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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心中赞叹:“这玉石竟然有灵,好强的意境。若非我故意揣摩,这一番意境竟然都要被土木灵气掩盖住了。这一块玉石却不简单呢,那,这一员小将的身份亦不言而喻,能拥有这样玉佩的,错非皇帝轩辕之后,又能有谁?拓跋,拓跋啊。”
这“拓跋”一称,又岂是随意一人可有的?
惜黄帝败蚩尤,以厚土之德立国,因称土为拓,后为跋,故此黄帝之后才称之为拓跋,这一番典故却是少有人知晓的。故此当鬼谷一来,听了这些人称呼那被俘小将为拓跋的时候,便已经心有怀疑,只是现在,却一切都已经释然了。
鬼谷想完这些,言道:“这拓跋,是黄帝之后?”
黄飞虎道:“然。却是那黄帝之后,不过这拓跋小子却忌讳人言,故因黄帝逐鹿天下,却依仗那仙人之力,却也太不光彩。这个天下啊,鬼谷先生可知那元始天尊门下如今为何只剩下了十二位金仙?嘿嘿,昔年的元始天尊门下,那也是万仙来朝的,若非他门下仙人被那蚩尤屠戮一空,一代英豪如何会被分尸天下?”
鬼谷哈哈一笑,言道:“这些陈年旧事,亦不说他。咱们还是先商讨一番如何营救那拓跋小将才是真的。等时辰一到,某便会登台做法,让那雾气多几分古怪,掩人耳目,尔等遣人入城营救,关押地点,某会指明!”
“善。”
中军大帐当中,一片安静,听不得丝毫声响。
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在这一刻变得清晰,鬼谷闭目养神,准备做法,其他将领亦在调息,准备营救事宜,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大帐外隐约的可听见那蝉鸣虫叫,夜风吹过密集的山野,发出一声声如同恶鬼哭号的呜咽声,听的人浑身冰冷。
鬼谷那干扁的眼帘之下掩盖着的是瞳孔中熊熊燃烧的鬼火,碧幽幽的火焰升腾,在鬼谷的身体内,似乎有一些奇妙的声音在回荡,荒古悠远。那灵虚无界当中,生在虚无,高高大大,清晰的恍若真人一般的魂魄之影像舞蹈不停,似乎正在阐述着怎么样的一种意境。一道道浑厚的元神之力从虚无之中诞生,灌注到了鬼谷的灵台当中,纠结在了一起。
于夜半时分,商军驻地便多出了一座祭台。这祭台高有一丈三尺零八寸,因为时间紧迫,军令如山,须要在二三时辰之内便搭建完毕,故此内部中空,以圆木作为支撑,外部敷衍了土石,至少看起来却是规整的很。
鬼谷一行于大帐而来,鬼谷一见祭台,却是点头,言道:“这座祭台虽然简陋,却也满是灵性,军中将士辛苦了,列位将军,此次行动当以救人为要,打仗事宜需吾王前来之后,再做定夺,切莫意气用事,那不射非比寻常,多有败战,军心不利!”
黄飞虎抱拳道:“喏。”
“好,这便作法!”
鬼谷微微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深邃的苍穹带着一种玄奥无比的幽蓝,恍若是有一股莫大的威严,震慑人心。一点点的星子闪烁,于空洞寂寥之中却充满了一种活泼和快慰,鬼谷深吸了一口气,身形稍作提纵,便是有一道轻薄的黑雾将之托起,稳稳落到了那祭台之上,鬼谷面容则是如同干枯了的尸体一般,森森之夜,光线不明,分外的骇人。
鬼谷的双脚一落上了祭台,心中赞叹更甚,这座祭台并非石质,但整体构架当中却又包含了镂空,草木这种天地之间最为有灵性,生命之物,便是泥土之中亦混合了诸般的草木灰,昆虫尸首,以及一些兽骨,却再好不过。
鬼谷暗道:“这人在军中,却也有好处,便是这临时祭台都有如此玄妙。只是不知道那大商国都当中的祭台又有多少神奇?”
深吸了一口气,鬼谷默然无声,天空中那一点点繁星被一层山林间涌起的薄雾遮挡起来,看的分外朦胧。就好像是整个天空都遮了一层面纱,显得不那么真实。鬼谷神色肃然,灵虚无界当中的三魂七魄阵阵巫舞,一道道玄涩的意境缭绕,似乎在阐述天地间某些难以言语的道理一般。
“八方之神,护佑吾法。”
鬼谷突然睁开双目,但见两道森森的目光探出,鬼气缭绕,那瞳孔深处更是有两团碧幽幽的如同鬼火一般的火焰熊熊燃烧,使得周围空气的温度似乎也突然降低了几分。鬼谷的双手连弹。
祭台之上八方方位连续八点碧幽幽的火光亮起。
这些火光阴气森森,却也不凡,不依靠灯台等诸多事务,而是凭空出现于祭台八方,照耀周围。在那碧幽幽的光芒当中,鬼谷整个人看起来更如鬼魅。他举手抬足之间,舞蹈不休,那舞蹈看起来荒诞绝伦,却也妙到巅峰,是如此的诡异,祭台的周围,终于起了雾。朦胧的雾气亦一点点浓烈了起来。
黄飞虎眼见施法成功,那祭台已经朦胧不可见了,便是低声对一将领言道:“尔速带人回中军,稳定军心,某在此等候消息!”
“将军!”
黄飞虎道:“这是军令。”
“喏。”
众将一走,此地独留了黄飞虎,又过不多时,一根普普通通的树枝从浓雾中飞出,落在了黄飞虎身前,鬼谷的声音从内中传出,言道:“将这一引路树枝拿在手中,树枝会指引你方向,一路避开守军,找到拓跋。将军此行务必小心,千万莫要出了动静。一有动静,这法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
黄飞虎郑重一礼应诺,言道:“某家定然慎重,就此去也!”
略是紧了一下身上的衣物,黄飞虎转身离去。为了晚间营救拓跋,黄飞虎亦做了完全准备,脱掉了身上皮甲,穿上了轻软的麻布紧身衣物,行动之间无声无息,不片刻的功夫,黄飞虎就已经借着浓雾消失了身影。
祭台之上,鬼谷望着虚空,浓雾遮天蔽日,却遮不住他的眼。双目开合之间,那森森然,碧幽幽的火焰在瞳孔内熊熊燃烧,似乎随时都可以化为一种焚天灭地的燎原之火一般,带着一种神秘而玄妙的神采。鬼谷一动不动,置身浓雾。此时此刻,那浓雾,则已经成了他的眼,他的耳,他的口,他的鼻,他的手。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也莫过如是。
凝神远眺,鬼火幽幽。
鬼谷的周身上下带着一种玄妙,那一动不动的身形却似乎正在律动,一股无比怪诞的感觉在朝着周围蔓延,他的目光中恍若不见焦距,已经看尽了那漆黑的天宇中的点点星辰,透过迷雾,看破了未知。
鬼谷自言道:“望月寨,呵呵,方今天下,暗流汹涌,说不得就要委屈了尔等了。便是尔等之先祖后羿重生,估计也会这般选择吧。也罢也罢,我却想这些作甚?”
一语罢,鬼谷便闭上了眼睛,若海岸边上之顽石一般,一动不动,周扎空间更是如同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所控制,呈现出了一种静止的状态。这里的一切都成为了一种静止,风不动,云不动,雾气虽在,却也不动。这似乎就是一种绝对的静止,但是这里却又有谁知道,实际上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人之五感的错觉罢了!
动静之间,阴阳变化,此时此刻,又有谁能够看得清楚这一切的本来面目?大约只有鬼谷自己,才能够感知到自己身体周遭的情况变化,巫者,求天下之道理,一揽世间诸般变化,看破虚妄,直达根本是也。
巫,就是这般,上下左右,无所不知,无不可达。
是谁,于那惶惶太古之中护佑万民于妖魔横行之间?
是谁,点燃文明的篝火?
是谁,将蒙昧驱逐出光明的角落?
是谁?
是巫,是一个个高大,诡异,荒诞,却令人畏惧,敬佩的身影。
作为巫者,鬼谷可知自己身边的风云变化。那云雾如同是海底的潜流一般暗潮汹涌,罡风呼啸,但是表面看来却平平淡淡,实实在在,并没有哪怕是一分一毫的动荡,所谓风雨欲来,风平浪静,大约也就是这样一般情景了。
蒙蒙的白雾缭绕之间,视线所及,不过三尺,黄飞虎一只手掌平托,那根引路的树枝不断变化方向。黄飞虎在树枝的指引下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便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穿行出了自己的军营,过了两军阵前,到了那望月寨的城墙之下。
黄飞虎抬首一望,却看不到边际,自知是那云雾太过于浓稠之故。既然这一根树枝将他引到了这里,自然是让他从这里进去的。黄飞虎深吸一口气,脚下一道破魂之力化为一层薄薄的土黄色云雾,托着黄飞虎的身体缓缓飞起,越过了城墙。在这样的一片大雾当中,黄飞虎的那一抹黄色丝毫不见显眼。
一路进了望月寨,黄飞虎却依旧目不能见,只看到一片片铅灰色的浓雾以及手中不断变化方位的树枝。
黄飞虎苦笑,心中暗道:“如是这般浓雾,便想要打探军情,却是不行!”
本来黄飞虎到来之前还想着乘机打探一些军情,只是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他便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按照那树枝指引的方向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一个简陋的木质栅栏之前。这一处所在,却绝对当得起简陋二字:胳膊粗细的木栅栏,顶棚上面是漏风的茅草,此时此刻,那无所不在的浓雾将栅栏和周围融为一体。虽然没有看到拓跋,黄飞虎却知道拓跋就在眼前不远,那跳动着的树枝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的问题只剩下了最后的营救。
黄飞虎站在那栅栏之前,却并未马上动手营救,而是开始沉思了起来。这浓雾虽然让他无声无息的摸了进来,却也同样让他看不清楚周围的形式,究竟是有多少人看守拓跋,又是在什么方位站岗立哨,这些却都一概不知。如果不能想到这些,那只怕这一场营救就是一个笑话,人没有救走,反倒是自己这个主将会陷入包围当中,说不得孤军奋战不过,就要成为阶下之囚了。黄飞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开始细细的思考其中的对策,办法,一定会有的。
黄飞虎是一员老将,自知道这时候沉着冷静的重要,他须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才能真正让拓跋脱困,然后两人返回军营之中,然则现在是敌不知我,我不知敌,这样的情况下,又有什么样的策略好想呢?
“要怎样,才能无声无息将拓跋营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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