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到一只小蠢羊

    
    江念甩过去一行字：“好啊。”
    她小时候睡不着觉，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数羊，虽然好像也没多大用处，可是她却乐此不疲。
    “我们先数一百只吧。”
    “好。”
    于是江念开头数了第一只羊。
    而后，这俩人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着手机屏幕发消息数羊，期间偶尔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大部分还是数羊。
    当江念躺在床上数到八十一只羊时，她并没有任何想睡的意思。
    “你困吗？”她问。
    那人回答：“不困。”
    “八十二只羊。”
    江念:“我觉得我们这样好傻哈哈哈哈，两个失眠症患者在数羊。”
    “八十三只羊。”
    “陪你失眠”：“可是我们还是不困。”
    “八十四只羊。”
    江念：“你是怎么突发奇想地找我来数羊的？”
    “八十五只羊。”
    “陪你失眠”：“看我的名字，睡不着就找人数羊呗，碰巧看到了你的博客。”
    “嗯，我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女孩子。”
    “八十六只羊。”
    江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样说，看来我的博客你都看过了？”
    “八十七只羊。”
    “陪你失眠”：“没有，太多了，我只捡了最近的几篇看了看。”
    “八十八只羊。”
    江念撇撇嘴：“让我猜猜你多大不会是个大叔吧？”
    “八十九只羊。”
    “陪你失眠”：“你说是就是咯。”
    “九十只羊。”
    “现在困了吗”
    江念揉了揉发酸发干的眼睛：“不困，就是有点眼睛疼。”
    “九十一只羊。”
    当第九十一只羊发过去后，对方并没有及时回复她的消息，江念等了半天，觉得很奇怪，这人该不会是睡着了吧，还没数到一百只呢。
    她随即问道：“你是睡着了吗？”
    那人秒回：“没有，你不是说你眼睛疼吗，那就别盯着屏幕了。”
    “不行，我一点都不困，再说了羊还没数完呢。”
    江念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我们连麦数？”
    “可以。”
    此言一出，江念就有些后悔，万一对方真是个油腻大叔，她这不吃大亏了。
    还没等她想好跑路的推辞，某人就已经弹过来了一个语音通话栏。
    怀揣着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秒怂心情，江念插上耳机颤抖着接通了电话。
    那人的声音传来：“喂，可以听到吗”
    听到声音后，江念内心按捺不住的传来激动和惊喜，她的唇角下意识地扬了起来。
    这人......声音也太好听了吧！不仅有些低音炮，还带着妥妥的磁性，关键是从耳机传到耳膜的那一瞬间，江念只觉得好苏好苏。
    不过，这声音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但是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听过，反正江念从来记不得别人的音色，她感觉好听的声音差不多都一个样。
    见她没有说话，那人又问：“嗯听不到吗？”
    江念定了定神，回应：“听得到，听得到。”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手机坏了。”
    江念暗自窃喜，幸好不是个油腻的中年大叔音，果然老天还是爱她的，这声音听起来挺年轻的，看样子大概二十五六左右。
    “啊，不是啦。”江念翻了个身，“你的声音，蛮好听的。”
    那人轻笑：“是吗，谢谢。”
    江念“嘿嘿”一笑，不过突然想起来之前王煜给她科普的“网恋常识”——声音好听的人，一般长得都不怎么样，比如那些萝莉音，你觉得在现实生活中一定是个可爱的软妹子吧，醒醒，说不定人家是个一百八十斤分分钟坐扁你的胖妞！还有那种声音好听的男生，一般长得都不咋地。
    想到这儿，江念不禁瑟瑟发抖。
    他问：“我们数到哪儿了？”
    江念回想了一下：“该你了，好像该数九十二只羊了。”
    “那，九十二只羊。”
    江念望着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跟他数着羊，顺便唠嗑几句生活琐事。
    当数到第一百只羊后，他问:“一百只羊数完了，那么现在，你困了吗”
    江念自发的打了个哈欠：“有点。”
    他轻笑了声，似是松了口气:“困了就睡吧，好不好”
    还真别说，江念戴着耳机听着他又低又苏的声音，还真有些困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她问。
    “Cain。”
    “好的，Cain，我叫江念。”
    “快睡吧，明天见，晚安。”
    听到他的道别，江念不由自主的唇角上扬：“晚安。”
    ***
    俗话说，早起早睡身体好，江念算是信了这句话，昨晚睡得前所未有的早，今天八点多就自然醒，还头不昏脑不胀的，精神头特别好。
    早起的时间很是充裕，人只有空闲下来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自己的拖延。
    江念终于想起来那件被自己无情扔在浴室洗衣盆里好几天的可怜白大褂，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决定去洗一洗。
    将洗衣盆里接上温热的水，摊开被泼到红酒的地方，滴上洗衣液浸泡着。
    过了会，水开始变得发粉发红，她坐到小板凳上开始揉搓。
    努力搓了好久，却还是有浅红色的残留酒渍，江念无奈，她累的简直腰疼。
    突然一旁的手机传来提示音，江念擦了手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顾佰发来的信息。
    “中午有空吗，我知道有家特别好吃的法国菜，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江念委屈:“你还有心情想着吃法国菜，我这边洗你衣服洗得手都要断了还洗不干净，累死爸爸了知道不？”
    不过一想起来王煜那会把她的头打爆的拳头，江念讪讪的屈服。
    她回：“好呀，那我们在哪里见面”
    顾佰:“我待会还有堂课，正好那家西餐厅离H大蛮近，你来H大找我吧。”
    这收尾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不容置疑。
    江念已不愿再挣扎，一切斗争都是毫不起作用的，反正结果都一样，她决定少费口舌的乖乖顺服。
    毕竟，她现在很随缘。
    “好的。”
    ***
    顾佰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坐在办公室里，袖子被整齐干练的卷至手肘，他垂头看着手机，唇边不自觉的扬起笑意。
    突然传来一阵轻缓地叩门声，顾佰循声抬眸，道:“进来。”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年龄不大长相乖巧的女孩子，她是H大化学系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脸上尽是泛红的羞涩。
    女生背在身后的手紧张的绞弄着，声音小若蚊蝇：“教授......我有些化学知识不太懂，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顺便你帮我辅导一下吗”
    顾佰看了她一眼，说：“中午我约了人的，待会就是化学课，你现在可以提出来，课堂上我给你们细讲。”
    女生听后有些失落：“可是教授，我......我不太懂得问题有点多。”
    顾佰正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念念刚给你发了信息，怎么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顾佰的声音宠溺，神情自然也满是温柔，愣是把面前尴尬的女生给看得内心小鹿乱撞。
    不过，这个念念是谁啊？不会是......女生顿时万分错愕，仿佛有雷从天边劈下。
    他竟然喊自己念念？电话那头的江念听到顾佰如此宠溺的声音，怀疑人生的看了眼自己拨打的号码。
    可是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顾佰”的备注和号码，这也没打错啊。
    我靠，这个顾佰，有病吧江念在内心骂道。
    不管了，江念索性切入正题：“那个，我就想问你，你这破衣服怎么洗啊，我搓了半天也搓不干净。”早问完早挂电话，她才不想和这个变态胡扯。
    “是不是那天晚上泼到衣服上红酒洗不干净啊，真是辛苦你了，你先用白醋泡一会，然后再撒上点小苏打揉揉就可以洗掉了。”
    江念：“行，知道了。”
    刚想挂了电话，谁知那边又传来顾佰低柔的声音：“洗完衣服好好歇一会，中午带你去吃法国菜。”
    江念吓得赶紧按了小红圈，听他这么别别扭扭的说话，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到地上了。
    另一头的顾佰笑着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当他抬眸看向那个女生时，刚才的宠溺早已散去。
    女生的求生欲很顽强：“顾教授中午要和谁一起吃饭啊”
    顾佰挑眉:“我太太，就刚才给我打电话那个。”
    女生：“......我还有点事，打扰了，顾教授再见。”
    ***
    十一点的时候，江念就站在了H大门前，想给顾佰打个电话，一想到他可能还没下课，就发了条信息过去。
    “我到了，你下课了吗？”
    顾佰秒回:“还有半个小时，你来我办公室等我吧。”
    江念:“”
    这人有病吧，万一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他的那群舔颜迷妹不还把她千刀万剐了
    顾佰:“就在和光楼第二层右数第三个，没锁门，直接进去就行。”
    然后，江念再给顾佰发的信息，就如同石沉大海般，没了音讯。
    这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万一真被那些迷妹给扒了皮该怎么办！
    纠结好久，为了自己的试镜，最终江念还是揣着奔赴战场的决心，步伐沉重地迈进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