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轻功可以说已臻化境,却没想到这个柔弱的一看便知没有一点内力的女子竟然也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此刻她早已脱掉那一身繁复的宫装,一身夜行衣紧紧包裹住玲珑细致凹凸诱人的身材,
宛如一只动作敏捷的小豹子,在暗夜中渐渐舒展开自己锋利的爪子,
而此时,久等不回的李禊寻了个借口便来到了女厕处,见里面无人淡漠清冷的眉宇微微蹙了蹙,并指一竖,一道人影便出现在他身后,
他指着地上一道不甚明显的印记道:“去查一下王妃现今在何处”
“是……”
淡淡的看着苍穹中逐渐被薄雾遮掩的银月,李禊淡淡勾了勾唇,声音低到只有夜风能够听见——
“魑魅魍魉皆登场,果真有趣……”
待回到宫宴上时,李裕见他身后没有跟着唐歌,便问道:“三弟,不知道唐歌小姐去了何处,方才便没有见她”
李禊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白玉杯,啜饮一口之后才淡淡道:“太子这般名目张胆的询问本王的妻子不觉得于礼不合么?还是说本王可以认为你觊觎着本王的王妃?”
李裕没想到李禊竟然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胸中陡然升起一股邪火,温润的面容上亦是冷了几分:“三弟说笑了,本太子只是出于对她的担忧而已,毕竟她是本太子和父皇的救命恩人,本太子对恩人表示关怀不可以吗?”
“既然她是你的恩人,我和她夫妻同为一体,太子若真想报恩,不若直接报于本王即可”
饶是李裕脾气再好,在李禊这番挑衅下也压不住自己火气,他坐回自己位子上,看着面前的歌舞,凉凉道:“三弟就那般确定她会是你的王妃?”
“自然,”
“是吗?”李裕依旧没有看他,而是转了一个话题,说道:“父皇昨日召我进宫,许了我一件东西,三弟可知那是什么?”
李禊执着酒杯的手停顿了一刻,眸底一抹幽蓝掠过,似魔之刀,低沉悦耳又略带一丝磁性的声线里带着一丝讥诮:“能让太子这般自信敢与本王较量的,除了兵符本王猜不到其他理由”
“呵呵,三弟好头脑,”舞台上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浓妆艳抹的戏子,唱的是一处皇上将军联手智斗土匪的戏码,
李裕静静看着那“将军”片刻后继续说道:“三弟可知道前朝的夔王李滋,尽管他才华横溢智慧双绝无上头脑又如何?当朝者一句话便可使他从云端跌落尘埃,最后他选美人而弃江山,交出兵权后便被当时皇帝忌惮而解甲归田,再无建功立业的机会,
而他的妻子也在两人归隐不久之后染恶疾因无珍奇良药救治而憾然离世,自此他孤苦伶仃一生遗憾”
“而你,就那般确信自己一定能够护的她周全,要知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炙手可热的权势一个弄不好便是一道催命符,届时可希望三弟不要后悔今日所言”
李禊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近乎轻蔑的诡异的笑意,“太子,你今日确实让本王刮目相看,看样子你果真明白了什么叫‘天家皇子无兄弟’这句话了,嗯?”
李裕神色不动,他自然听得出李禊话语中浓浓的嘲讽之意,只声线无波道:“本太子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哦?”李禊斜斜瞥了他一眼,“那可真是二哥的悲哀了,呵……”
李裕眉宇抽了抽,眸底闪过一丝复杂难掩的流光,他猛然抬头,想要说狡辩这是李?的咎由自取,不是他暗中推动的后果,但对上那双冰寒琉璃澈般的眸子竟说不出话来,
“太子,这果酒倒是不错,您可以多饮一些”
上官云飞清杳寒澈的声音传来,空气中凝滞冰冷的气息微微散了几分,李裕偏头看了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却强自镇定的接过酒杯,暗中呼出了一口气,
上官云飞在看到李裕接过之后,如江南烟雨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只听他目光直对上李禊道:“虔王这句‘天家皇子无兄弟’这句话着实叫草民佩服,不过在草民也有一句话想要讲于王爷听听,不知王爷可听过‘命中注定’这个词?”
“哦?”
上官云飞笑着摇摇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向李裕,“太子,身体为重,若是您生病了或者出事了,皇上定然不会放过‘元凶’的”话说完便看向高台上的皇帝,
因昭宗沉浸在美妙的歌舞中,且此刻三人的位置略低,故而这一小片的惊涛骇浪并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
李禊看着怔然的李裕和依旧一脸迷离笑意的上官云飞,只轻轻的嗤了一声,只不过那声音里带着无穷的内力挟挟着冷风而来,纵使内力深厚的李裕也觉得有些压力,更何况是没有一丝武功的上官云飞,
李裕手指轻轻搭上上官云飞脉门,同时暗中运气紧紧护持自己的心脉,只待那余波过去,偏偏李禊还故意似的凉淡的说出一句话:“命中注定?本王——拭目以待!”
话说完也不再看二人此刻已经微微泛青的脸色,负手离开,
“如何?”在李禊离开后,李裕连忙关切问上官云飞,
“无妨……”一线嫣红从他嘴角流出却被立即拭去,“我们要多加小心,虔王……不是好对付的”
“……嗯”
且说李禊离开席位之后到了走廊的一个拐角处,那里,一个小太监早就等候在那里,见他来了疾行到他身边,道:“王爷,不好了,王妃与一个红衣男子去了后宫方向”
话一说完便感到一阵寒意从主子身上传来,而后只听见一向沉着稳重冷静自持深沉无比的自家主上首次咬牙切齿的声线:
“你个记吃不记打的小狐狸!”
——老子是记吃不记打总是跟大狐狸玩的小狐狸的分界线——
亥时,
溶月殿
一轮月亮高高挂在空中,月光正好洒在溶月殿殿顶屋脊上,映照着那屋脊似是一条银龙般在空中盘旋,而此刻那龙背上却有两个黑点,确切的说是两个身影,
“喂,你有没有闻到?”
“什么?”
“血腥味……”
“没有耶,人家只闻到一股香气”
“呃?”
“嗯,真的好香……”
“砰!”的一声,伴随着某人的怒火和低声尖叫:“擦,滚犊子,老娘的豆腐你也敢吃?!”
刚刚伸到唐歌腰际想要一吻香泽的狐狸爪子被剁了一剁,
唐歌与他保持三尺距离,趴在屋脊的另一侧,而对面斜倚着眉目如画面容比女子还要姣好妖媚的玉千缘,他以肘支首,整个身子半躺在琉璃瓦上,如血长袍散开一线领口,如瀑长发垂在脑后,只松松的绑了一根红丝带,恍如画中妖,一不留神便被勾魂摄魄。
但是这一切看在唐歌眼里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只见她轻轻抬起脚,啪的一个大脚印子硬生生毁了刚才的妖孽风骚形象,
“玉千缘,你给我好好办事!本王妃今日若是没找到帮助李禊的线索,就赖你!”唐歌瞪眼、叉腰,怒吼,
正怔楞着盯着自己衣袍上的鲜艳大脚印的玉狐狸面色一僵,继而缓缓抬头看着处于怒火中的唐歌,声音里多了一丝黯然:“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唐歌心下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玉千缘说到底与李禊到底是隶属两个阵营的人,或许还是敌人,她这样的话说出来,不知道是否会对李禊造成伤害?
她故作镇定的道:“要你多管闲事”
“呵呵,看样子你倒真是为那人着想,我还以为……”以为什么?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与内心孤寂的自己一样想寻一番刺激?
真是可笑,
两人猫在屋顶,一个暗自神伤,一个在想着如何圆刚才的话,都没注意到此时屋檐下一个粉红宫装女婢冷冷的站在回廊里,目光阴冷,直透砖瓦,
“咔擦”一声,机关开启的声音,
“嗖!嗖!嗖!”
“不好!”玉千缘惊到,单手向下一拍,飞身而起便掠向唐歌,艳红衣袍一卷,便拦下了一波细密的毒针,而与此同时,唐歌已身姿灵活的躲过了从斜后方射来的一支暗箭,
说时迟那时快,待躲过一波毒针后,唐歌与玉千缘早已是背靠背御敌的姿势,
不是他们不想立马撤退,而是不知道何时四周竟然蒙上了一层似网非网的淡红色薄雾,那雾气如有实质般流动着,在两人周围一丈之处慢慢形成一个包围圈,且还在逐渐缩短,那雾气遮罩上点点猩红,好似还会蠕动,像极了某些令人恶心的活物,
唐歌脸色白了白,胸口泛上了一股恶心的感觉,玉千缘眼底却闪现一丝嗜血的兴奋来,
“乖乖儿,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红螺毒虫,没想到竟然功力竟然有人豢养着这玩意儿”
“什么?”女子一般都是对这种蠕动中的肉虫没有好感的,尽管不怕,但是那种密密麻麻的向自己缓慢扑来的感觉还是让人寒毛都立了起来,
玉千缘对她露出个神秘的微笑,嫣红的唇上下开启,悠悠道:“小心喽……”
‘轰隆’一声,两人脚下突然陷下一个大洞,
------题外话------
吼吼吼,过完五一,新的一个月又要开始奋斗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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