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餐厅里,九点还在用餐的客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安室和礼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黄金之王的御柱塔,虽然明知道不可能被看到,礼夏还是不自觉侧过身子去。
安室以为是杀手对于高处的反暗杀本能,垂眸在心中记下一笔。
两个多月,一日三餐,礼夏几乎吃了将近二百顿的和食,进食速度在礼仪允许下达到了最快。
美食让人放下防备,安室看她放松的样子,试探道:“没想到礼夏小姐还认识法务局的人呢,正好跟我下个工作有些关系,不知道能否为我引见一下?”
礼夏放下刀叉,该来的总会来的,身边这么近的距离出现纰漏简直是挑衅,她当时太冲动忘记自己是个卧底了,“其实是邻居啦,交情谈不上,只是跟她说了之后她一定要我转交通知而已。”
“请问要点什么酒吗?”侍者过来问道。
礼夏深觉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Bourbon,谢谢。”
安室制止道,“我开车来的,喝果汁就好,给这位小姐来一杯Rum。”
安室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盯着礼夏的眼睛,礼夏努力控制表情不要出现变化,心里却在嘀咕。
朗姆?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礼夏记得伏见曾经打趣地称他们组织为酒厂,波本、琴酒、伏特加……
朗姆也是其中的一个代号?安室这是在试探她?既然能问出来,也就是他并不知道朗姆的身份。
礼夏心中千回百转,灵光一闪就做出来个以后她自己后悔不已的决定。
白送的马甲,不穿白不穿!
礼夏换了个御姐的坐姿,向后靠在椅背上,做了个小说中最常见的邪魅微笑,尾音拖长:“啊~不愧是波本呢!”
可惜这身衣服影响她发挥了,改天去买几件熟女系的裙子,再烫个大波浪!礼夏沾沾自喜地想到。
安室见她态度突然转变,几乎是默认朗姆的身份。
任安室洞察力和推理能力再强大,也想不到有个强神反向悍跳狼人,这是如何的深井冰才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然而,礼夏就是,而且自恃个人能力强大,完全不怕玩脱。
酒倒上之后,礼夏单手摇晃着酒杯,深情地看着杯中的朗姆酒,也不去看安室的反应,嗔怪道:“讷,透君,吃饭的时候可以不要谈工作嘛~好好地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礼夏祈祷安室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她需要回家先丰富下人设,现在脱离剧本的即兴表演让她非常不安!
安室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这可不行呢,礼夏小姐专门过来,难道不是为了工作?”
我不是啊,我就是饿了,以及抱你的大腿打入组织。礼夏内心各种茫然,不知道应该接什么台词。
不知道说什么的礼夏,食指挡在嘴前,勾起一个充满神秘感的微笑。
安室理解地耸肩,“好吧,跟贝尔摩德那个家伙一样的神秘主义者啊。”
礼夏真的觉得不能再让安室掌握节奏下去了,安室要是再发问,她说错了怎么办?!
刚才认下人设的时候又冲动了!礼夏懊恼地想着。
“透君觉得我怎么样?”礼夏决定抢走话语权,先发制人!
安室不知道礼夏想问什么,于是向她举杯,反问过去,“合作还算愉快?”
“我希望能跟透君这样一直合作下去,不知透君觉得如何?”礼夏同样举杯问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安室开启黑化波本模式,威胁道。
礼夏完全不受影响,还有心情调戏安室,“是你哟,透君,我希望能与你建立正式的恋爱关系。”
安室没有理会她这句话,不知道礼夏的目标是谁,不管她要做什么把她放在身边反而更容易看管。
“合作愉快。”安室喝下杯中的果汁。
“合作愉快。”礼夏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礼夏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对于酒精应该很快就能代谢掉,就像电影里的美国队长一样,没有能让他喝醉的酒存在。
然而,电影就是电影,现实是,身为王权者,拥有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身体素质,宗像礼夏——一杯就倒。
当安室横抱起礼夏放在副驾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推理,朗姆会是这么没有警惕心的人吗?即使自己也是组织成员,在他面前这样喝醉,也太没防备了吧?
安室想到传言中朗姆有好几个替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恐怕她是朗姆这件事还不能盖棺定论,即使有权外者这个身份加分,礼夏身上那种行走于黑暗中的杀手气息也太弱了。
安室开车把礼夏送到上次去过的公寓,艰难把这个不太听话的醉鬼弄到她公寓门口,顺便收获了颧骨的红肿一块,以及上臂的抓痕一道。
安室秉承着虚假的同事爱,耐下性子问礼夏钥匙在哪。
“钥匙?什么钥匙?公寓已经退掉啦,而家里不需要钥匙!”
醉鬼礼夏手脚上虽然不老实,回答问题倒是乖巧听话。
安室正犹豫要不要把公寓门撬开,刚退掉应该还是空的,让她在那睡一晚也无所谓吧?
组织没有女人!虽然这样想着,安室还是把礼夏横抱起,放到了车里,带回“自己”家。
这也是给组织看他身份的“真实性”,安室把礼夏送到卧室的床上的时候,这样告诉自己。
这里是他专门布置的波本的住处,他平时的住处里有不能被看到的属于公安的资料,而真正属于降谷零的家,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折腾半天,安室也有点累了,他侧坐在床上歇息,看着礼夏安静的睡颜,心里轻嘲。
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再无害,手上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恋爱?如果她不是组织成员,而他不是卧底,也许会尝试下,她的长相其实是安室所喜欢的类型,虽然性格有些令人不爽。
可是没有如果,她正是他所保护的日本的敌人!
他准备在沙发将就一晚上,而且还有没完成的公务等着他,看礼夏醉成这个样子,也不用担心被她发现。
安室刚要起身,突然被礼夏从背后抱住脖子,几天前的事情几乎重演。
礼夏的力气出奇得大,安室不仅没能挣开,反而还被她带着跌倒在床上。
“放开。”安室低声道。
卧室安静得甚至可以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没有人回应,毕竟不能跟醉鬼讲道理嘛。
安室自暴自弃地拽过一个枕头垫在头下,多少让自己舒服一点。
醉鬼礼夏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再反抗,像是对她妥协了,反而变本加厉,整个人缠上去,挤到安室怀里。
除了任务需要的逢场作戏,安室已经很久没有跟女孩子这样近地接触过了,还是这样毫无防备的姿态。
安室有些局促,手臂张开,免得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可是礼夏依旧不依不饶,拼命抱住安室,像是怕他离开一样,往安室身上蹭,好像在用身体的触觉确认他的存在。
礼夏今天穿的是超短裙,上衣也是轻薄的长袖,这样的动作下,安室甚至能够看到她纤细的腰身,隐约露出的马甲线,不难看出她平时的锻炼强度。
安室被她拉到床上的时候,还穿着长衣长裤,洁白细腻的大腿在衣服上摩挲,对比之下更是有冲击力。
卧室内的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连不算明亮的灯光都有了一丝情.色的意味。
安室立刻收回视线,只是仰头盯着屋顶,正直的公安告诉自己非礼勿视,就算她是那个组织的也不行。
礼夏趴在安室的脖颈旁,湿热的吐息还是让他心尖颤动,安室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晚上在幻境发生的事情。
他们从沙发开始,转战穿衣镜浴室,然后在床上一起辗转反侧,他们曾经拥抱亲吻做一些情侣之间的亲密事情。
不不不,并没有,安室打断自己思路,开始对着天花板背诵□□,试图催眠自己入睡。
礼夏好像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终于安分下来。
安室尝试了一下掰开礼夏禁锢他的胳膊,结果激起了她的不满,抱得更紧了一些。
安室完全放弃,暗暗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松懈了,两次连个女孩子都挣不开,虽然有不想伤害她收了些力气也没下狠手的原因,但安室很怀疑就算自己认真,恐怕跟礼夏也只是胜负五五开。
安室突然感觉脖子上有些湿,他有些诧异。
她…哭了?
安室听到礼夏轻不可闻地呼唤了一声“爸爸”,语气中流露出来的脆弱,让他不由有些心软。
安室叹了一口气,伸手顺着礼夏的头发轻抚。
只是警察的同情心,就算她是坏人也可以稍稍施舍点,安室这样跟自己说。
听着礼夏逐渐平缓的呼吸声,安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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