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

    
    南港到底是南方，空气要比润城潮湿很多。
    快要入冬还下了好几场雨，衣衫上都是潮潮的。
    毕小肉皱眉小胖手儿不停的想要揪着衣裳，可能觉得全身不舒服。
    两岁的小肉大名叫毕庸泽，中庸之德也，福泽深厚。
    他的名字是祖父毕淳海给取的。
    因为毕淳海不希望毕小肉跟他爹毕良野一个德行不好管，尽量把名字给取平和喽。
    而且长孙的名字福气浓厚，后面的弟弟妹妹们也跟着享福。
    小肉是小名，是他母亲查旋给取的。
    两岁的小肉已经会开口发音叫爸爸妈妈了。
    就是走起路来走不稳，还在练习中。
    平日里他跟着毕淳海还有他的姑姑莫礼莫棋在山下别墅住。
    刚生下他的时候他是同他的父母亲住在山上别墅的。
    过了一岁，家里面突然来了三个叔叔，他便去到山下别墅住了。
    好在这片山湾都是毕家的，从山上别墅到山下开车也就二十分钟，小肉还是每天能见到爸爸妈妈的。
    查旋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小肉吃手指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
    一瞬间查旋心暖融融的。
    小肉的眼睛继承毕良野和查旋的所有优点，乌黑不像毕良野那般深邃，因为有查旋眼珠的流光溢彩，看上去漂亮又洋气着呢。
    查旋只有看见小肉的时候才能摆脱家里面的乌烟瘴气。
    小肉虽然只有两岁，却比家里面那四个“孩子”都要招人喜欢。
    莫礼先看见查旋高兴叫：“嫂子，晚上有个金融晚会，我和莫棋都去参加，你也一起啊？”
    毕莫礼如今在毕家银行担任行长，金融圈出了名的女强人。
    她的性格本就刚毅，早年在兰城替毕淳海统帅练就的。
    算起来比查旋年纪还大，如今忙于事业就更是疏忽个人问题。
    来南港三年，各界人才富家子弟求亲的踩破门槛，她也没个看好的。
    毕莫棋任职润南大学校长，源于三年前查旋在润城创办润城大学。
    到了南港，查旋的教育事业也没停，创办了润南大学。
    可惜因为怀孕生子一系列问题，学校还是交给毕莫棋管理，她担任个名誉而已。
    查旋苦笑摇头将小肉抱在怀里：“我可不去，我可不去。”
    毕莫礼瞧她样子也跟着无奈的笑笑。
    也是啊，难为查旋“孩子”多。
    家里面那四个“孩子”要是知道查旋去参加舞会，非要掀了房子不可。
    前阵子查旋烦躁，为躲开家里那四个“孩子”的纠缠，跟着毕莫礼去了一趟晚会。
    好家伙，她刚进门，屁股还没等坐热。
    大堂气势凛冽冲进来一堆人，灯火辉煌的晚会现场炸了锅。
    四个跟军政商三界密切相关的大佬同时出场站在查旋身旁，都不说话，就那么视线灼灼的盯着她。
    臊的查旋拿手包捂着脸就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欠了巨款被追债呢。
    其余人跟上后，毕良野在后面朝着毕莫礼射冷箭。
    “你活不耐烦了说话，再敢带你嫂子来，你知道后果。”
    毕莫礼现在想起来当时那场景还觉得渗人呢。
    “我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通常毕良野都会跟查旋一起来看小肉的，每日一见不能少。
    查旋愁的冷哼：“大概没脸出门了，怕吓到小肉。”
    毕良野的脸被富少歇打了两个乌眼青，富少歇的脸也同样。
    两人都没办法出门，怕会吓到别人。
    所以查旋的“孩子”当中，除了小肉最乖巧，其余那四个“大孩子”一点也不省心。
    小肉在这个时候好像听懂了似的咯咯笑，逗得查旋和毕莫礼也笑。
    毕淳海在这个时候下楼和蔼道：“旋旋来了。”
    查旋抱着小肉起身：“爸爸。”
    没看见毕良野，毕淳海也猜到了情况。
    他管不了，他就能每天看见大孙子小肉就开心了。
    山上别墅他也不去，他儿媳命好，他现在也看开了，总归是眼不见为净。
    “待会儿做海鲜粥，你在这儿陪小肉吃点。”
    查旋刚想答应，胡邦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老爷好，大小姐好，那个，少夫人……”
    毕淳海被称之为老爷，毕良野被称为少爷。
    南港时局也不太平，毕淳海告诉毕良野不要惹事情，为人更是要低调，以前的称呼能改的都给改了，所以查旋便被称呼为少夫人。
    胡邦一直跟在毕良野身边做事，算起来胡邦这个小机灵鬼能力超群，毕良野本来想要安排他进入毕家商贸公司做事。
    觉得胡邦也大了，从小跟在毕良野身边效力，如今安稳该有个好点的归宿。
    给他高位，送他房产这都是应该的。
    可胡邦说啥也不同意，非要留在家里做副官。
    查旋和毕良野最开始没猜到原因，后来嘛，慢慢就了解了。
    这会儿毕淳海闻言点头答应，毕莫礼则是不看胡邦，查旋了然于心问胡邦怎么了？
    胡邦笑笑回答：“叫您回去吃饭，午饭备的都是您喜欢的。”
    小人儿很生气，前脚才到，还没有陪小肉多久，家里面每次都是这样催，搞的她陪小肉的时间特别少。
    可她若是不回去，待会儿这里不只是电话会被打爆，门口也会嘈杂起来，到时候闹的起来更乱。
    扰人清静总是不好的。
    毕莫礼从查旋怀中作势要接小肉：“我来带，你回去吃，下午再来也一样。”
    查旋气啊！
    这种生活她过了一年了，每天忙忙糟糟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
    尤其是最近因为被发现她吃避子药的问题，几个人心怀鬼胎趁查旋吃饭时候欺负人，查旋回去就很难再出来。
    她没撒手对毕莫礼说：“我带回去，我才来呢，还没热乎呢，你不是说前几天有新鲜贡桔要给我，胡邦，你去跟大小姐拿贡桔然后送回去。”
    毕莫礼脸色极不自然幽怨看查旋。
    心想我这嫂子太不地道了，自己要跑，怎得害我。
    小人儿狡黠笑笑，她要是不帮帮胡邦，毕莫礼这株冰花可没有机会融化。
    胡邦低头也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这少夫人给机会，他自己也得领情呀。
    他跟在毕莫礼身后出了正厅，查旋也抱着小肉跟毕淳海说出去转转。
    毕淳海慈祥笑笑。
    他如今知晓查旋人品和从前富国渊的事情，心中便没了芥蒂。
    查旋生了小肉那么可爱，对人对事又善良上心，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而且毕淳海是满意胡邦的，对于毕莫礼的脾气他这个做父亲的太了解。
    能有人要就不错了，一般男人实在压不住她，太强势。
    所以查旋今儿这举动深得毕淳海心。
    “去吧，带小肉出去玩玩透透气，坐这边儿的车。”
    若查旋坐自家车，可能还没走出山湾就遭到堵截。
    司机是老夏，从前跟在毕淳海身边的。
    如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前跟着他们的，很少招了新佣人。
    很多人不想要留在内地继续熬战火，跟着毕家总有口饭吃。
    毕家带人厚道，贴身人能来的都来了。
    查旋吩咐老夏去市里西餐厅，她想去那里喝咖啡，吃冰淇淋。
    那家店老板很有意思，是个比查旋大几岁的女孩子。
    叫艾琳娜，是个混血儿，有一双水蓝色的大眼睛，父亲是南港人，母亲是德国人。
    她刚从德国回来，因为她的父母亲离婚了，所以她从小便两边住。
    有意思是因为她对考古特别有兴趣，不只针对古董，而是有很多涉及考古当中的故事，听起来很玄。
    查旋喜欢听。
    小人儿如今生活忙乱，来这里和艾琳娜聊天，算是她的一种消遣，会让她开心。
    山湾到市里开车一个多小时，不算近。
    查旋带着小肉到达餐厅的时候正好是午餐高峰期。
    艾琳娜餐厅生意很好，几乎没有空位子了。
    她的餐厅一般需要提前预定，查旋这样搞突然袭击还是第一次。
    看见查旋抱着小肉，艾琳娜高兴坏了，走到查旋身边大夸小肉长的太漂亮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小肉，查旋一共没来过几次的。
    查旋笑笑道谢：“是不是没位置了？”
    艾琳娜道：“有，刚走了一桌，我叫人收拾一下，你去坐，你要尝尝今天的牛排和香荷，超级棒，你会喜欢的。”
    小人儿笑笑点头跟着艾琳娜走。
    她这里的厨师是个国外的，但做出来的西餐呢和其他西餐厅又有些区别。
    除了味道好以外，餐厅是没有菜单的。
    不允许客人点菜，厨师做什么客人吃什么。
    这样不保险的方法还会让她的餐厅生意火爆是很让查旋好奇的。
    她来过几次，吃到的东西还没有重复的。
    她问过艾琳娜如果客人吃到一个好吃的，下次还想吃怎么办？
    艾琳娜说那就是随缘喽，厨师上半个月基本不会做重复的菜，下半个月呢会做重复的，但不一定是哪一种。
    这样如果你想吃你就要总来到这里才不会错过。
    查旋恍然这也是餐厅宾客爆满的原因呢。
    最近周恪凯说想开一家餐厅。
    因为其他三个哥哥做菜都比他好吃，查旋和他们四个一起吃饭，几乎都没有机会吃到周恪凯做的菜。
    他很不开心，还经常受到三人的嘲笑，主要是毕良野和富少歇的嘲笑。
    周恪凯现在身手不错，可他不论怎样努力也打不过毕良野和富少歇。
    倒是比以前少挨打是真的。
    查旋说会帮忙他想办法的，要开餐厅的话就要开一家有特色的，让那两个人没理由嘲笑。
    她的打气给了周恪凯信心，不过他现在也忙，还没抽时间走访市场行情。
    南方自江淮政府成立之后，内地四处开始蠢蠢欲动，战乱是迟早的事情。
    毕良野当时回到京都一趟，和周明轩、周恪凯、内阁的人做了一次详谈。
    周明轩和周恪凯意见出现分歧，在维新这条道路上，周恪凯的思想是走在前面的，而周明轩有些固守成规。
    江淮政府举旗多半是南上，对于各家势力毕家军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原以为毕家军走了，可江淮政府听闻毕良野在京都，当时就派了特派员邀请毕良野出席江淮政府大会。
    毕良野拒绝参加大会，但秘密和江淮政府领导人见了面。
    而后他和周恪凯意见统一。
    难题出现内阁成为周明轩强大意见后盾，再加上周明轩固执坚持，气的周恪凯一气之下辞掉所有职务。
    这才到了南港。
    他和毕良野不同，周明轩会给毕良野面子，不会给周恪凯，那是他儿子。
    所以毕良野还在持续调停，周恪凯的离开也未必是坏事。
    现在忙是因为他的大学同学是英国军队高级将领，南港现在属于英国人管辖。
    他邀请周恪凯出任领事馆一官职，起先周恪凯拒绝，后来被毕良野劝阻让他去。
    南港也不太平，毕良野现在明面上在发展自家生意，实则已经开始着手购买大量武器了。
    有人在政府工作好过毕良野那些花钱收买的利益暗线。
    所以周恪凯现在领事馆工作。
    查旋让他安心工作，她会帮忙留意餐厅的事情。
    但不能被其他人提早知道，会很烦。
    小人儿现在啊，最怕烦。
    侍者收拾好餐桌后，安琳娜坐在查旋对面，对小肉喜欢的不得了。
    她初见查旋时，还以为查旋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完全想象不到已经有一个两岁的孩子。
    查旋今年二十四了，按理说在内地都是儿女成群，她现在有孩子其实算晚的。
    不过看不出来她二十四倒是真的。
    她不但没有老，反倒越活越年轻，脸上的皮肤水润赛过少女，每天都是亮汪汪的。
    她时常怀念若毕纤尘还在，该是四岁了。
    乔安旬后来说过，纤尘是个女孩儿。
    她待在查旋肚子里面的时候，那样乖巧，除了偶尔造成查旋孕吐，但比起查旋的折腾，简直好太多。
    查旋有时候还会跟小肉嘟囔：“你有个姐姐。”
    小人儿始终相信纤尘带走了他们所有的霉运，才会有今天的幸福，她愧疚的同时也感恩。
    听见艾琳娜的夸奖，查旋只是笑笑。
    艾琳娜有一双水蓝色的眼睛，非常漂亮。
    小肉大概觉得新奇，一直盯着她看，她也就和小肉那么对视着。
    查旋原本想问问艾琳娜为什么还是单身，可她们俩不算熟到那个地步，查旋也不了解她的感情生活。
    连小人儿自己的感情生活都难以启齿，所以她也不敢和艾琳娜聊，怕艾琳娜问她，她没办法回答。
    侍者还没上来牛排的时候，小人儿打开保温盒开始给小肉喂米粥。
    艾琳娜很想抱抱小肉，怕查旋不同意，她问的很小心。
    小人儿笑的大方：“可以啊。”
    抱孩子这个问题，人家说了，查旋是会同意的。
    但不会主动让人家抱，还是单身女士。
    艾琳娜没抱过孩子，小心的程度看的查旋心莫名跟着紧张。
    好在抱稳了，她没坐下，站着轻轻摇动。
    小肉嘴角还沾着米粥却止不住看艾琳娜的眼睛，甚至伸出小胖手要摸一摸。
    艾琳娜很激动：“喔，他在看我的眼睛。”
    查旋跟着笑：“你坐下吧，他也很沉的。”
    小肉已经三十多斤了，生下来的时候就很胖。
    怀小肉的时候查旋很瘦，小肉生出来足足有七斤六两。
    毕良野当时气得说：“这个臭小子，害的我老婆那么瘦，好东西都让你吃了。”
    小肉当时就像能听懂一样，回复给他“邪魅一笑。”
    那小嘴角扯的让在场所有人都楞了。
    过后毕良野自己还冥思苦想好久呢，想不明白这臭小子跟谁学的表情。
    艾琳娜很开心说站着在抱一会儿。
    侍者这个时候给查旋上来了牛排。
    艾琳娜催促查旋尝尝，现在温度正好。
    她话音刚落在查旋也拿起刀叉的功夫，她身后一个女人一杯热红茶泼到了她头上。
    由于是从她身后泼的，她没看见。
    查旋视线被她身体挡住也没看见。
    艾琳娜的一声大叫，小肉也跟着哭了。
    查旋惊慌赶紧从艾琳娜手里接过小肉，还好只是被溅到了几滴红茶。
    而艾琳娜的脑顶开始冒了热气，包括雪白的皮肤也染上了红晕。
    霎时间餐厅内气氛降到冰点，继而一片唏嘘。
    查旋忙着安抚小肉，又不放心的赶紧催促艾琳娜去冲冷水。
    可那泼红茶女人伸出一个手指对着查旋。
    “你是什么东西，没你事情，你给我闪到一边去，我今天就要让所有人看看这个不要脸的杂种贱人勾引我丈夫！”
    话音刚落，餐厅内唏嘘声再度浓烈，艾琳娜站在原地没动，眼含泪花看着那女人。
    查旋则是恶心这女人说话太过分。
    那女人看查旋瞪她，一脸鄙夷从头到尾打量查旋。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说你，哦，难不成你也和这个贱人一样，勾引别人丈夫生了杂种吗？”
    查旋的火彻底冲到脑顶，这个没素质的女人居然敢骂小肉。
    她刚要回嘴，大门口在这时乌泱泱进来一堆人，清一色穿着黑色中式西装。
    这些人走到那女人面前：“夫人。”
    女人这个时候趾高气扬看查旋：“你不是不服气吗，怎么害怕了不敢说话吗？”
    查旋要说话，艾琳娜抢先：“她是这里的客人，跟她没关系，请你不要随便开口侮辱人。”
    女人一巴掌扇到艾琳娜脸上，面目狰狞。
    “跟我谈侮辱，你懂侮辱是什么意思吗，你连礼义廉耻都不懂，勾引别人丈夫，这会知道要尊严了，你这种人就不配有尊严！我就侮辱她了怎么了，今天我还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侮辱，给我打。”
    “住手！”
    查旋一手不住的抚摸小肉被迸溅的小脸蛋儿，另一只手拽住艾琳娜冲着女人冷冷道。
    “你如此不讲道理就是个泼妇，口出恶俗语言可见内心和思想都肮脏，你这种人说出来的话谁会相信，社会有法律，你休想仗势欺人！”
    女人没想到查旋看起来柔弱说话在理，顿了半天阴阳怪气来了一句。
    “哎呦，真是活的……”
    她后面话还没说完，大门口再次冲进来一帮人。
    毕良野和富少歇站在最前面，殷甫辰和周恪凯站在后面。
    不论身后的随从，单说这四人都是光芒万丈的。
    餐厅内没有半点声音，那女人声音也没了。
    艾琳娜更是不明所以。
    只有小肉看见毕良野，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哇哇，巴巴，哇哇……”
    几个人几步冲到查旋面前，毕良野一把抱起小肉看他的小脸蛋儿。
    富少歇在这时揽住查旋肩膀问她有没有受伤，殷甫辰和周恪凯也同时看着。
    小人儿摇头，有些愧疚看小肉。
    毕良野看懂了则是用眼神安慰她无妨。
    这时候，可能餐厅内的人通过几人举动和眼神觉得查旋他们的关系有些奇怪，又没搞明白故而就那么看着。
    而那个女人似乎也没搞懂，但硬是想要杜撰点什么，所以满脸绯闻相。
    可惜她还没说话，殷甫辰一个响指，门外巡逻队进来了。
    巡逻队为首的是一个英国警察，认识殷甫辰，很恭敬鞠躬。
    “殷议员，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英国警察说的是英文，显然那女人懂英文，继而震惊看向殷甫辰。
    殷甫辰同样用英文回答他：“她恶意中伤，带走。”
    英国警察眼见得安琳娜如狼狈落汤鸡，小肉脸蛋儿有红点，哭个不停。
    他直接对女人说：“请跟我们走一趟。”
    同时他也对殷甫辰说要艾琳娜和小肉也一起。
    英国警察做事很严谨，殷甫辰看了艾琳娜一眼说：“她可以，但孩子要去医院，太小了，你看他哭个不停。”
    总归艾琳娜重伤，事件主角是她，小肉去了也没用，英国警察便同意了。
    女人这个时候语气软了不少跟警察说：“我们私人恩怨，不麻烦警察。”
    她晓得警察人工贵，英国警察也不爱管闲事，一般只要双方自愿解决，警察是可以不介入的。
    警察有些为难，他不愿意得罪殷甫辰，可人家这样说他不能勉强，故而问了艾琳娜。
    “女士，您的意见？”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场闹剧没得看，会散场被警察结束的时候，艾琳娜点了头。
    “我们自己解决，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女人小小得意看殷甫辰。
    查旋则是气得要命看向艾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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