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亭立她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柳长青打断顾蔓的话,“但是,感情的事不可强求,你难道不是深有体会吗?”
顾蔓愣了一下,是啊,顾了了不就是强求了这份不属于她的感情,所以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吗?所以,顾蔓才会阻止亭立求皇上下旨赐婚,就是因为,她不想看到亭立和顾了了一样,没能有段幸福的姻缘。
柳长青看到顾蔓被自己问的愣愣的待在哪里,知道自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愧疚不已,忙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无意伤人,只是看到顾蔓那样情真意切的想要撮合自己和亭立,他就觉得心里堵的慌,这才脱口而出那样伤人的话。心下愧疚无比,觉得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
她和侯爷程墨的事,京城内人尽皆知。在还未认识顾卿和以前,他也对这样不折手段、自毁名节的女子嗤之以鼻。后来,经过和顾卿和的相处,他发现顾卿和这人性格爽朗,为人处事十分周到细致,做官也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因此,他才愿意和他做朋友。而宰相大人亦是一位一心为民的好官,宰相夫人也是温柔大方。
这样的人家又怎么会养育出来那样的女儿呢?
后来,“及第楼”相遇,顾了了那般明媚阳光,面对寒酸矢志的邱子宁非但没有半分厌恶之色,反而对他好言相劝,鼓励他好好读书。果然如她所说,邱子宁不负所望,拔得头筹。
再到游街时的那一笑,柳长青对顾了了的看法完全改变了!
顾蔓回过神来,淡淡一笑,“你说的也没错,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强迫你的,亭立也不会。只是,我希望你能给亭立一个机会,先和她从朋友做起,如果你们相处下来还是觉得不合适的话,到时候我保证,亭立绝对不会纠缠于你的!”
柳长青的脸色沉了几分,依旧拒绝道:“不行!”
顾蔓抿了抿嘴唇,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柳长青道:“你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我,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不能拒绝的!你说过愿赌服输的!”
柳长青愣了一愣,竟忘了这一遭。只是,他的一个承诺,就这样轻易的用在了别人的身上吗?
柳长青眉头轻轻皱了皱,“好吧,但是你也说了,绝对不能强迫于我!”
“放心放心,不会的!”
得到柳长青的亲口回应,顾蔓觉得松了一口气。
不管结局如何,起码让亭立试一试,亭立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若对方真的不喜欢她,她也不会上赶着热脸帖人家的冷屁股的。
这也是书中,为何亭立最后会同意和柳长青和离的原因吧。若不是为了面子,只怕初次知道柳长青不愿意的时候,就主动取消婚约了。可惜那时皇上下旨赐婚的旨意早就传遍整个京城,碍着皇家的面子,只能一步错,步步错下去了。
为了出行方便,不惹人注目,顾蔓和亭立出门从来都不带丫鬟侍从。顾卿和同柳长青亦是。
因此,两个一杯倒的人便只能由顾蔓和柳长青一人扶着一个送回家去了。
店小二早已找好了两辆马车,就停在了酒楼门口。
皇宫和宰相府不顺路。
此时已过了饭点,酒楼外面的客人也就零零散散几个,其余在包厢的人预计是要喝到晚上的,吵闹打趣声混乱的从包厢里间传来。路过邱子宁所在包厢的门口时,顾蔓加快了步伐。
半拖半拽的终于把亭立送上马车后,顾蔓看向柳长青,笑道:“长青兄,记得你我的约定,改天再约!”
柳长青略带苦涩的一笑,点头示意。随后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神一变,而后向顾蔓身侧拱手一礼,“拜见侯爷!”
侯爷?
顾蔓眉头微蹙,顺着柳长青拜见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程墨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昂首挺胸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凝重,居高临下的看着柳长青。
程墨没有理会柳长青,也没有让他起身,而是转头冷眼看向顾蔓。
“夫人真是好雅兴!大白天的就跑出来和别的男人喝酒?!”
程墨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传入了柳长青的耳朵里。
顾蔓满眼疑惑的看着他,这丫的有病吧?
大街上,说什么混账话呢?什么叫和别的男人喝酒啊?说的好像她单独和别的男人出来鬼混一般?
马车里这么大两人你是看不见吗?
柳长青亦是觉得忿忿,满面通红,头一次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为奸夫!他是个男子且忍了,可顾了了还是个女子!他知道程墨不喜欢顾了了,可没想到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就这么不给顾了了面子!
柳长青强忍着怒意,看向程墨,“侯爷,我并非是和了了单独出来,马车上……”
“跟我回家!”
程墨打断柳长青的话,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冷冷的盯着顾蔓。
顾蔓眉头紧锁,看到柳长青满脸屈辱的表情,心中满是愤怒。今日本是她将柳长青约出来,却无端让他白受程墨的羞辱,一时气愤道:“我不!要回你自己回去!亭立还在车上,我得先把她送回去!”
说罢便回头看向柳长青,温声道:“长青兄,莫要理会他,你且将我哥好好送回去,日后有机会,我再亲自向你赔罪!”
说罢,顾蔓便要往马车里钻。
忽然,顾蔓只觉的腰间一紧,一声惊呼!刹那间,顾蔓便感觉撞在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之中。
周围的行人都停下来驻足观看,侧坐在马背上惊魂未定的顾蔓看到路人投过来的眼神,慌忙低声喊道:“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程墨冷笑一声,“怕什么?你是本侯的夫人!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都不怕有人看,怎么跟你的夫君同乘一匹马,反而觉得丢人了?”
顾蔓一时没忍住骂道:“程墨你有病吧?!”
“你说什么?!”程墨冰冷如刀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
顾蔓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从程墨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气。
柳长青见状,很是不满,“侯爷,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了了……”
“了了也是你叫的?!他是本侯的夫人!请你放尊重一些!柳探花!”程墨沉声道。
“……”柳长青一时哑口无言。
便见程墨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肚子,向前奔去。听到马匹嘶吼的声音,路上的行人慌忙躲避,顾蔓没顾得上害怕,只是道:“亭立还在车上呢!你放我下去!”
程墨道:“亭立自有侍卫和柳长青相送!你给我回家去!”
“醉春楼”上,邱子宁顺着窗口将楼下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旁某位侍郎家的公子调侃道:“早就听说侯爷和他家夫人不和,没想到,还真是!这大街上就吵起来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侯爷这也太不给自家夫人脸面了!”
邱子宁的手不自觉的攥紧,看着远处骑着马的两人渐行渐远,一股怒意勃然而生!
这些天,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侯府的事,却没想到,恩公的处境竟艰难到了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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