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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到的国贸大厦，干了两个多小时，由于天黑了，王头说让我们先回去，又说今天就不给工钱了，明天一次性收拾完了以后再给。
折腾到了七点左右，我才算是忙完，一天200块钱对于生活和高昂的医药费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干妈一天的医院住宿费就得八十，加上乱七八糟的药钱，一天的开销至少能达到400左右。
用不了多久，一共押金的三万块钱就会被花销一空，而且现在干妈还一直没有苏醒，我问过大夫，大夫说这叫综合征，是在清醒后大脑的一种放松，需要短暂的昏迷一段时间才能苏醒。
两个小时的工作我多少有些吃不消了，被吊在半空中的感觉确实不怎么样，不仅仅是恐高，安全带勒的浑身上下都特别的难受。
晃动着肩膀，我准备回到医院时，忽然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而我拦住对方要的不是打车，而是出租车的车门上写着招聘夜班司机。
张耀算得上一个出租车公司的老板，已经麻烦人家够多的事儿了，虽然张耀不说，我知道他媳妇肯定也不乐意了，只要能做到的事情还是自己做，尽可能的少麻烦别人。
“到哪？”司机问我。
“师傅，我看您这车招司机，我想试试。”我直截了当的说。
司机上下打量我一眼，我这时也发现刚刚擦玻璃造的现在自己确实很狼狈，司机极其不相信的说：“你行么？”
我打着包票说自己能行，而且我又将身份证和驾驶证都给对方看看，司机对比这照片，说：“看不出来，驾龄还挺长，干过么？”
“干过！”这种时候必须要撒谎了，夜班司机正好和我碰上了，两份工作时间上不耽搁，这样肯定会保证基本的收入支出了。
司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哎，就你了，没办法了，我这年龄大了也干不动了，这样吧，每晚交我100块钱就行了。”
“还要交钱？”我惊讶的问。
其实我是真不懂，这么多年哪还和出租车接触过，虽然张耀是干这行的，但总不能没事儿问人家怎么赚钱的。
“你不说你开过么？”老司机有些不耐烦，绕上了车窗就要走。
我忙趴住对方的车窗，说：“师傅，我以前自己有车，后来破产了，现在我妈的病需要钱，真的没办法了，我需要这份工作。”
老司机有些不相信，无奈我只好将医疗票据递给了对方看了看，又告诉他自己这身埋汰都是去擦高空玻璃时候弄的。
老司机叹了口气，说：“哎，都不容易，这样吧，我这个车给你开，每晚你交我八十就行了，剩下赚的都是你自己的，我叫张有德，明天咱就接车。”
“今天吧师傅，我这儿什么事儿都没有，可以的。”我忙说。
张有德忽然不说话了，我以为他可能是在拒绝我，但没成想他忽然打开车门，成了个懒腰说：“那就今天，我这今年都五十了，要不是儿子不争气，我早就想退休了，你开车送我回去吧，正好我看看你手咋样。”
我连忙点头，上了车熟练的发动后，张有德在车上还打趣的说：“小伙子我看你就不像是干我们这苦差的，从你上车就感觉带派。”
我忙说他别逗了，还带派，自己这身衣服和泥滚子似的，真不知道在哪看出的带派。
车子开向了万福路，那里算得上我市的中低档小区，张有德给我指着前面的公交车站点说：“加完了油，就给我停在那儿，明天早上七点准时交车，或者你怕早上起不来，晚上把车给我停在那个停车场也行。”
互相留了电话号，我把张有德送到了位置后自己就开车出了门，虽然我以前没干过出租车，但是阳市的大街小巷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只要乘客说出标志性的位置，我百分百都能给他用最快的时间找到。
这一晚上挺爽，出租车要比擦玻璃来钱快点，虽然都是五块十块的赚的，但胜在不停的有人，从六点半到8点半的这个时间我就已经将师傅的八十块钱给赚了。
这债算是还清了后，我找着时间又回到了医院，保姆还在那儿陪护，这样我也能放心不少。
在八点钟我一直干到了后半夜一点半，感觉路上没啥人了，我才把车开回医院，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认识到钱确实很难赚。
国贸大厦离张有德家不是特别远，反正第二天我也得早起，就把车开回了医院，在医院的走廊租了简易床，就这么睡了。
早上六点半准时醒，继续开始忙碌，我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虽然累，但却没有任何恐惧或者退缩的心思。
把车送到了位置，张有德已经站在马路边等着了。
下车我忙道歉，说：“不好意思大哥，昨天回去有点晚，没迟到吧？”
“没事儿，到时候去哪接车你告诉我，正常是3点半，你本来交我的就少，咱俩就定4点半吧。”张有德说。
我点头说是，但却这时看到了张有德的脸上有着一块儿淤青，忍不住就多问了几句。
“哎，都是我家那个不孝子。”张有德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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