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日常：皇后修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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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惠祥宫到福宁宫并不复杂，只需要出了惠祥宫右转，穿过迎阳门，再直走就能看到福宁宫的礼门。礼门是未封号的秀女们参见太后必过的门，一旦有了封号，就要从正大门的临贤门进入。
    她们过迎阳门时守门的太监并未为难，到了礼门则被带去旁边的小屋让宫女进行了全身检查，这是为了保护太后而下的死令，除了帝后和四大贵妃之外，所有进出福宁宫的人员都要经过这一道程序。
    如今大楚国后位空悬，太后就是整个后宫权利最大的女人，大家伙巴结她都怕不够资格，又有谁敢来加害她？于是这一道程序其实目前并没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大多数时候只是走个过场，但有时候也会遇到像现在这样的刁难。
    在这里守门原本是个油水颇丰的职位，可是皇帝自登基以来，这才第一次选妃，所以守门太监早就待得心灰意冷。今天好不容易盼来了要面见太后的官家小姐，可是一来就是一整群，他也不敢造次，虽然有几个小姐给了他一些散碎银两，但他显然不满足于此。
    见到了越向晴二人，他心里直想着，这简直是瞌睡了有人来给他送枕头，于是等她们检查完毕后赶紧上来，想要捞点好处。
    这个太监入宫十多年了，消息闭塞又不思上进，所以根本不知道在他面前的是今年整个选秀队伍里背景最牛逼的越三小姐，只想着面前这两人穿着打扮看起来都是一品官员家眷。要是能捞点好处固然不错，捞不到也可以假装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位是……”宫灵眉头一皱，正准备上前说话，就被越向晴给拦住了话头。
    “这位是忠国公府的嫡长女吴悠染吴小姐，公公这验也验了，为何不让我们过去？时辰就快到了，要是太后娘娘怪罪下来，公公希望我们姐妹俩怎么解释呢？”越向晴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她并不想让自己太过招摇，所以就把吴悠染特意推了出来，这样一来，这个太监肯定会以为自己还不如吴悠染，自可免去很多糟心事。
    没想到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姐竟然一点不惧自己，太监心里本也不硬气，愣生生地想不起来该怎么接下去。他消息虽然闭塞，却也还知道今年选秀的官女中是有忠国公嫡长女的，只是看起来这位并不如传言中那样不受宠，至少衣裳的布料剪裁可都是上品。
    他仔细一看才看出来这不过是一件类似一品的常服而已，忠国公的嫡长女最多不过是个嫔位，嫔在宫中的位置不尴不尬，既没有多少机会见到天颜，又不可能住在惠祥宫，自然不会再经过迎阳门了，也没什么精力来报复一个小太监，所以这种人是能宰就宰。
    哪知还没来得及宰，就被反呛了一口，他心中不忿，还待再说，突然接到越向晴阴沉沉的目光，登时心中一惊，不知到口的话就再不敢讲了。
    “两位小姐不要见怪，咱家只是例行问话而已。”这个太监也是机灵，骨头啃不下来也不再死咬着不放，脸上堆起笑容，朝身后的小太监们挥了挥手，“还不快让两位小姐进去！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得起么？！”
    越向晴可不管这太监怎么个想法，招呼吴悠染就跨进礼门往正殿而去。
    “呸！一个二品官员的女眷也敢这么嚣张，等着瞧！”等他们走远了，太监恶狠狠地咒骂一声。只是这话有多少可信度，他自己都说不准。
    太后一般是卯时一刻起身，所以现在福宁宫正殿的大门并没有开启。小姐们都三三两两聚在殿外小声交谈，吴悠染二人走到时，气氛明显比之前要冷上许多了。
    除了像吴悠染这样被家里人刻意冷落的小姐外，在场的小姐基本上都是见过了面，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的，能够站在福宁宫外，已经算得上是半分肯定。
    左家小姐原本心中对越向晴也存着嫉妒，再加上前两日的不战而败，让她觉得十分憋屈。恰好今日越向晴二人迟来了两刻，她就趁机在诸位小姐面前有意无意地透露了许多“内幕”。无非是越三小姐多么跋扈蛮横，借着父亲的威势想要打压众位姐妹什么的。
    闺中小姐们大多数见识算不得高深，三言两语的挑拨多多少少也会听进去一些。所以等到越向晴她们赶到之后，就很明显被孤立了起来。
    “这次圣上选妃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传言不是说忠国公极为不喜他的嫡长女吗？不然这么些年来，怎么会连她的名字都很少听人提起过。我还以为这次忠国公府来的人会是那个庶出的吴悠月呢，听闻她可是风头正盛呢。”
    “忠国公府行事向来诡异，我们这些养在深闺的小姐又怎么能猜透呢？”
    “说不定人家打的是姐妹同进宫的主意，先让不受宠的姐姐来宫中铺平了路，再让妹妹毫无间隙地进宫。这样一来，他忠国公府便更能得到圣上的信任了。”
    “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
    几位小姐凑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吴悠染听到。
    “这些个小姐妹，也不知道是跟谁学了些烂嚼舌根的毛病！”越向晴怒道，转而看向吴悠染，发现她的表情根本没什么变化，“悠染，你都不生气的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想说就由她们说去。耳朵长在我的身上，我不乐意听就可以不听。”吴悠染道，“向晴，有句话叫做祸从口出。皇宫里面还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好。”
    这是吴悠染暂时总结出来的深宫处事法则，越向晴还待再说，福宁宫正殿的角门就开启了。一个嬷嬷打扮的人走了出来，冲大家行了个褔礼，面上含笑道：“诸位小姐久等了，太后请诸位小姐去偏厅稍事休息。”
    只是接见一些还未封位的秀女，在福宁宫正殿接待显然并不妥当。众人随着那位嬷嬷从角门而入，往左边绕了一小圈，便进了偏厅。
    虽是偏厅，也是极大的，只见厅中两根漆红大柱，周遭摆设亦是大气，同这两根气势恢宏的大柱遥相呼应。比起忠国公府的大厅，不知气派了多少。
    果然是皇家风范。
    众人在偏厅中等到了卯时三刻，就听见有人打起珠帘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尖细的太监嗓亮声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诸位小姐慌忙从各自的座位上站起，朝着落在上首座位的太后行俯身大礼，口中称道：“臣女恭迎太后娘娘，祝娘娘千寿今安。”
    二品官员的小姐妹自小就要接受严苛的礼仪教导，这大礼定是行的一丝不苟，大家一起行礼看上去动作一致又姿态优雅，自是赏心悦目。
    偏偏有个异数——吴悠染俯身时踩到了裙角，脚步一滑，动作失了美感不说，歪歪趴在地上大礼行的也不伦不类。
    太后皱着眉头，盯着吴悠染的方向，虚抬了下手臂：“好孩子，都起来吧。”
    等到所有人站起身时，太后已经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