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纤尘之万兽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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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夕阳渐落，结束一天练习的林小夕终于能休息一会儿。
    “林晨白可好？”北未离慵懒地拂开眼前的发问道。
    对面悬境内，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微俯腰身，三千发丝散下一抹优美的弧度，小巧的红唇，水汪汪的大眼，姣好而面容纯美如兔。
    “回主人，除了上一次南风宸渊的人来试探过，其他一切如常。”
    “是吗。”眼眸微垂，北未离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我要见我哥。”林小夕眉间轻拢。
    “才一个星期没见呢，他好得很。”北未离嗤笑。
    回眸冷冷扫一眼北未离，林小夕沉声：“怎么？这一周我可有什么任务没完成？”
    林晨白是她的底线，任何人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都不会有好脸色。
    “嗯哼~”眉梢轻挑，北未离耸肩无趣地闭嘴。
    “雪儿，雪儿？出来吃胡萝卜咯。”一如既往的温暖的男声传来。
    白衣女子水袖轻挥，画面转至门口。修长的腿跨进房门，林晨白柔和的侧颜进入视线，眼中含着柔光。
    “雪儿又调皮咯，怎么跑卧室里来了？”
    弯腰小心将白兔抱起，林晨白走出卧室。
    “好了。”挥袖拂散悬镜，北未离放下酒杯，“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就是检验你这两年成果的时候了。”
    “什么成果？”林小夕一脸不爽地看向他。
    北未离上臂一挥以手代枕：“明天就知道了。”
    疑惑地皱眉，林小夕无语的撇了撇嘴，和衣躺下进入梦乡。
    ——
    烈日当空，忽然，尖利的鸣叫划破长空，林小夕挥鞭的手一顿，敏锐地抬头望向空中。只见一团黑影直线向她砸过来心下一骇，反手一鞭向黑影甩去。
    黑影突然一顿，双翅瞬间展开将林小夕整个笼罩在阴影里，身形一侧躲过长鞭几个扑扇间停在林小夕身侧。
    林小夕转头看向一旁，入眼却只有上白下黑，排列整齐的羽毛。眨了眨眼，似是意识到什么，她退开几步再望过去，一只一人多高的雕鹰占据了整个视线。
    全身乌黑发亮的羽毛，唯独脖颈那一圈白羽格外显眼。如钩的鹰喙，锐利如锋的金瞳，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让人寒毛直竖，就像成为了那双鹰瞳的猎物般让人背脊发凉，瞬间毫无反抗之力，那种浑然天成的帝王般的霸气令人惊叹。
    林小夕静静地望着那双锐利的金瞳，上次对上这双瞳，那如刃的目光让她心惊胆战。如猎物般惊慌失措无法动弹，但这次，她不会也绝不能再退缩。
    一人一鹰就这么无声对峙着，连采食回来的席晚也被两者间无形的锋芒惊呆，好久才回过神来。都说鹰瞳是唯一就算是牲，也具有意念压制能力的异物。
    太阳逐渐升到最高点，林小夕额上已经渗出汗珠，忽然雕鹰黑羽一颤，双翅一展飞旋而上盘旋于空中，一道威严的女声传来：
    “不用飞行灵技若能驾驭我，我便臣服于你。”
    话音刚落，雕鹰一声厉喝振翅而飞，林小夕一怔，眼疾手快地长鞭一甩缠住鹰爪，人被瞬间带入高空。
    原来，北未离所谓的检验成果是指幼鹰的回归！不，以雕鹰现在的体型，恐怕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幼鹰了吧。
    还未回神，身边云层已将脚下的大地彻底覆盖，呼吸也在一瞬间被抑制，巨大的气压差让林小夕头痛欲裂，心脏如擂鼓般狂跳胃中一阵翻涌，兽环被迫全数浮现。
    林小夕心神一震，红色兽环骤然光芒大涨，白焰“噌”地将她围成一个火人。还未等她暖和身体的不适，雕鹰再次俯冲而下，林小夕只觉得心脏一提，整个人被猛地一拽，虎口一阵剧痛长鞭脱手而出！人急速下坠。
    空中，一团白焰直坠而下雕鹰双翅一展，不屑地于空中盘旋一圈，轻蔑地扫一眼坠落的白焰振翅欲飞。突然，血色自白焰中炸开，兽环的光芒冲破白焰，千丈的火鞭乍现轰然抽向地面。巨大的冲力开裂了大地，白焰下降的速度一缓，火鞭顺势盘曲。白焰内，林小夕手腕一震，火鞭霎时飞旋直立，推力如弹簧般将她再次送上高空！
    巨大的意念波动以白焰为中心向四周冲散开来，雕鹰身形一顿，白焰于鹰瞳中放大，雕鹰一声厉鸣，俯身向着白焰直冲而下。
    林小夕手掌一张，火鞭一凝伸手挥向雕鹰，雕鹰一张嘴咬住火鞭，自白焰旁擦肩而过再次俯冲向地面欲故技重施，林小夕嘴角一勾，左手一指另一条火鞭一甩而出直取鹰爪处的蛇鞭。
    蛇鞭到手，林小夕右手一震，火鞭瞬间四散，雕鹰一怔见此计未成，双翅一展，身形一展与她对立，张嘴怒呖，林小夕顺势甩出长鞭自鹰喙一穿而过，鞭首飞回手中，随即，双手一紧，飞身落在雕鹰背上，如驭马般握紧了“缰绳”。
    雕鹰一惊，仰天怒鸣一声，双翅一震速度骤增，直冲向天。急速的气流与飞升的气压刮过周身白焰，险些将白焰打散，林小夕秀眉一紧，意念霎时急放，白焰再次凝实于周身。
    鹰瞳中一丝狠厉划过，雕鹰猛然收翅，自高空急坠而下。白焰之中，林小夕的心脏仿佛快要破喉而出，脑中一阵剧痛，紧握蛇鞭的手却下意识抓得更紧。
    鹰翼忽而轻转，鹰身整个于空中飞旋三百六十度再次直转而下，林小夕身体一仰，险些再次被甩出去，赶紧一收手臂，贴紧了鹰背。一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丫的，游乐场里的过山车与骑雕鹰比起来简直就是儿歌三百首好么？汗颜地翻个白眼，林小夕佩服起自己的心境来。
    林小夕只觉坐过山车般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鹰鸣划破长空，雕鹰终是一展双翅缓缓落地。
    耳旁不再轰鸣如雷，窒息的感觉也渐渐消失，林小夕紧握长鞭于白焰中缓缓睁眼。翠绿的树叶入眼。林小夕柔弱无骨般从雕鹰背上滑下，双脚落地的瞬间整个人“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蠢女人！”席晚见状紧张地蹿到她眼前，一双墨黑的眸紧盯着她，却见林小夕双目放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席晚担心地靠近用脑袋拱了拱林小夕的头，“蠢女人？”
    “嘶~”林小夕双腿如踩空般猛地一颤，突然伸手抱住面前的席晚在他身上一阵猛蹭，“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妈妈呀，再也不骑鹰了呜~”
    “哇呀！非礼呀！蠢女人你放开我！”席晚一惊，还没来得及跑便被一把抓住，“喂！蠢女人，你在蹭哪儿！放开我！放开我！”
    “唔~”好一会儿林小夕才平静下来，一直悬在空中的心终于像是回到了胸腔不再乱舞。双腿却仍旧有些发虚。爬起身将席晚紧紧抱在胸前，林小夕自以为凶狠地剜一眼雕鹰：
    “没用飞行灵技，如何？”
    雕鹰冷冷地注视着抱着鼠兔的女子，喙边的酸痛还在。地上的人虽然前一秒仍大吼着害怕，下一秒却能若无其事得要求自己臣服，它听得出，之前的狂躁不过是对于事发突然的惊慌，而她眼底深藏的淡然，只凭这一点便足以让它臣服。
    双翅一展，雕鹰垂眸匍匐下身来，冷冽的女声自鹰喙中传来：“苍羽，心悦臣服。”
    林小夕看着眼前似是温顺的雕鹰，一瞬间竟说不上话来，无数感觉压在心头，憋了好久，弱弱地问：“如果我现在冲过来，你会不会咬我？”
    雕鹰依旧垂眸：“苍羽冒犯，甘愿受罚。”
    “天哪！”话音刚落，林小夕突然拔腿冲了过去，一下扑在雕鹰身上仰天长吼：“这惨无人道的生活！变态的北未离！我终于可以回去了！苍羽，你救了我！”
    “蠢女人，你发什么疯！还我清白来！”席晚好不容易理完毛在一旁跳脚。
    “天哪！”林小夕突然抬起头来一脸的感动，“回家、回家、我要回家！”说着向树洞飞奔而去，将身后席晚的话仍在空气里。
    席晚被林小夕无视的彻底，回过神她人已经跑远：“喂，蠢女人！你去哪！”
    苍羽抬眼愣愣地看着一人一兔跑远的身影，鹰瞳中一丝流光滑过，起身抖了抖黑羽，振翅跟上。
    “北未离！”洞口，林小夕冲进来直走向正在品茶的人，“我要回家！”
    “回家？”浅抿一口茶，北未离眸都未抬，“今早才练一万多鞭吧？零头我都不记得了，就取整吧，每天五万鞭不多也绝不会少，到现在你已经浪费了两个时辰，以你的速度今天还想回去？”
    “你！”林小夕闻言喉间一梗，没想到北未离无赖到了这么高的水平，竟让她没有一丝理由反驳！
    眉梢微挑，北未离懒懒道：“今天你也不用着急，练不完累到明天也可，什么时候练完我们就什么时候回，我一向说话算话的。”
    放下茶杯，北未离抬眸望向林小夕笑得妖魅。
    “混蛋！”
    林小夕心底正狂骂着一脸妖孽的北未离，耳旁雕鹰扑翅的声音传来，苍羽落在林小夕身旁俯身：“苍羽叩见圣主。”
    “蠢女人！”席晚气恼地蹿进，刚一开口就嗅到了丝丝不寻常聪明地选择站在了一边。
    林小夕怨念地瞪着北未离，余光扫过苍羽，忽而眼眸一转：“如果我这两个时辰完成的事抵得过你剩余的四万鞭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耳闻林小夕咬牙切齿的声音，北未离挑眉，倚在竹椅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它：“嗯？怎么抵？”
    “哼，”林小夕冷哼一声道，“两个时辰与灵兽作战完全契合抵一万鞭，巧用灵技控火加之以我性命为赌注可否抵一万鞭？”
    “嗯，继续，还有两万鞭。”
    “高空作战，反应速度、意念收放、应变能力、心里素质要求都极高，可否抵一万鞭？这些你都未曾教过我，算是超额完成翻倍，刚好两万鞭！你还有什么话说？”林小夕愤愤地眼神仿佛在说：你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会冲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呵，这段日子，口才倒进步不少。”北未离轻笑。
    “不客气！”林小夕咬牙切齿。
    起身抚了抚衣襟，北未离反掌取出一颗药丸：“逗你玩儿呢，还当真了。吃了，可暂时恢复你的瞳色，顺便隐藏你的意念，然后去换衣服，叫小白狗回来吧。”
    闻言林小夕胸口一闷，差点没换过气来！丫的北未离，他竟耍她！不过听见可以回家林小夕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拿过药丸仰头吞下。
    ——
    夜色正浓，街道中央林小夕回首环顾四周，久违的喧闹，汽车的轰鸣，五彩的霓虹；一切都仿佛隔世般，心中充斥着回归的喜悦。
    高空的银幕上，一名男子的特写闪过，温柔的眉眼，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眸噙着柔光，直挺的鼻梁下，海棠花般色泽的唇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眼底的柔情让人沉沦——那，是她的哥哥。
    林小夕不由自主地勾唇，转身，看向一旁西装革履的北未离。褪去了长袍，一身正装，却还是因那张魅惑的脸而少了严肃的味道，愈加地蛊惑人心。
    “你怎么办？去我家？”林小夕抬头问他。
    “你这是在邀请我？”闻言，北未离垂眸，笑得暧昧。
    “呵呵，”林小夕嘴角一抽，冷笑道，“我就客气一句，你还当真了。”
    “唉，可惜了我自作多情。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北未离扶额，故作伤心。
    “嘁，”看着他那做作的样子林小夕不屑地撇嘴转身欲走。
    “这次回来，可不是让你探亲的，别忘了正事。”北未离在她身后幽幽道。
    林小夕脚步一顿，眼眸暗了暗，伸手拦了辆的士猫妖坐了进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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