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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月二十一日
今天下了大雨,风也很大,刺骨的冷。公司门口到公交站台的距离瞬间觉得变得好远,只穿了件衬衫的我,怎么低头环胸都对这风无能为力。今年秋天就要这么高调的出场了吗?我有预感今年冬天肯定也会非常冷。今天没有加班,下班回去的路上去了一趟超市,买回一些蔬菜还有牛肉,晚饭熬了点汤,这么冷一定要及时暖暖身子。
饭后我又收拾了一个多小时的衣柜,把去年的大衣毛衣都拿出来了,翻到最后翻出一条我十八岁生日时你送的酒红色毛线围巾。这是有多久了啊?
吃过晚饭之后我趴在床上,上了淘宝去找卖毛线的一家店,想着再给你织一条围巾。酒红色我已经有了……再来一个米色吧,米色温柔。与你相配,也与酒红相衬。
很久没有手织过围巾了,我想自己生疏的双手,肯定又会和第一次一样,拆很多遍一次次的修改。
高二那年冬天我学着其他小姑娘,却给你织了条巨丑的围巾你还记得吗?现在想想都想笑。对了,那条巨丑的围巾现在在我这,是你离开那年,我去你家的时候,你妈妈给我的。我封在那个檀木箱子里,和那些书信放在一起。
那一年我们还是一起上下学,每次我都是全副武装,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你就耍帅衣服都不好好穿,敞着怀,戴着个半截手套,每次骑着车到学校手和脸都冻得通红,滑稽得要命。有时候实在不忍心就假装大方的递给你一只手套,你也是嫌弃是粉色所以不戴。倒是到了学校把车子停在车棚后,你会很可恶的把冰凉的手放在我棉袄后面的帽子底下,有时候还会直接捧住我的脸,在我冻得一哆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笑眯眯地收回去,每次气的追着打你却都追不上。可恨的大长腿,分明一年前还是个一米七的小男孩,怎么一年时间长这么高?
那时你一米八三,我一米六三,二十厘米的距离,总是最相配的。
打打闹闹到了教室,看到同桌双手藏在课桌下,不时低头瞧瞧。我凑上去,她正在织围巾。是一团藏青色的毛线,刚织十厘米长,渐渐有了些纹路。我突然心动,忙小声问她在哪里买的。放学后我支开你,独自找到那家店,转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买一团砖红色的,很衬你的白皮肤。美滋滋的空想了一番决定买走它。店里的女老板交了我好久我都没学会。最后可能她也无奈了,就把开头部分帮我织好,教了我一种最简单的针脚,没有纹路,也没什么花样。然后让我收尾的时候再送过来,她来帮我。这怎么能行呢?回到家我就把她帮我织的部分全拆了。
我偷摸请教了好多人,偷摸织了拆拆了织,有时候夜深了手都冻僵了,针都拿不起来。就这样持续了一周,看着自己第一份“作品”,线条都是斜的,还有些小线头被我塞到以为看不到的角落里。真的是……漂亮!我现在想我当时是有多自信才会把它送给你啊。
“那个……简啊”快回到家的时候我叫住你,你单腿撑着车子回头望着我,专注而又认真,我竟还有些紧张。
“干嘛,快说,冻死了!”可是一出口又这么欠揍!
“谁不冻,”我撇了撇嘴,从书包里拿出那一条围巾,“呶,接着!”
你精准地接住我抛过去的小布包,“什么呀这是?”
一边说一边打开,我紧张极了,不自然地四处乱瞄。“不就是前一段时间她们女生流行织围巾吗,我就练练手,给我妈也织一个。这不,你这就是我练手的。”
“练手的就给我啊,能不能实在点儿,给我个完美的啊!”
“你懂什么?我这可是看在我们俩多年情分上送你的哎,这可是本姑娘第一次,重点,第一次!成品!要不要?不要就还给我!”
“要要要!也没说不要啊,瞧你那急眼的样儿!”
我瞪了你一眼就骑车走了,因为我要是再不离开,在你十足的笑意下,一定会羞红脸的。那一天的心情很奇妙,简先生,那晚做的梦里也有你。你穿着黑色羽绒服,围着那条砖红色的围巾,一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朝我挥着。站在空无一人的雪地里,微笑着看着我。在我那静谧无人的空间里,你是我能看见的唯一的一抹光。
第二天出门的那一刻,我震惊于场景的还原。你竟穿着和梦境里相似的羽绒服,戴着我那条巨丑的围巾,只不过不是站着,也没有雪地。你跨在自行车上催着我快点,我不经意间看到你轻扬着的嘴角,和眼睛里让人心动的笑意,比冬日正午的暖阳都让人沉醉。很多年以后,我仍然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你的那个笑容重重地落在我的记忆里,那样的分量,让我心疼,也令我心安。
那条红围巾你每年冬天都会戴,虽然每年我都会给你织一条新的。手法越来越娴熟,花样也越来越好看,颜色也是不重样,反正围在你身上都好看。我有一年让你把那一条红围巾扔了,你说那是我的第一次重要成品,怎么能随便扔掉?!
我的简先生,今年我给你织了一条米色的长款围巾还有手套,有时间给你带过去。冬天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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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十点之前如果还没有更文,就说明今天有些事情不能上传了。就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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