅的朝康熙瞥了一眼。
    康熙果然被激怒，不等孝庄说话，一拍椅子扶手。“大胆陈恂，祖奶奶已经对你恩宠有加，你反而得寸进尺，连提三个条件，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吗？还准你讨价还价？”
    陈恂见孝庄正盯着桌面若有所思并没有看向自己，朝康熙晃晃脑袋把脸扭向一边，摆出一副当你放屁的模样，偎在孝庄怀中的苏麻扑哧笑出声来。
    孝庄被苏麻的笑声吸引，看向陈恂，此时陈恂早已变回低眉顺眼的模样，只恨得康熙紧紧攥起拳头。
    “皇上不要胡闹！”孝庄瞪了康熙一眼，眼中却全无责怪之意，只是作给陈恂看的。“你弟弟提的这三个条件有两个条件都是为你将来着想，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陈恂趁孝庄目光在康熙身上，抬起头偷偷朝康熙得意的笑笑，他虽脑中多出无数成人的记忆，但也有自己的记忆，这便让他的思想举动在少年与成人之间不停转换着，此时的他正是少年心性，故意挑衅康熙，让他被孝庄责骂。
    孝庄说完康熙转头看向陈恂。“你的前两个条件我都应允，等下就让皇上拟旨封多隆为伴读，我再亲笔给你家陈记钱庄题字，不过第三个条件我有些不明白，你说得火器是指火枪和大炮吗？”
    陈恂点点头。“皇祖母所言极是，孙儿心中已有几种威力巨大的火器构想，但在铸造和技术方面并不擅长，所以还要请教南怀仁。”
    孝庄眼睛一亮，果然如她所想，当下高兴的站起来。“好，就依你！”
    京城，崇文门内，豫亲王府西院。
    艳阳高悬，万里无云，本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偏偏从东南方刮来一阵狂风，裹着一团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的尘沙，风借沙势，沙借风威，呼啸着狂舞着从豫亲王府穿院而过，好像西游记里高老庄的那晚，只吹得屋檐四角的定风铃丁当乱响。
    “贱人，这点活都干不好！”随着一阵铜盆摔在地上的声音，一名身穿锦绣飘花袍，头上戴满珠钗玉摇的女子揪着另一名布衣女子从房中走出来，并一把将对方推倒在院中。
    布衣女子看年纪三十左右，一身布衣虽不破败但颜色老旧，头上也只戴着孤零零一只银钗。她顾不得身上疼痛，慌忙爬起来跪在地上。“主子息怒，奴婢错了！”
    布衣女子正是多隆的母亲，王府以前的二等丫环彩凤，而被她叫做主子的自然是王爷的侧福晋佟佳氏，佟佳氏最得多铎宠爱，已生有三子，也是彩凤的原主人，只因那晚多铎喝醉，来找佟佳氏，却又赶上她身子不方便，酒后无德才有的多隆。自己院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佟佳氏不敢对王爷抱怨，只得把气撒在彩凤身上，彩凤虽名为侍妾，却依然留在西院中，只得一间偏房居住，在佟佳氏的妒恨下，生活反倒不如以前。
    “哼！你眼里早就没有我这个主子了，别以为跟王爷睡过一晚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思，假装说是来伺候我，其实是想在王爷面前卖弄风骚。”佟佳氏说着觉得不解气，一眼看到彩凤头上唯一的一支银钗，眼睛一转厉声道：“你头上这银钗哪来的？是不是从我屋里偷来的？来人，你们过去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藏了别的东西？”
    旁边早有四名横眉立目的丫环候着，她们对这个曾经与自己同等身份，现在却高她们一等的女主人早就看不顺眼，谁让你过得比我好？平时吃饭她们只能吃丫环的伙食，彩凤却因为侍妾的身份可以多吃到两个菜，这就如同是触碰了她们的逆鳞一般，听到主人的命令，立刻走到彩凤身边，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积攒在骨子里那份见不得别人好的奴性发挥的淋漓尽致，说是搜身，却暗地里下狠手，连掐带拧只疼得彩凤哀求不已。
    “母亲……住手！”在屋里听到声音的多隆再也忍不住，开门冲出来，连推带拉将四名丫环扒开，护住早已头发散乱，衣衫破败的彩凤，怒视着佟佳氏。
    “哎呦，这是要造反啊？快来人啊，额娘被人欺负了！”佟佳氏看多隆敢瞪自己，干嚎一声坐在地上。她自是不敢让手下去打多隆，虽说是庶出他也是王爷的亲骨肉，上下有别，但她的儿子同样是王爷的亲骨肉，而且是嫡子，所以可以打。
    两名少年听到自己的额娘嚎叫声立刻跑出来，见佟佳氏跪坐在地上，连忙上前搀扶。佟佳氏哪肯起来，赖在地上假意抹眼泪，却什么也不说。
    两名少年只当是多隆动手欺负了自己的额娘，反正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不是也当是好了，只要替额娘出气就行，当即捋胳膊挽袖子朝多隆走去。
    多隆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两人，他们不但比自己年龄大，还自幼跟院里的教习练武，而自己身为庶子没有那个待遇，所以只能尽量护住母亲的同时再护住自己的身体要害。
    两名少年围住多隆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暴捶，这时的佟佳氏也不抹眼泪了，在四名丫环的搀扶下站起来冷笑着看着这一幕，只要不出人命，打上一年都不会有人管。
    这边正打着过瘾，豫亲王多铎领着五名身穿黄马褂的男子刚好走进来，领头的少年正是陈恂，而跟在他后面的是四名大内侍卫。
    陈恂一眼就看到挨打是自己的弟兄多隆，刚要发火，多铎已经怒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佟佳氏看见是王爷，赶忙推开身边丫环，立马哭哭啼啼的上前叫屈。“王爷，您可要给我做主啊，这个彩凤纵子欺负我们母子，我没法活了！”
    要是以往的多铎，肯定会上前安慰佟佳氏一番，再狠狠呵斥多隆母子，但今时不同往日，身后这位奉旨钦差可是指名道姓要找多隆，虽然对方只是个皇上伴读，但人家手里拿着可是圣旨，况且皇上身前的人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陈恂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多隆，火气蹭蹭的往上撞，这回他可不能再让多铎再说话，两三句话人家给归到家事中自己就不好插手为弟兄报仇了，当即上前两步一指站在多隆身边的两名正牌小王爷。“大胆，你们竟敢殴打皇上的伴读，这分明是在打皇上的脸，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多铎一愣，我靠！咱不带这么坑人的，你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别看多铎是八大********之一，贵为豫亲王，但自己的苦自己知，顺治在位时就一直在提防着他，说是王爷却从来没给他任何实权，更别说什么兵权，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怕他篡位。现在小皇上刚刚登基不稳，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几位亲王谁敢稍有异动不需详查，立刻就会招来雷霆镇压，为的是杀鸡儆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如果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只怕铁帽子也挡不住皇家的快刀。
    多铎转身刚要说点什么，陈恂将手中一直举着的圣旨打开。“多隆接旨！”
    多隆从看见身穿黄马褂，被四名大内侍卫保护，威风凛凛的陈恂走进来，就琢磨着这一定是兄弟发达了，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自己本就是极讲义气之人，想着要是我发达定不会忘了兄弟，所以现在听到兄弟让自己接旨，心知必是有好事要来，当下痛快的跪在地上，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自己。多铎的儿子们从出生那年起，该封侯的封侯，该封爵的封爵，唯有自己什么封号也没有，说是小王爷，也只是个虚称而已。所以无奈之下只得说道：“多隆接旨！”
    “着多隆为皇上伴读，御赐黄马褂，大内腰牌，可自由出入皇宫，钦此！”陈恂念完圣旨一招手，后面一名侍卫捧着托盘走到多隆面前，托盘上赫然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黄马褂和一块金色腰牌。
    “臣多隆领旨谢恩，吾皇万……”多隆叩谢完从兴奋的地上站起来，双手接过托盘。
    陈恂这时走上前把圣旨放在托盘上，从上面拿起黄马褂一抖披在多隆身上，挤眉弄眼说道：“哥哥，这可是皇上御赐的黄马褂，除了皇上谁也不能打你，来，弟弟帮你拿着东西……”
    多隆哪有不明白之理，狞笑着将托盘交到陈恂手上，将黄马褂穿好，突然转身跳起一拳打在站他身后个子高的少年脸上，接着不等另一个少年反应过来，又是一脚狠狠踹在对方肚子上。
    “你……”两名小王爷吃痛后退两步，提起拳头正要上前还击，多隆躲都不躲，反而凑上前去拍拍胸脯。
    “来啊，还手啊，有种朝这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