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盛君君操起匕首迎身而上,艳极的眉眼竟像是覆了层霜。
黎澄下手还有所保留,但盛君君加进来,瞬时简单干脆,招招死手。
长发女被黑雾包裹着,倒也不担心被伤到,然而那把匕首刚一碰到她,竟生生将黑雾划开一道口子!
这状况显然在意料之外,长发女满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你明明在走廊上,只能把我逼退几分。”
盛君君大开大合,匕刃穿透雾层,把碍事的黑雾外衣剥落下来。
接着扯过长发女的头发,凶悍的把她踩在地上道,“那时候走廊颠倒,进入鬼魂盛极的阴邪地。在自己的主场上作战,占据天时地利,还好意思觉得我不行。”
盛君君高跟鞋在长发女腮帮子上碾过,“给你脸了是吗?”
长发女被踩的生疼,偏偏还跑不了……真的好绝望。
黎澄看着这个情形,露出疲惫的微笑,莫名想起了盛君君在鬼魂里的威名。
早在三四年前,余山有栋出了名的凶宅。宅子的原主是做生意的,格外迷信风水。因此找住址时,也请了数位行家参详,挑来选去,终于定下一个风水奇佳的位置。
紧接着他往家里请了各种的法器,又听旁人说祖先可以荫蔽子孙后代,于是将去世的老父埋入宅下。
不料此后家里频频出现怪事。一开始是家里养的两条德国黑背被咬断脖子,放干了血,随后是家里丢失了不少新鲜肉类食材。
这些事虽然怪异,好歹没吓到原主。
直到三天后,家里年长的保姆被拧断了喉管挂在院门上。原主才终于发现这件事不对头,他和妻子报了警,白日里紧急搬出来,然而闻讯而来的警_察进去后,少有完完整整出来的。
后来还是两位风水大拿进去探路,却是一死一伤。
伤的那位好不容易拼进全身器物,勉强逃了出来。
尔后告诉众人,宅内原主老父得了此处风水滋养,成为一具飞僵,又加上这里方位极佳,将方圆百里的鬼魂尽数引了去。如今里面泥中带血,鸟雀不飞。
可便是这等地方,那原主仍不积德,转手低价挂着出售。
圈内人人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无人应声,只有初出茅庐的盛君君,单枪匹马的闯了进去。
那时黎澄也是偶然路过,存了想进去练练手的想法,刚到这就被冲天的煞气镇住,犹豫不决。
只是没等他考虑周全,就听到房屋的大门被踹开,盛君君把那只飞僵捆个严实,扔在烈日下暴晒。另一只手对着吊死鬼比划了下,割掉了它的上吊绳,下一秒就冲它的脖子比划。
她脸上还带着血,发觉房外有人,便拿着匕首和黎澄对视,眼底嚣张挑衅,性子凶戾。
一战成名,不过如此。
而现在盛君君的脾气,比当时还算是收敛了点,却仍是长发女揍肿了一圈,场面让黎澄都有点同情。
好在顾及着旁边眼镜男生的小命,盛君君出够了气,把长发女死狗般往地上一摔,“说吧,你是怎么不露出一点鬼气,还能通过颠倒走廊上的房门的。”
能同时避过黎澄和她的鬼魂,少之又少。
长发女本也算是个硬茬子,然而对上盛君君,她简直被打出了心理阴影,当下知无不言道,“我原先被困在那一层,后来好不容易遇到活人,就——”
长发女看着盛君君不悦的神情,把‘就想吃人’几个字咽下。
“就挑中了那个格子衬衫的女生,但是没想到她阴差阳错的逃了。好在这个长发女人去213的时候,拿走了供奉的照片,我就顺便附在那上面,再后来就钻进了她的皮里。”
怪不得当时看不出来。
盛君君手指叩击着匕身,原来黑雾是以照片为媒介,暂时寄存。这样长发女身上的阴气与阳气交融,成为一种既非活人又非鬼魂的状态,不怪她能出去。
黎澄:“那后来,你穿上了长发女的皮,按理说会有阴气泄露,怎么也没事。”
“那是因为,她把血沾在照片上了,又随口说了几个想做的事。”长发女艰难的露出一截子手腕,上面还有被划开的伤口。
黎澄看了看那道细微的伤口道,“也就是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和你做了交易?”
“是,是啊。”黑雾心虚的笑了笑。
所以黑雾穿着长发女的皮囊去买符篆,也能够暂时隐瞒。毕竟护身符驱逐邪祟,但对这种活人与鬼魂间的‘正常’交易却不会管。只是意思意思,给了她一点苦头。
黎澄道,“那213用骨灰蜡供奉的,真的是阮程的妈妈?”
“她妈早就报完仇投胎去了,哪还在这。至于为什么还三不五时的供奉,可能是有些人心里有鬼。”
盛君君挑眉,“细说说。”
“其实阮程她爸最开始没起这种念头,还不是他一块白手起家的兄弟挑唆的。”长发女道,“后来也是有人说,这地方最好还是用人气压一压,也不能拆了原本阮程她妈住的地方,免得被惦记上。”
时至今日云水就成了有名的风景区,确实也保留了小洋楼。
“这么说时时供奉的,多半就是那位兄弟的后人,用来平息小洋楼里的怒气的。”
长发女连连点头,盛君君却笑道,“那还真是便宜了你,年复一年的被骨灰蜡供奉着,还长成了这种食人血肉的性子。”
她说着一匕首扎了下去,长发女眼中还带着惊诧的神色,身形却逐渐淡薄。
问完了当然开杀,不然还等着一块去叙旧?
盛君君垂着眼,匕首光洁如新,没染上半分阴邪气。她看着消失的长发女,亦觉得对方可能是把自己真的当成了傻子。
阮程尚年幼,吓人都还是一副上世纪的审美口味。
其余的游魂野鬼除了偶尔在小洋楼里偷吃零食深夜蹦迪,你给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做出其他勾当。
再加上长发女说阮程的妈妈早就投胎去了,里里外外没了其他能作案的鬼魂,就只剩下这团嘴里毫无实话的黑雾。
盛君君把事情解决完,身后的黎澄主动扛起眼镜男生,两人往小洋楼的方向走去。
天色依旧昏沉,好在没了长发女作梗,很快就到达目的地。
这一天兵荒马乱,分外累人。
盛君君进门后,就想往沙发上倒。只是在关门间,嗅到了大厅内,莫名有种熟稔味道,不仔细辨别根本分不出来。
那味道绵长悠远,带着一点点清苦气,不是香水,倒像是某种植物残留下的。
——更是任横舟身上常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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