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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僵, 再是惊恐,在然后,眼中盛满不可思议之色。
没有什么, 比看到自己站在自己面前, 更令人震惊的事了。
慕禾衫的表情,不亚于活见鬼。
也许是他的反应取悦了慕紫尘, 后者冷冷一笑,下一刻伸出手触碰到他的衣襟,在他又惊又愣之际,缓慢的解开。
最后, 扯着衣领往下一拉,慕禾衫的大半个背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慕紫尘的这个角度,从上往下看去,那只红鸟印在他背上,活灵活现。
赤红的颜色, 衬着那雪白的肤色,鲜艳的令人眼红。
慕禾衫完全不明白他这什么意思, 他早就被面前这个和他容貌一模一样的人,给弄昏了头。
到底……怎么回事。
慕紫尘眼中满是压抑的戾气, 他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 手指扣着他肩膀的力道,大的仿佛要生生将他给撕破一般。
慕禾衫被他捏疼了, 皱眉叮咛一声, 对方愣了愣, 手指一松这才松开了他。
毕竟是自己的身体,慕紫尘不想伤到他一分一毫。
刚想对他说些什么,就听一阵沉缓的脚步声传来。云墨走到他身旁,不得不说亲眼见到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待在一起,这种视觉冲击……
面具下的脸不知表情如何,他掩盖下眼底的惊异,凑到慕紫尘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闻言,慕紫尘微微挑起眉,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他这么快就来了。”
云墨轻轻颔首,就听他吩咐:“你先去迎他,要给我好好招待,我先处理了面前这个人,再来。”
云墨点了点头应下来,也不再乱看,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慕禾衫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他这么快就来了。
谁来了,他不知道,要招待谁,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弄清楚,面前这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不等他出声问询,下一刻慕紫尘看似温柔的替他整理好衣服,然后捏着他的下巴在手里把弄着,一边阴测测的问他:“你看看我,有没有发现什么很熟悉的地方?”
语罢,他伸出手掌放到他面前,摊开掌心示意他。
慕禾衫低头看去,只见那白皙的手,掌心的纹路很有序清晰,一点儿也不紊乱,只是在食指的第二个关节下面,赫然长着一颗小巧的痣。
这下,他迷糊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不敢置信般的,又扒着他的肩膀,往他脖间看了一眼。
似乎要证明他脑中的想法一般,那里也嵌着一颗痣,只不过,是红色的……
怎么会这样……这是,这是……
看着他又震惊又恐慌,极其不可思议的模样,慕紫尘还嫌不够刺激般的,伸手往头上摸了几下,然后轻轻一扯。
慕禾衫就那样看着他,三千青丝散落了一地……编织的假发下面,是一头不长不短的齐耳短发。
慕禾衫完全怔住了,他愣愣的看着对面之人,就听对方凑过来低声告诉他:“这是你的身体……对吗?”
慕禾衫不知道该回他什么,他现在整个人脑子都懵住了,他看着对面的人,和自己有着一样的脸,在他面前做着不同的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很恐怖。
他觉得有些窒息,因为面前这个人,因为此时的气氛,因为那突然变得浓郁的檀香气息。
慕紫尘知道他还没反应过来,也不逼着他回答自己什么,因为他们有的是时间再交流。
而现在,他要出去招待客人了。
临走之前,他拿着宫外的粗人才会用的,麻绳,不顾慕禾衫的反抗,将他给绑在床上,然后重新戴上头发,拍拍衣袍就出了门。
寝宫的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空气,这房间里的檀香气息,不知为何浓郁的有些呛鼻了。
慕禾衫努力扭动手腕,想要挣脱手上的束缚,他看着寝宫中间那座鎏金香炉,从气孔中透出的丝丝白雾,不知为何变得有些焦黄……
另一边,楚与陵早在云墨给他令牌的时候,便嘱咐好楚奶奶,然后出发赶去京城。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次日中午才到,顾不得裹腹,便拿着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
他没心思观察着皇宫什么样,他不在乎,也不关心,他只想把自己的人带回去。
云墨将他招待在望月亭中,让他稍等片刻,可男人一刻都等不及,又不知道慕禾衫到底在哪儿,只能坐着心里干着急,面上又不表露出来。
慕紫尘到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阴沉了,冷冽的视线一扫过来,这么暖的天都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慕紫尘今天穿的是符合他身份的衣服,和之前在村子里不一样,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一打扮起来,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楚与陵也没心思关心他到底什么气质,见到他,开门见山的便问:“我的人呢。”
慕紫尘刚刚勾起的嘴角又舒缓下去,他面无表情的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推了推石桌上的果盘。
“我们聊聊。”
“没什么可聊的,我只要人。”
男人的态度很坚决,可慕紫尘也不松口。
他给男人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冷着脸道:“人你是带不走的,我要他有用,而且你放心,他在我这儿很安全。”
毕竟慕禾衫用的是他的身体,慕紫尘自然不会让那身体损坏一分一毫。
楚与陵捏紧的拳头几乎快要抑制不住的扬出去,又听他说:“我让你来,是想问你,要不要考虑留在宫里,毕竟你也算我半个救命恩人,如果你想……”
“不必。”
没等他说完,男人便冷淡的打断了他。
慕紫尘一口气有些没上来,脸色更加的难看,停顿了一下,才冷着声道:“哼,我忘了提醒你,你的那个宝贝疙瘩,虽然我动不了他,但我不喜欢他,他在我这儿也不会好过,还有,他之前待在你们那个村子里,我很反感你们救他,还有云墨派官兵去的时候包庇他,所以……”
说到这里,他扬起脸,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一字一顿道:“我会好好整顿一下黎云镇,以前帮过他的,不管是什么人,我都要好好‘感谢’一番。”
“你什么意思。”
听他这么说,男人脸色都变了。他说要动黎云镇的村民,那个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男人心里惊了一惊。
他这是在威胁自己。
如果楚与陵不留下,就会殃及黎云镇的村民。
与此同时,他心里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黎云镇里,已经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抬起头,看到慕紫尘眼底闪过阴冷的光,男人心觉不妙,担心镇子里出事,便匆忙的站起身往来时的路走出去。
慕紫尘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一万个不甘心,跟着站起了身,刚要喊他,却被匆忙赶来的太监给吓到了。
那太监跑过来,狂抖着身子往前一扑,正好跪在他脚跟前,不知被什么吓得脸都白了,嘴唇颤着颤着,道:“六……皇子,寂末宫……走走走走水了!”
慕紫尘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知道看清那太监煞白的脸,顿时便浑身一颤,一手撑着旁边的石桌,用力将他瞪住:“你说什么!”
……
楚与陵的确慌了,慌的连慕禾衫都顾不得了,他只想着慕紫尘如果对镇子里的人下手,其他人他可以不管,可是奶奶,是他唯一亲近,相依为命的亲人。
慕禾衫他一定会带回去,可是现在,他迫不及待要回黎云镇,他要确认楚奶奶安然无恙。
来时是借了隔壁大婶家的牛车,进宫的时候将牛车留在了宫门口,一点也不费劲便取了出来。
难熬的一天一夜过去,傍晚回到村子里的时候,看到门口坐着的大妈大婶在聊茶余饭后的家常,心里没来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出什么事,他在心里庆幸,也许慕紫尘只是吓唬他的。
他知道楚奶奶向来睡的早,回到院子里便放轻了手脚,本想回自己的房间,可走了一半心里仍旧觉得不踏实,又不放心的往另一边走去,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问:“奶奶,睡了吗。”
“……”
无人应答。
楚与陵顿了一会儿没说话,又喊了几声,然后轻轻推门进去。
可迎接他的,是一个散发着沁凉气息,空荡荡的房间。
看到房内的情形,楚与陵当时神色都凝住了,他又喊了几声楚奶奶,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空荡的床榻上,放着一张纸条,楚与陵几步过去,眼疾手快将之拿起来,放在眼下一看。
“奶奶我先带宫里好好照顾着,别担心。”
右下角有署名,三个刺目的字,慕紫尘。
男人冷着脸,捏着纸条的手都发紧起来,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其捏碎。
甩下手里的纸条,他转身便出了门,眼下慕禾衫和楚奶奶都在那人手里,他可以不用再顾及哪一方了,直接去京城找慕紫尘要人便是。
可是,命运弄人,世事皆有变数,正在他出了门,要继续踏上那条已经走烂了的路时,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大队兵马将他的去路拦住。
周围的村民妇女们惊呼着,以为他们是来抓人的,可看这些兵马的穿着,怎么也不像是沧北国的兵。
沧北国好战,喜胜,所以兵将穿的是红色的战服,可面前这些士兵,战服是紫色的。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比楚与陵更反感‘紫’这个字。
他看着为首的将军跳下马,快步奔到他面前,刚要说出的那个滚字,被他跪拜的动作给弄的生生顿住。
他冷眼低睨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那个模样,就好像那将军本身就该臣服在他脚下一般。
将军埋着头,平日里威严的形象,在此刻却显得有些低微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血红色泛着光泽的玉佩,双手捧着举起到楚与陵面前,问:“敢问,此物可是您的东西?”
他用的是敬语,楚与陵对他的称呼没想太多,瞥了眼那玉佩,似是默认,却又同时在心里疑惑他为什么这么问。
还有,这玉佩他不是当卖出去了吗,怎么会在这个人手上。
不等他深究,只一个分神的时间过后,他看到将军身后的一群士兵纷纷下马,朝着他的这个方向接二连三跪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喊:“参见大皇子,恭迎大皇子回宫。”
楚与陵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
……
……京城,皇宫。
滔天的大火,如同一条火龙,所拂之地,皆引起熊熊烈焰,平日里最奢华尊贵的宫殿,在火焰的吞噬下几乎看不到门窗在哪儿。
慕紫尘看着面前这情景,愣了好半天没能反应过来,等到意识过来后,反手便狠狠抽了身旁太监一个巴掌。
太监被他不留余地的一巴掌打的扑倒在地,慕紫尘双目赤红的瞪着前方,那火烧起来的温度,离的这么远都能感受到热浪层层扑来,热的烫人。
他抬腿用力踹了地上的废物一脚,暴怒道:“废物!给本皇子进去救人!”
那人死了不可惜,可用的是他的身体!
太监颤巍巍的抬头看了眼前方,这时已经过来了许多太监和侍卫,他们都在试图扑灭这大火,可这么大面积的燃起来,哪里能扑灭得了。
慕紫尘让他进去救人,这火烧的连个门窗都看不见,他要怎么进去!反正进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六皇子您把他给打死吧!
云墨垂着头站在他身后,一直未曾有动静,只是轻声在慕紫尘耳边提醒了一句:“主子,火势太大,里面的人,怕是救不出来了……”
慕紫尘一直以来憋在心里的一口气无处发泄,望着那熊熊烈焰,热浪拍打在脸上的滚烫温度,忽然抑制不住两眼一翻。
没了……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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