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儿已渐渐染上了黑, 苏涟的小院子里也点上了蜡烛。
苏涟弯腰用银钗挑了挑灯芯,使得蜡烛的光辉更甚,这苏家一直以来都还用着蜡烛照明, 倒让苏涟很羡慕别家的通电, 一个小小的玩意就照亮了整间屋, 别提有多让苏涟喜欢了。
她喜欢刺绣,所以有了台灯,眼睛也不容易受到损伤。
可偏偏自己那爹,说什么不喜欢那西洋玩意,苏涟不由得嗤之以鼻,你骑那洋车的时候怎么不说它不好呢?
说白了还是怕浪费钱呗,抠搜的不行!
苏涟再怎么腹诽苏伟光, 可到底还是她爹, 只能私下自己说道说道了。
庶长女的日子在苏府并不好过,当爹的是个不靠谱的人,当家夫人也是个坏了良心的人。要不是苏老夫人心底有着一丝良善, 怕是苏涟可就长不大了。
苏涟想着想着, 就想起了那江家大姑娘江西艳,抿了抿唇,连连叹气。
就在这时,院外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的院子不大, 现在的院门已经落了锁。
苏涟听到了那声响, 挑着眉就这么冷眼观望着院门, 而其他伺候的奴仆就好像没听见似的,缩在各自的房间里。
“姐姐,好姐姐,你就开开门吧。”
一道轻挑又虚浮的男声从院门传来。
苏涟蹙起柳叶眉,她眸色清浅,眸光透着深深的冷意。
她之所以答应了江家的亲事,最重要还是因为不想再看见这个令人作呕的东西!
“姐姐,涟姐姐,我是你弟弟苏?N啊,快开门啊。”
苏涟喝了口已经放凉了的茶水,这才把心底下的火气给压了下去。自己现在能忍就忍,不能跟苏?N有争执,要不然自己这亲事一定会遭到苏夫人的阻拦,到时候再想逃离这苏家,可就是个难事了。
还好自己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就换了院门子的锁,现在的院门钥匙只有自己有,所以她不怕会有其他人给苏?N开门。
苏涟勾起唇角,讥讽地笑了笑,要说这苏家的落败,还真是离不开有苏?N的折腾,如果自己那祖父还活着,肯定要被苏伟光爷俩给气死不可。
“姐姐,涟姐姐?”
苏涟才懒得理会苏?N,起身关了自己的房间门,然后插/上门栓,这才躺在了床榻上。
你不是爱喊吗,那你就喊去吧,看到时候丢谁的脸。
苏涟放下了床帐,从枕头后面掏出了今天红樱刚刚送来的礼物。
她盘腿坐着拆开了红绸布下的礼物,当看见是一个八音盒后,苏涟的眼底染上丝丝笑意,眉眼流动着一副娇俏。
“我还以为她又要送自己发簪之类的东西呢,没想到竟然会是八音盒。”
不得不说,席桐的这份礼物讨得了苏涟的欢喜。她以前就曾经在橱窗上看见过八音盒,只是价格昂贵,不是她能够买得起的东西。所以这八音盒就一直被她给惦记在心里,可哪成想到,竟然会被席桐给当做礼物送给她。
苏涟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八音盒,一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苏涟心里一下子像是被偷吃了一口蜂蜜,甜滋滋的。
这种幸福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因为这一来一回的礼物,让苏涟对江家姑娘的好奇心极重,同时也很盼望着自己出嫁的那一天。
苏涟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恩…好像距离自己出嫁的日子不远了啊?
“苏涟!苏涟!你他娘的给老子开门!”
苏?N见好言好语对她不起作用,气急败坏地大吵大骂着,小小年纪不过才十六岁,性子就已经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酒囊饭袋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他的踹门声很大,一直跟着他的奴仆见情况不太好,连忙就转身跑去主院,他得跟夫人禀报这事,要不然待会老爷听到声响了,少爷又得一顿骂,到时候受苦的不还是我们这些奴才吗?
苏?N急赤白脸着,他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人,眼瞅着自家这庶姐长的/越/发/漂/亮,这勾的他心直痒痒,就算吃不着怎么也得摸得着吧。可这苏涟滑得跟条鱼似的,自己碰上她老是吃瘪,这越得不到的东西,越容易着迷。
所以苏?N隔三差五就往苏涟的院子里跑,苏夫人对于自己儿子,那是放个屁都觉得是香的,因此对于他儿子的这种做法,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苏伟光?他更是不会知道这些后宅之事。
小时候的苏涟在这夹缝中生存,也是费了不少功夫,靠着刺绣进了苏老夫人的心,这才有了她残喘的机会。
苏涟屏蔽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她喃喃自语道:“没关系,自己马上就要逃离这里了。”
到时候,就算以后在江家的日子天天是下雨天,苏涟也会高兴的傻咧着嘴。因为没有了讨人厌的苏家人,连着她一向最不喜欢的下雨天也成了香饽饽。
…
…
…
席桐刚今天收到了一封很奇怪的信,上面没有任何的署名,这让她甚是纳闷,只是当她拆开了帖子后,看到了上面的话语,席桐失笑着摇了摇头。
【江湖骗子的话根本就不可信,你个坏西艳!】
“小姐,这是谁的信啊?”红樱看到小姐脸上挂着笑容,问道。
席桐的把信摊开,放在圆桌上,示意让红樱看一看。
红樱一看这语气,心中的一个人名就冒了出来。“原来是方姑娘啊。”
方可盈是江西艳的闺中密友,两个人的关系甚是密切。只是席桐在有了江西艳的记忆后,就不得不考虑起那方可盈对她的态度,因为实在是有些过于…亲密了些。
“是啊,可盈又在跟我使脾气了。”席桐叹气着。
红樱想起之前她气冲冲的背影,不免好奇,想着就问出了声:“小姐,你之前跟方姑娘闹别扭了吗?”
席桐这话一听,露出了讪讪的笑,她用喝茶来掩饰尴尬,“没事,没事。”
红樱狐疑地凝视着她,摆明不信这话。
席桐见此就使出了一计,她匆匆忙地低头咳嗽了几声,很见效的唬住了红樱。
其实那天也没发生什么,就是方可盈…想要强抱席桐罢了。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论是江西艳,还是席桐,她们都对方可盈没有任何朋友之外的感情。
这原身自带的桃花,席桐也是很为难。如果方可盈是个坏姑娘那倒也有借口跟她疏远,可偏偏那方可盈是个天真可爱的姑娘,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让席桐有些难办。
席桐这假装咳嗽着,不知不觉中喉咙里还真有一股痒意,一下子假戏做了真。
吓得红樱为她倒了一杯药茶后,又对着外室守着的绿翠道:“你快去把孙大夫给请来,快点!”
席桐摆了摆手,哑着喉咙说道:“不必了,我多喝口药茶就好了。”
她是真的怕了那中药…
“小姐!”红樱担忧地唤了声,心里还是想着让绿翠去喊大夫。
“好了,这都是老毛病了,没必要再去叨扰孙大夫。”席桐无所谓地笑了笑,这病啊得慢慢养,自己不着急。
不过说起这病来,席桐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鬼毛病,时不时的爱咳嗽,又时不时感上风寒,身子简直虚的不行。
席桐很渴望自己以前的系统商城,只需要一颗康复药丸,这病啊就可以一下子给消除干净。只是从自己做了任务后,这商城就跟关门大吉似的,怎么喊也喊不开!真是让人头大!要不是看任务面板上还好好的,席桐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出问题了,连商城都打不开…
席桐越想越闷气,仰头皱着眉一口喝干净了这苦涩的药茶。只是还没等她咽下去,红樱眼疾手快的又给她倒了一杯,差点没把席桐给气的呛气。
这丫鬟太贴心了,也不好啊!
席桐苦着一张脸,怒瞪了一眼红樱,“别倒了别倒了,够了够了!”
“不行,孙大夫说每次咳嗽的时候必须喝满三杯才算可以。”红樱很执着自己的职责。
席桐:……T_T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
…
…
外面繁星朗月,徐徐风起,撩动了满园的花香。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一转眼就到了办喜事的大日子。
席桐瞧着自己的这几个丫鬟忙来忙去的样子,不由得弯眸笑了笑,打趣道:“明明是你们小姐我的婚喜日子,怎么看着你们几个比我都着急呢。”
“小姐尽说些调笑话,明儿是小姐的好日子,奴婢们当然要高兴啊。”更何况她们也是盼着小姐能够身体快些好起来。
席桐捧着青花瓷碗抿了口乌黑黑的中药水,被苦涩地味道给弄的打了个冷颤,都说这中药苦,自己以前还不信,瞧瞧现在不就被打脸了吗?
贴心的红樱立马端来果脯子,都是些甜蜜蜜的零嘴,小姐吃起来还能解了苦味。
席桐连忙塞了几个果脯,这才把苦嗖嗖的味道给压了下去,天哪,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小姐,明天还得早起呢,不如现在就寝吧?”绿翠提议道,她长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因为有着婴儿肥,看起来就年龄小些。
席桐摇摇头,单手撑着下巴,“先歇会吧,我现在不是太困。”
刚喝过药的她小脸泛起了红润,水色潋滟的眼眸含着浅笑,为她的姿色添彩了不少。
红樱几个丫鬟相互对视一眼,以为小姐这是在为明天的事情紧张,心中不免有几分怜惜。红樱担心小姐的身子着了凉气,便去内间拿来了小姐的披风,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那奴婢几个就陪小姐说说话?”
席桐抬眸就看到了红樱眼底的关怀,她抿嘴笑答:“你们几个去歇息吧,明个有得你们忙活呢。”
红樱见她态度强硬,便对着绿翠她们点头,“你们去休息吧,小姐这里我顾着。”
绿翠点点头,“小姐,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
苏家跟江家的亲事早就被扬州城传的风风火火,现在谁人不知现在的扬州里有两个姑娘定了亲,说是八字契合,乃是一道美满姻缘。这件稀罕事,扬州城里几百年都不曾见过,所以这事很快就成为了扬州城里家家户户的饭后闲谈。
倒也没有多少恶意,毕竟苏家那姑娘嫁过去也只为冲喜,他们也都知道江家大姑娘身子骨不好,倒也没想到会沦落到用冲喜才能解决。
两个女子定下的亲事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左等右盼终于迎来了迎亲的日子。
到底还是家世殷实,江家迎亲的队伍一点也不容小觑,吹着唢呐撒着喜糖,甚是热闹。
一路红红火火的队伍晃晃荡荡的穿过了扬州城,最后落在了苏家大门口。
而苏家人早就备好了一切,就等着迎亲队伍上门。
就算有着红盖头的遮掩,透着那大红色的嫁衣也能够看出来苏家姑娘的身姿妙曼,她被喜娘搀扶着就上了红轿子。
苏涟摸着自己怀中抱着的玉如意,她掀开了红盖头,听着外面的吹响声,她自问着:这就把自己给嫁了!?
大概是终于出嫁的原因,苏涟总觉得心里很慌乱,一点也不踏实,明明自己之前不怎么在意这事的呀,怎么一上轿子后,心态就有了变化…
也不知道那江西艳好不好相处…
应该好相处吧?要不然也不会一直送自己礼物。
苏涟深吸了一口气,安慰着自己。
她坐在轿子里很是安稳,没想到江家会下这么大本钱来迎娶自己,本来以为给自己下彩礼已经算是一种补偿了,没成想这迎亲队伍也办的很热闹。
苏涟忍不住弯了弯眸,怎么说这是自己人生第一次嫁人,办的这么妥当,自己心里也是十分的喜悦。
等自己进了江家后,一定要好好对待江西艳,怎么说也不能对不起今天这仗势吧。况且,如果那算命的说的是真话,自己的八字真的能旺江西艳,那不枉是一件好事。
可就怕…这是个假话。
别到时候江家看江西艳的病情不见好转,就把自己给撵出来了,那自己可就真成了扬州城里的一个大笑柄了…
苏涟只觉得自己头一阵阵的痛,这十七岁的生辰一过,就感觉没一件好事,自己也忒倒霉了些吧!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真的把自己给撵走了,那也不怕,反正有钱财傍身,到时候自己卷着铺盖走人就是!
苏涟向来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毕竟事情还没有走到最坏的结果,那就说明自己还有改变结果的机会,所以,怕甚?
刚刚还有些泄气的苏涟一下子又充满了干劲,她攥紧了怀中的玉如意,眼神十分的坚定。
苏家那龙潭虎穴自己都能淌着走,江家自己也能生存下去的。
“落轿!”喜娘的声音唤醒了苏涟的沉思,她连忙把掀开的盖头给放了下来,身子绷得直挺挺的。
因为这件亲事特殊,本该是新郎来轿子前接新娘,但是考虑到是两个女子成亲,所以就把这个过程给省略掉了。
两个喜娘一路搀扶着苏涟跨过火盆,迈过江家门槛,来到了江府的大厅前。
就算这亲事再怎么特殊,最起码也是件大喜事。还是有不少亲戚朋友来此贺喜,他们瞧见了新娘子的身影,顿时低声起了交谈声。
与此同时,席桐穿着一件跟苏涟相同的嫁衣,从侧间走了出来。
她盘着垂发髻,斜斜/插/着凤钗,因为害怕她身子太过娇弱承受不起,所以并未太过盛装打扮。只是她轻抹脂粉后,倒显得脸色很是健康红润。颦颦走动间发钗轻缓颤动,别有一番风韵。
在彩绣对襟大红/袖衫下,席桐伸出了自己被养的白皙的手指,她接过苏涟手中另一端的红绸子,声音轻灵,不疾不徐,说道:“不要害怕。”
不知怎的,刚刚被人声扰的有些许慌乱的心,一下子就被安抚到了。
红盖头下的唇角微微上扬,白细的纤手更是握紧了与她相连的红绸子。
江谌没料到妹妹今天会出面,本想出意阻拦,但看着妹妹脸上少见的柔笑,他顿住了脚步。
罢了,今天是妹妹的大喜日子,只要她觉得自在就好。
江夫人眼看着女儿的脸色比以往都要红润几分,眼眶不由自主地就红了红,在一旁丫鬟的遮掩下,她趁机用帕子掩了掩眼睛。
江鹤民也是欣喜地笑了笑,他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了,只要她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这比什么都重要。
在喜娘的带领下,二人跪拜了下长辈,又各自对拜了下,便有着各自伺候的丫鬟搀扶着回了新房去。
没有了闹洞房的人,新房里倒是挺安静的。
席桐看着坐在婚床上的人,微微含笑对着红樱吩咐道:“苏姑娘累了一天,你去厨房端来些好克化的食物。”
“奴婢晓得了。”
就算是已经成了亲的二人,难免还是有些尴尬。
席桐一时半会想不到该怎么唤她,索性就干脆还是喊她“苏姑娘”好了。等以后熟悉些了,再唤她小名。
但是苏涟跟她想的不一样,自己跟江西艳都是这种拜过堂的关系了,还喊什么姑娘不姑娘的。
她声音很清甜,没有任何的疏远,“喊我苏涟便是,不必叫我什么姑娘。”
席桐愣笑了下,柔声道:“好,苏涟。”
“西艳,你来将我的盖头给掀了去吧。”
这本就是她的职责,席桐自是不会拒绝。只是听她唤自己的名字,总有几分逗趣儿。本以为苏涟会是个腼腆羞涩的姑娘,没想到性子还挺直爽。不过想来也是,能够一个人跑去北平做出那些事来,苏涟想来也不会是个扭捏人。
席桐淡淡地应了声,便慢慢朝着床榻走去。抬手就掀开了盖在苏涟头上的红盖头。
席桐在看清楚她的面容后,眼底隐隐透着惊艳之色。
苏涟很适合浓妆,娇俏的眉眼,小巧的菱唇,无一不透着娇艳欲滴,像是不妖而艳的垂丝海棠。
什么是满室生辉,席桐今天才算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苏涟以为江西艳是个面黄肌瘦的憔悴人,但今天这一看,就打破了之前对她的幻想。
她的一双眼睛很温和,带着细细的碎光,在看到自己的容貌后,江西艳的眼睛仿若轻色碧水淡淡晕开,渐渐染上了喜意。
苏涟忍不住掩唇笑出了声,俏俏地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看来西艳很满意我的容貌啊?”
席桐面色不动,含笑说道:“美人一笑,自是繁花也抵不过。”
苏涟转了转灵气的眼眸,这江西艳看起来还是脾性还是挺温柔的,想来照顾这么一个人,自己应该受不了什么苦吧?
红樱敲了敲房门,便走了进来,食盒里摆放着刚刚做的红枣莲子粥,旁边还有几小碟点心。
她笑着说道:“小姐,你要不要也吃一点?”红樱说话的空档还瞄了眼苏家姑娘,看她一副随和温柔的样子,红樱这才放下了心。
席桐皱起漂亮的柳眉,“我不吃了,之前喝了碗药,已经填饱了腹,就让苏涟自己吃吧。”
红樱没有注意自家小姐的称呼已经有了变化,她对着苏涟行礼说道:“奴婢这就去把苏姑娘的丫鬟给叫来。”
“不用了,待会你让那几个丫鬟回苏府吧。”苏涟刚取下了自己发上的发冠,语气淡淡的。
席桐看她脸色不愉,就明白这大概是苏夫人身边的人。“就依了苏涟的话吧,给那几个丫鬟发个赏钱,就让她们回苏家去吧。”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苏涟低垂的眼眸泛起了涟漪,她喜欢江西艳的这种态度,不问缘由,只是顺着自己的意。苏涟脱下了大红色绣花外衫,她只着一件较为单薄的内衫,挽了挽袖口,就来到了桌前。
席桐看她的动作,还以为她想要喝粥,没想到她端着瓷碗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不由得就后退了一步,然后默默地看着她接下来的举动。
苏涟因为取下了发冠,盘好的发髻有几分松动,一缕青丝从耳后掉了下来。这让席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耳垂上的红宝石掐丝耳坠,席桐翘了翘唇角。
“喝一口吧,暖暖身子。”苏涟不带半分生疏的拉住了席桐的手,两个人就坐在了床边。
席桐瞥了眼她的神情,又看着她搅拌粥的姿态,素手芊芊,宛若似玉。
她心下叹息,自己这刚娶来的媳妇,好像对自己太热情了些啊!
但苏涟却笑意盈盈,自己这伺候人的样子,还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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