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只是一把剑

第五章 雪无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雪无不知是沉睡了多久,那种如同撕裂心脏一般的痛楚围绕着她,让她难以呼吸。
    最后那疼痛渐渐消沉,她才安稳的睡了过去。
    许久,睁开了双眸的雪无抚了抚额头,看到周围狭小的环境竟是不知道身处何方。
    她掀开了帘子看到几个银衣卫安静的坐在地上靠在阴影处,见她醒了,主动询问道:“姑娘身子可有不适。”
    雪无摇了摇头,下了马车。
    抬眼向四处打量。
    她明明能闻得到那萦绕在身上的书墨香气,却是又不见人。
    联合记忆想了下她昏迷前的事情,不由得出声问道。
    “相国大人呢?”
    银衣卫面色发苦,眸色暗沉,嗓音带着沙哑的回答道:“大人,进了冥谷。”
    雪无倏地眸色一沉,转身朝着那银衣卫指着的地方看去。
    赫然就是那怪石凛立的入口。
    “进去多久了。”
    “已经过去一日多了。”银衣卫心急于自家大人,虽然心中对雪无抱有微词却也如实相告。
    然后又说了一句:“大人吩咐我等再次守着姑娘,所以请姑娘……”
    再一个抬头,却见雪无已经进入了那怪石的入口,惊的他马上踏上前去想把雪无拽回来。
    然而却是被雪无以冰霜拖住了他的脚。
    “此处极为危险,他不让你们进入的原因也是怕你们会因此丧命,放心等着吧,我会将你们大人带回来的。”
    随着那纤细的身影越走越深,最后被迷雾掩盖了身形,银衣卫忍不住焦急的吐了一口气。
    凭这些日对大人对这个姑娘的重视,怕是最后大人回来而这姑娘不见踪迹,他们还是一样会丧命的。
    而这些雪无都不知道了,她已经进入了怪石林。
    在她刚刚踏进的时候围在周围的石头就好像鲜活了一般,开始不停的变换着位置,连带着原本清晰可见的道路都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
    雪无站在原地没有动,任凭周围那细细的迷雾将她掩盖。
    她闭上了眸子,回想起以前跟阎斐走闯过冥谷时的画面。
    那个男人手握着一把血泣冥红的长刃,细细的白色系带在空中飘荡着,血色缎带般的发丝
    与手中的长刃交相辉映。
    那黑色围巾下的面容带着漫不经心的残冷,映在手中刀刃上的眸色反着暗瞳色光泽,如狼一般的锐利,他闭上了眼睛对雪无说道:“你要记得,不要被表面所迷惑。”
    “要听风的声音告诉你怎么走。”雪无缓缓的重复出这句话。
    眼前的画面消失了,留在她耳边的声音只有风呼啸而过的空鸣声,那种仿佛割裂肌肤的声音在试图麻痹她的耳朵。
    可是她还是听到了,那种夹杂树叶的哗哗响的声音。
    正如她以前被阎斐牵着手走出这里时一样,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方向,如同那时一样,踏出了这里,直到哗哗的声音逐渐变大,那种撕裂人的破空声彻底消失的时候。
    雪无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翠绿盎然的森林有着一瞬的恍惚。
    明明一起经历过的风景还在,为何人却变了呢?
    她默默地走在翠绿的树林间,听着那些鸟儿的鸣脆,看着翩翩而过的蝴蝶。
    脚下是湿软的绿草,抬起头就是明媚的阳光,暖融融的光照在脸上让人忍不住心生懒意。
    但是,雪无可不是人。
    她悠闲的走在这个落叶飘落的树荫下,任由那些光芒在她身上照着一个又一个光斑。
    一只捧着松子的小松鼠来到她面前,眨了眨眼睛,手里的松子啪的掉了。
    圆滚滚的松子咕噜到雪无漂浮的脚前。
    她看了看松子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小松鼠。
    小松鼠歪了歪头,圆滚滚的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雪无淡淡的,幻化出冰色长剑,将松子挑回去。
    然后在小松鼠接到的瞬间,把松子冻上,小松鼠就啪的被手里的松子拉扯到了地上不能动弹。
    两只小爪子被压在了松子下面不能动弹,唧唧的对着雪无叫唤,一双黑亮的眼睛水汪汪的,毛茸茸的米黄色小尾巴不停地摇。
    然后在眼前出现了一个冰色剑尖的时候停止了叫唤。
    它跟那个剑尖亲密接触了几分钟,然后转了转眼睛看向剑的主人。
    雪无伸出手又往前送了送,小松鼠倏地拿回了爪子,后退好几步,躲在一个颗树后面,用爪子扒着树,悄咪咪的看着雪无。
    雪无却是没在理它,径直的拐过去,朝着一个方向拐了过去。
    一路上总是会出现各种莫名奇妙的动物偶然,凑巧,巧妙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些动物表面上看着可爱,其实……
    “不要被外表迷惑。”那宽阔的大手将她的眼睛遮盖住,不让她看那些可爱的动物。
    其实她没说……
    她不是人,本来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没有感触。
    但是阎斐可能觉得女孩子都应该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所以雪无也一样。
    在视线被遮盖住之后,传到雪无的耳朵里的是,除了风声之后的一种压抑的喘息声。
    那是野兽的声音,贪婪而又饥饿。
    “就算是兔子,在这里也不是吃草的。”
    阎斐放开了她,为了给她示范,他指尖一弹,一道风刃快速割破空气打在了那个吃草的兔子尾巴上。
    那个兔子瞬间就张开了不属于它的凶大巨齿,朝着阎斐扑来。
    阎斐一个手起刀落,利落的将兔子切成了两半。
    雪无淡定的后退了一步。
    血太多,怕溅到。
    看了一眼刚才还在膨胀的兔子现在却落的这种死无全尸的方法,雪无就默默了说了一句:“那能吃吗?”
    兔子吃不吃草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吃兔子。
    阎斐血眸里浮现浅淡的笑意,摸了摸雪无的发丝:“能吃。”
    这个森林里的那些好看的花朵,都带着剧毒,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一闪一落之间掉的粉尘,都是致幻的。
    但是药物都是相辅相成的,只要有毒药就会有解药。
    这个时候,体现知识学问的时候就到了。
    如果你在短暂的时间内找不到的话,那么迎接你的就只有死亡了。
    光影交错间,极致的景色与暗藏的危机都在你眼前摆着,而是否被眼前的繁华所迷住眼,还是小心的潜伏在暗色下,都是极为容易迷失自己的。
    然而雪无是谁,人人都想争夺的天下第一名剑,所以她从来都不怕这些东西。
    所以雪无小姐,不仅像是在游街一样,而且还是游得自己家的街。
    在她出了那个深林之后,眼前的景色骤然一变,变成了悠悠的湖边,荡漾着轻轻地波纹。
    身后则是树林,眼前是溪水,而另一条路上,则是幽暗封闭的深山。
    雪无看着眼前的路,不知道相国大人会走哪一条,而不论哪一条路,都不会那么容易就走的出去。
    雪无走向了湖水边,看向了那清澈见底的溪水,顺着水流扫向了下流,然后,皱了皱眉。
    这其实很不对劲。
    但要雪无说上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
    水流动的很缓慢,速度近乎为零。
    而湖面上干净的水,凛冽的微风微微的拂过。
    竟是连人的面孔都能清晰的照出,没有一丝杂质。
    雪无伸出指尖,想去碰下清澈的湖面,然后身边突然窜出一个气息出来。
    “不要碰。”然后手指一把被握住,被包进了一光滑细腻的手心里。
    雪无怔了一怔,抬起头,看向那个失踪已久的南阳相国。
    他的神态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样如风一般仙气而魅惑,但是要说没变化,其实是有的。
    他的衣衫凌乱了一些,虽然没有破损,但是这跟雪无印象中的总是一尘不染一袭黑衣的南阳相国大人一点都不一样。
    心里微微的触动了一下。
    雪无收回了手,淡淡的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相国大人悠悠的收回了指尖,然后抚了抚衣衫,抚平上面的皱褶,然后勾起了红唇道:“雪无小姐以为某来此何意。”
    这种官腔官调雪无听了就没有谈论下去的欲望。
    她干脆的直起了身,本是打算径直出去,却在微风拂过的瞬间她僵住了。
    幽幽的问道:“你受伤了。”
    相国一僵,嘴角的笑容浅淡下去:“不过是小伤。”
    “是吗,相国大人。”
    雪无转过身子,一双冰色的眸子此刻翻滚着什么情绪,夹杂在其中,叫人看着触目惊心,声音的都是冷淡的比以往还要低出好几个温度。
    “不然雪无给你看看伤口,万一流血过多致死了,雪无会心生愧疚的。”
    相国婉言拒绝:“某无大碍,你既然来了,不如与某同行。”
    “你还记得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吗。”雪无没有回答,却是面朝湖水,声波悠悠的说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南阳相国淡笑不语,轻轻地抬起了帽檐,看向雪无轻声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雪无抬头淡淡的看着他,眸色隐动间,时间回到了从前。
    那天她和阎斐也是走到了此处,本是经历了各种危机的他们习惯了对眼前的各种事物都保持着着冷眼旁观的心态。
    而且阎斐那个性子,若说让他杀人尚可,救人的话,不如算了。
    然而那时,一个人倒在这里的湖水边上,他的发丝沁了血,浑身都像被血浸透了一般,却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抬头看向了来人。
    那目光里夹杂着极强的求生欲望,黑到极致的瞳孔里却又饱含着冷漠。
    看身形应该是个少年,面孔被血液胡的看不清面貌。
    却是在雪无跟阎斐经过的时候,伸出了手,费力的抓住了雪无的飘过去的衣带。
    那冰蓝色的衣带上,被染上了鲜血的色泽,顿时染上了好大一片血迹。
    而他则是费力的说了三个字。
    “救救我。”
    说的极其冷漠,毫无诚意。
    阎斐则是被他的动作恼住了,但是雪无拦住了他的动作。
    她转回身,望着第一次向她求救的人,说了一句:“好,我救你。”
    从此以后,就开始了一个奇妙的事情发展经历。
    她救了那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之后并不肯走,她不知道他的身世经历,她不过问,他也不说。
    鲜血被洗净后的容貌极其妖冶而又富有魅惑的仙气,眼角下的泪痣又熠熠生辉。
    而他每次都在被阎斐打死的边缘,来看她,赖着她。
    但他又与一般孩子不同。
    他讨好她的方式不是送花,就是各种当世流行的物什。
    雪无平静的眸子下,是隐隐跳动的越发迅速的心脏。
    她看着眼前相国的眸子里沉浮的颜色,最终掩盖在一汪冰蓝色的后面。
    “一百多年前,我在这里,救过一个孩子。”
    “他的名字叫做公良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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