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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忠实的吃瓜群众:
来了。
某位流量一线(演技与咖位不知该定义在哪线的)年轻男演员的后续瓜。
短短一个月, 新戏放片花、朋友圈宣布婚讯、曝光神秘男友存在、第一次上访谈节目、与网络主共同直播、接网剧热搜爱怎么上怎么上。这一次拍戏耍大牌, 怕冷装病倒是没上热搜。神奇。
下面还带转发他人微博。
@荷包蛋超人当然爱吃蛋:
下午去医院看侄子, 好像看到明星池乐了。
附了张图:一栋崭新的医院大楼, 顶楼一间房灯火通明,窗口趴着个脑袋。短发,黑色,男的。微微低着头,戴口罩,两手抓着很长一布条,活像现实版悬疑片————主人公急中生智, 化身蜘蛛侠爬下十多层高楼。
吃瓜群众发博的第一时间, 贝明都首先愉快截图,发送给陈如初。接着打印了照片。右手还捏着一张池乐最新网剧的定妆照。
发型像。
脸和包子似的圆乎乎白花花, 也像。
眼睛好似压扁一点的小灯泡, 更像了。两张照片主人公的打扮天差地别, 但神似这玩意儿靠得是感觉。逃不了。
啧。
贝明都翘着唇角, 不紧不慢喝一口酸奶。
午休时间,外号酱油、出场方式也很酱油的同事往沙发上一坐, 探头探脑看了个分明,为他的笑而恶寒,“小老板你快看一早上了,难道这是新的猎物?”
“你猜。”
“看来不是猎物, 那到底谁啊?”
“儿子的媳妇算我儿媳妇。”贝明都懒洋洋地斜他一眼, “再叫小老板, 削你。”
酱油扯扯嘴。
轮流当爸爸的复杂父子情,凡人看不透。
自从稳重可靠大老板陈如初突然回国,小老板时刻想谋权篡位,可惜从未成功过。不过老大不在,装模作样自称爸爸过了个爽瘾。
希望老大赶快回来镇住胡作非为的大妖怪。
而贝明都一把照片拍他脸上,凉凉道:“看仔细了,你大老板娘。”
不得了。
酱油左看看右看看,长吁短叹连连哀嚎,“老大原来喜欢这个型啊?白白净净肉嘟嘟,洗一把下锅煮了能当夜宵吃。口味挺重看不出来啊。”
“我儿子是内在变态,这下信了没?”
那也比你外漏性变态好。
酱油禁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妈妈哎,出了名不解风情的陈如初,钢铁直男,恋爱阅读理解零分选手。身高长相在外国妞之间也算吃得开,更别提中国妹子。想当年,冲着他想报名加入工作室的女同志一大把一大把的好吗?
偏偏大老大不近美色,小老板自称是个很有道德底线的人渣———为保证工作质量,绝对禁止办公室恋情。于是小老板男女通吃夜夜春宵时,大老板奋战天明开发软件。
两个极端。
所有同事赌老大性冷淡,要么受过深刻情伤,决定孤独终老,到头来人家心里藏个小乖乖,看上去特软的那种。不怪小老板约p从未成功过。
毕竟前者属于妖娆懒散型,天差地别。
备受同情的贝明都毫无自觉,叼着酸奶袋子,掰掰手指,戳开所谓荷包蛋超人爱吃蛋的微博。
很普通的账号,日常转发日常mark日常哈哈哈,现代年轻人的真实写照。性别为女,没自拍,唯一自己上传的照片便是抓拍池乐。其余数十条微博并未提起过个人信息一分一毫。
看上去很普通。
just看上去。
账号没绑定手机号码。
贝明都往注册邮箱发了几条垃圾邮件,内容从网购打五折到外国公司拓展业务谈合作不一而足。虽然以对方上钩机会不大,好歹试一试。
许多人账号id不自觉沾染习惯,但这位朋友非比寻常,查不到任何相似id。
警觉性很高,也谨慎细心,更可疑了。
多半是吃瓜群众的小号,关键时候当枪使。
账号本身无法下手,分析照片本身的exif参数,可以查到照片拍摄点在中国横店,时间为夜晚七点零六。但除了证明照片真实性外没什么用。
要是搞到手机号码就好了。
即使是市面下搞到的号码,不绑定身份证号,通话、短信、打车网购叫外卖的记录完全可以查到。互联网时代几乎没有秘密。
真想黑了微博。
贝明都手痒痒。
可惜遵纪守法好公民不做黑客。再说心急玩不好捉迷藏。吃瓜群众折腾的是儿媳妇不是媳妇,反正急死儿子他不急。
淡定。
这个账号从去年建立,伪装不间断,估计类似的小号不少,关注同一批博主不是不可能。贝明都慢悠悠顺着关注列表找,心里有一搭没一搭想着:
这人下重本,应该对儿媳妇家庭背景很了解,玩得就是老虎屁股上拔毛。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很大嘛,不畏强权。
有戏看了。
一旁酱油玩着手机,想起了什么似的猛一拍头,“对了,这两天又有人来打探老大的消息。好像是第二批,或者……第二个?昨晚打电话给我的是女的,声音贼好听。”
啧啧,一个两个事挺多。
贝明都眯起一只眼,喝空了的酸奶袋嗖一声被投掷入垃圾桶。
中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谁啊?这次问什么?”他问。
称之为公司,实际上规模算小工作室。
大学时期贝明都和陈如初鼓捣创业,隔壁眼红的看一点学一点。小对头喜欢凑集一帮子美国佬,思想认知还停留在‘中国人超土超落后,除了抄袭一无所长’的程度。自然而然地,他们办公室除了行政兼秘书女性一位,剩下十多条单身狗,绝大部分中国人或带点中国血。
氛围很中国。
要打探陈如初的国外生涯,找他们正合适。
一周前便有人想着法子打探消息,从留学生涯到情感经历无所不问。
这次……
“和上次差不多,七七八八什么都问,活像找失散多年的儿子。难道老大其实是隐型富二代?还真没听他提起过家里事。”
拉倒吧,陈如初我儿子。
贝明都打了个哈欠,“不是丢了儿子。一个丢了男朋友。另一个嘛……”
上次多半是儿媳妇良心发现,破镜重圆的戏份蓄意待发。这次要么是儿媳妇的家里人,要么其他烂桃花。
富二代?
不存在的。
酱油支支吾吾,“那这次我……”
贝明都忽而笑了,眉眼弯弯邪乎得很,“老样子。生活说得可怜点,情史说得丰富点,中国美国日韩英,全世界全给他凑上。男女不缺,来个女儿也成。”
酱油:你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全办公室唯一女性扣门,“有人找老大。”
“陈如初不在,我就是老大。”贝明都神情惫懒,“男的女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好看吗?”
女秘书面无表情,“女的。瘦的。好看。”
烂桃花找上门?
贝明都低头瞧瞧自个儿的背心大裤衩,关键地带还滴了乳白酸奶。太成年人了,影响不好。陌生人的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
无关风流,这是原则。
“等五分钟。”
贝明都搔搔后脑勺,转头不忘戳酱油的脑袋,“让你怎么说就怎么说,记好了。”
记好了,三个字念得可稳可沉,颇为语重心长。暗含警告之意。
小老板玩人,谁都拦不住。
酱油生生起了俩胳膊的鸡皮疙瘩。
五分钟后 ,衬衫西裤贝明都重出江湖。
板寸头,偏麦色的皮肤,眉眼自带轻浮味,一边唇畔总斜挂,似笑非笑。肌理感十足的胸膛在白衬衫下隐约透个线条,印花的领带打得一本正经。
醇厚香水味飘延百米。
一个字:sao
端得是衣冠禽兽的路线。往会客室一坐,场子成了他的舞台,来人自动化作拥簇者。
酱油:“……为什么小老板自带灯光效果?”
秘书:“因为sao。”
说得在理。
酱油竖起大拇指,甘拜下风。
衣冠禽兽则架起两条结实大长腿,挑眉打量面前的女人。
黑长直,白皮肤,水水嫩嫩大眼睛。五官扁平了点,胜在耐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来都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
这类型在哪儿见过?
哦对了,儿媳妇性别不对,长相其实是相似款。奶里奶气、软了叭唧的。据说儿媳妇是黑心肝的兔,或者像兔子似的小白虎,别有一番威风。
这个倒是一干二净,纯的兔子不混血。
“你好。”
她似乎被瞧得不好意思,眼珠平移了下。不看这人说话不礼貌,于是再移回来,“听说陈如初在这里上班……”
贝明都笑,痞气扑面而来,“不巧了,半个月前刚回国。近期不回来。”
“啊……这样……”
她面色犹豫,带出几分尴尬。眼皮垂了下去,光盯着自己拎包的手。
贝明都也看过去。
很清秀的一双手,手相和陈儿子很搭。相貌也搭,唯独性格太文静,镇不住内里变态抖s的儿子。恐怕斗不过小白虎。
但,扔上台子过过趣还成。
领带打紧了。贝明都扯了一下,“你找他?其实可以给你他的手机号,不过不知道你到底是……”
“我们是高中同一届的,隔壁班。”
小白兔不禁诈,一脑门给说了精光,“他出国之后好像很少上□□或微信,搬家了,手机号码也换了。同学老师联系不上他都很在意。刚好我来这边旅游,去学校问了一下。然后有人告诉我他在这里的。”
又是高中啊。
贝明都作出‘我考虑一下信不信你’的表情,眼尖瞧见对方耳朵忽然红了一圈,不安地抓紧手中包带。
小骗子。
完全不是刚好来旅游那么简单嘛。
给不给号码好呢?
以他的了解,儿子接到高中同学的电话,顶多耐心敷衍几句。不至于拖黑名单,联系人却是不会存的,第二次第三次接不接电话全看心情。
陈儿子老闷了。
万一小兔子被吓退,多不好玩?
贝明都忽然道:“他结婚了。”
小兔子吃惊地瞪圆眼睛微微张开嘴。
“骗你的。”他耸肩,“留学期间他对外都是这么说的。既然是同学你大概也知道?他高中有过一个小男朋友,到现在还念念不忘,为人守身如玉。不然也不至于自称已婚。你确定你要找的是个已婚同学?”
小白兔咬了咬唇,“容乐……是大我们一届的学长。交往是大家传的,他们自己没有承认过的。不一定……是男朋友的。”
还挺倔。
贝明都散漫地笑,“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什么小男朋友来找过陈如初。”
“他当演员。”小白兔一手扶住另一只手,别开脸。纤细乌黑的双眉耸拉下来,“和男人到处传绯闻,四年换了好几个。前段时间微博说见家长、快结婚了。他已经把陈如初忘干净了。”
“是么?我们在国外不清楚这些。实话说,其实陈如初这次回国就想见小男朋友一面。不知怎么的准备留一段时间。还以为他们和好了。可惜了。”
火候差不多够了。
贝明都话锋一转,“听你说了这事,我也有点不放心。还得走一趟看看情况。你什么时候走?要不一起去?我倒是知道他在哪里……”
提议有些唐突,奈何贝明都长得好看,骨子里带邪气。剑走偏锋的自来熟恰恰是他的魅力之一。电视剧里霸道总裁人设过气多年,现实中具有侵犯力的帅哥却人气爆棚。
纵然小白兔心有所属,也架不住美色当前,一口答应下来。还想对陈如初的留学生涯多做了解。
这回贝明都换了个说法,话里的陈如初成一个自立自强、成熟稳重的好男人。不但洁身自好身,而且面对诱惑风雨不动安如山。又帅又可靠,当然是作男朋友作老公的不二人选,不容错过。
因此小白兔心情很好的走了。
秘书送走客人,回头见烟鬼贝明都嘴里叼着烟,一手挡风一手摁打火机点烟头。完事打火机搁手心里把玩,微微眯了眼。
有点野,有点帅。
秘书平复了一下颜控的心跳,照旧面无表情,“会客室禁烟。”
贝明都站起来,人高马大,漫不经心拍拍她脑袋,“你这样我就不喜欢了啊。”
鬼使神差反问:“哪样的你喜欢?刚才那样看起来就不够打的小白兔样?”
他歪头,两只狭长的丹凤眼直勾勾凝视她,嘴角挂着近乎轻慢的微笑,“哎呀,这算女人的危机感吗?小白兔身娇体软好欺负,可惜不是我的型。你也不是。好好上班喔。”
突然的调情或突然的绝情,习以为常。
秘书:“她找老大。”
“这不是带她去中国找你老大。”
“老大追老板娘。”
贝明都摇晃摇晃手指,“老子当爸爸可操心了,千幸万苦促进他们感情呢。你想想陈儿子闷骚样,不来个刺激怎么行?说好了不告密,我给你们直播看热闹。”
谁要看热闹。
秘书没说话,走了。
贝明都回了办公室,脱下裤子露出条纹大裤衩,两腿时不时点地,办公椅子圈圈转。
打电话给陈如初,“嘿,儿砸。”
“挂了。”
“爸!”
“说。”
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嘛。
贝明都吊儿郎当,“没什么,想您了爸爸,请问我妈为什么还没拿下啊?具体什么时候领证结婚?要不要我帮忙出主意———”
“挂了。”
说挂就挂,看来很沮丧。
陈如初的沮丧,不亲眼看看心里痒。
最好别光沮丧,什么痛苦绝望嚎啕大哭全来一场才有意思。打破人们的假面,挖出截然不同的一面。人设崩塌的瞬间既脆弱又可怜,还讽刺。最好玩了,欲罢不能。
儿子等着,爸爸给你带惊喜来了。
贝明都弹弹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灭了火。
订机票。
开心心。
另一端,陈如初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
猫小姐从门外来,在他脚边来回绕了几圈,纵身一跃爬上大腿。软软粉粉的小肉垫这踩踩,那踩踩,脑袋往人的手心拱。
陈先生低垂双眉,冷着脸,手拿钢笔犹豫不决。身体仍旧紧绷,写满不自在三个字。
“喵!”
猫叫得很不耐烦。
只好小心从脑门摸到底。
一下一下。猫小姐趴了下来,短了一截的尾巴在空气中打圈儿。
看来没做错。
陈如初又顺了几下毛。刹那之间不知道哪里不如她的意,猛得张口便是一咬,挑衅看着他,扭头跳下去,跑了。
比上次挠脸更狠。
陈如初如岩石一般,神情冷静而冷淡。洗手、冲肥皂水,他做着应该有的处理方式。哗啦啦的水流声是房子里的唯一声响。
他盯着伤口,聚拢的目光忽然散掉。
从猫尖利的牙,联想到池乐圆溜溜的眼,讨好式的笑容。活像泡在黄油里的猫咪,又甜又软,无处可去似的挂在身上。
你可以偷偷说。
他说:我不告诉别人,真的。
但没说我也喜欢你。
他想听到的,池乐好像还不愿意说。
猫小姐又走进卫生间,抬起白净的脸看他,两只眼睛圆圆饱饱、水蓝色。清澈而透亮,仿佛一无所知。
恃宠而骄。
陈如初心里慢慢浮出这个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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