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见你就微笑[电竞]

    
    106.
    圣诞节之前, ACE参加了浣熊平台举办的Elite精英赛。这个比赛前期小组赛和淘汰赛都是线上赛事，官方直播录屏。
    剪刀手们动作迅速地剪了一系列比赛视频上传到网上, 被网友调侃为“太子殿下一个人养活一群Up主”系列。
    播放量最高的视频是Kant和Mystery决赛圈1V1, 两个人各种神走位神操作。技术流Up一帧一帧分解解说，弹幕都刷着“神仙打架惹不起惹不起”。
    姜棠看见一条疯狂刷着“打孩子啦”的弹幕，有点哭笑不得。
    【我说Kant这波国服第一狙没人反对吧？】
    【滚滚滚谁给你的脸，你脸大如盆能跑千里马】
    【真的爱了这个打孩子现场】
    【梦帅：把孩子养这么大, 翅膀硬了就知道家暴】
    【有点舒服的, 殿下在我心上开一枪】
    圣诞节前一天正好是Elite精英赛线下总决赛最后一天。总决赛场馆在X市, 姜棠没有去，坐在家里看直播。
    Kant在决赛圈又一次打出了1V3的高光操作, ACE吃了一局鸡, 最后总积分排在第三。
    导播回放了好几遍最后1V3的镜头, 解说感叹：“这个操作，真的很神。”
    “四天比赛结束，总积分第一是FTG, 击杀王最后是Kant拿到了。Kant好像拿了好多个击杀王了。他的比赛数据真的特别好看，出道以来平均KD在6以上, 爆头率30%以上, 真的很不容易。”
    “这么恐怖？比赛KD还能打到6以上？”
    【鉴挂侠开麦说一句, 我觉得需要检查他的外设】
    【滚滚滚知道自己是鉴挂侠就不要KY】
    【线下赛开你马的挂？nmsl】
    【兄弟们殿下要晋位了, 快点想个封号】
    【康康什么也不知道, 康康没有开挂】
    平安夜。
    姜棠晚上接到林樾电话的时候, 他在机场等待登机。ACE全队打完比赛立刻收工回B市, 一点不耽误。
    “姜棠。你在做什么？”他说话声音有点喑哑。
    姜棠开着直播。她已经很久没直播了，得了粉丝一个封号叫“冷血无情、鸽王棠”。
    把直播间的麦关掉之后，她接起电话。其实看到名字的那一瞬间，她就忍不住笑起来了：“在直播，聊天直播间了解一下。”
    他说：“我马上就要登机了，要从X市回来。”
    “好啊，那我们明天就可以见面了。”
    “……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圣诞礼物。”
    “真的吗？是什么呀？——算了你不要告诉我，让我到时候惊喜一下。”姜棠眼睛弯成月牙。
    “……”
    姜棠看见自己的弹幕因为关掉声音的原因刷了一屏幕的问号。
    她想起了刚刚看到的几条弹幕，慢慢收敛了笑容：“等等，你先别挂，我问你啊，你在外面打比赛，有没有按时吃饭？我看弹幕说，你这几天打比赛每天都只吃一顿饭。”
    “啊？”他扬起头，“弹幕这么八卦。”
    “你说啊，有没有按时吃饭。弹幕说是荣荣说的，说你饮食一点都不规律。是不是挑食啊，不喜欢外面的饭吗？”
    “他们怎么跟你告状啊。” 他在那边说，“弹幕可太忙了，又要看荣哥直播，又要看比赛，还要跟你告状。”
    隔着电波，姜棠觉得他声音有点软。东拉西扯就是不直接回答问题，姜棠心里有数。
    她忍不住笑：“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你在外面打比赛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可以不注意的。一直不规律的话会饿出胃病的，而且林樾你知道吗，你还在长身体，年纪这么小不要生病的。”
    “知道了。”他沉默了一阵子，好像想反驳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107.
    姜棠再一次打开直播间的声音，弹幕飞速刷新过去：
    【棠棠在跟谁打电话笑那么开心】
    【真的甜，美丽主播在线发糖】
    【在跟哪个野男人打电话！殿下绿了？！】
    【绿了绿了头上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姜棠笑着问他们：“为什么说殿下绿了啊？我就不能是在跟林樾打电话吗？”
    弹幕义正辞严：
    【不能，众所周知殿下不会说话】
    【前面的少放屁，林林樾樾已经学会打招呼辽】
    【少放屁，Kant目前已经会聊天了】
    【滚啊，一看你们就是不看直播的，他已经能接受采访了】
    【我信了，其实他现在已经可以做演讲了，I Have A Dream那种的】
    姜棠说：“你们都是哪里看来的刻板印象啊。他会聊天的，又不是修闭口禅，怎么可能一句话不说啊。不要随便给他安人设好不好？”
    【所以？你在暗示你刚才笑那么开心，就是在跟他打电话咯？】
    【秀恩爱这么委婉，我fo了fo了】
    【殿下说话要看人，对我们冷漠对女朋友温柔，这个人设怎么样？】
    【好了知道女朋友尊享VIP聊天特权了，下一个】
    *
    姜棠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圣诞节。
    在她印象里这只是一个被商家宣传成了情人节的节日，以前蹭着节日热度她还画过几张圣诞贺图。她在昨晚的直播里承诺了要画张贺图，早上起来，画了几张Q版图，扫描扫到电脑里上色，然后Po到微博里。
    @甘棠今天要画画：Merry Chirstmas，赶出来了两张圣诞贺图。甘棠申请把50W粉福利往后稍稍，过两天再画那几张点图///害羞.jpg图片图片
    下面很快出现撒花评论。有一条评论被顶上了热门：
    ACE、Kant：Merry Christmas & Happy new year
    下面的留言是一堆乱糟糟的合影。
    【活久见，恭喜林选手终于想起自己微博密码】
    【有本事评论你有本事开直播啊，圣诞不直播你弄啥呢】
    【前排合影，四舍五入我跟殿下同框辽】
    【哇这个评论就有一股，秀恩爱的恶臭】
    姜棠发觉林樾很能沉住气。
    他们约了下午六点钟见。出门之前，林樾居然打了一个下午的游戏，还应粉丝要求开了直播——他在队长梦帅等人的教导下，开朗不少，居然学会宠粉了。
    依旧不开摄像头，但会开麦和粉丝聊天了——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粉丝用弹幕调戏他，他不说话。
    圣诞节四排车，车队里有梦帅，FTG战队的Groza和CCG战队的Mpdf黄浩宇，他们都跟林樾很熟，从开局就开始开他玩笑。
    黄浩宇：“哎，樾樾，你叫声哥，M24就给你。”
    “滚。”
    梦帅：“黄浩宇你好Gay，恶心，莫挨老子。哎，樾樾，你缺不缺止疼药啊红牛啊什么的？我给你，来过来。”
    “不要，我走了。”
    Groza：“走了走了，哥哥带你摸空投去咯——哇这件长毛绿毛衣，樾樾你穿贼帅。”
    “不要吉利服，给AWM我。”
    哎呀，说话还倒装。真可爱。姜棠觉得自己可能有病，看这个人觉得哪里都很可爱。
    108.
    打到后面林樾也变皮了。他开麦讲：“我有98K。”
    黄浩宇：“给我？”
    “不给。”
    过了一会儿，他又讲：“我拿到AWM了，满配。”
    Groza：“给我不？”
    “不给。”他还笑。
    他们在一处房区蹲守，林樾突然朝梦帅丢了一颗□□，又迅速丢了一颗震爆弹，把梦帅震得晕头转向。
    梦帅说：“阿樾你今天太皮了。”
    “我没有。”
    黄浩宇问：“你今天很高兴哦？什么事情跟你爸爸我分享一下？”
    “你滚远一点。我才是你爸爸。”
    Groza加入惊奇队伍：“你平时都不理我们这种程度的骚话的啊，你今天真的很高兴啊？”
    林樾安静了一会儿，忍不住说：“我待会儿去约会。”
    “OKOK fine，我闭嘴了。”黄浩宇说，“兄弟果然是比不上女朋友的，我跟你打那么多次游戏，你都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啧啧。我有点难受的。”
    Groza：“行吧，黄浩宇，你什么姿色，阿樾干嘛跟你高兴。我发现黄浩宇你真的好Gay，别到处乱Gay人。”
    黄浩宇大声反驳：“你别血口喷人，我哪里Gay，我他妈钢铁直男，比钢筋还直。”
    “说这句话你自己信吗？”
    快五点钟的时候，直播里Kant若无其事地说：“我要走了。”
    “很急？约会，很急？”
    林樾居然诚实地“嗯”了一声。黄浩宇生气：“走吧走吧，正好你腾个位置给小江。”
    林樾退出游戏大厅，关掉直播。然后姜棠就听见自己的电话响了。
    那边嗓音沙哑：“姜棠，我要出门了。”
    “好呀。”
    “我来找你。”
    “嗯……好。”
    “我定了餐厅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电影票我也订了。”
    “好。我太喜欢你了，你都安排好了啊？”姜棠夸他。
    他声音听起来挺高兴的，跟直播里一样：“我看过攻略。”
    姜棠换好衣服化好妆，那边微信上叫她。
    Kant.：
    到你楼下了
    姜棠赶紧出门。他就安静地站在小花园旁边，也不知道在出神想什么心事。没穿队服，穿了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戴着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他现在出门不可以不戴口罩了。
    姜棠悄悄走过去，拍他的肩膀。他转身看姜棠，眨了眨眼睛，很自然地，牵起姜棠的手。
    姜棠有点懵，不由自主跟着他走，大脑放空。
    林樾提前订的餐厅，灯光昏黄温暖，装饰透着浓浓的圣诞喜庆意味。位置隔得很开，私密性好，落座之后只有服务生不远不近地跟着，。
    点完菜等上菜的间隙，姜棠仔细看了一会儿对面的林樾，说：“林樾你好像瘦了一点。”
    林樾说：“我看你好像，也瘦了一点。”
    姜棠莫名其妙：“没有啊，我没有。”
    “有。你瘦了，还白了，还漂亮好多。……一直很漂亮。”
    姜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男朋友耿直的夸奖，她趴在桌子上看对面心情很好的男朋友：“……你跟谁学的夸女生啊？”
    “没有啊。我就是，自己觉得的。”
    好吧，到底瘦没瘦这个问题到底还是被他绕过去了。
    菜上桌了，两个人安静地吃饭，都不说话。林樾是本身不喜欢说话，姜棠是从小被妈妈耳提面命吃饭的时候少说话。只是就是不说话，看着他都觉得气氛很美好。
    吃完饭，林樾默默从卫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盒。他自己拆开漂亮的丝带，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姜棠看。
    “圣诞礼物。”
    是一对迷你款式的白K金花卉耳钉，花蕊处镶着细细的钻石，闪闪发亮。
    林樾不问喜不喜欢，默认姜棠喜欢。他直接从丝绒盒子里拿出两枚耳钉，站起来俯身凑到她耳边，为她戴上。戴好了，他坐回原位，安静地看着姜棠闪闪发亮的眼睛。
    姜棠说：“很喜欢，很喜欢圣诞礼物。”
    他就笑，眼睛弯起来，温柔又纯情，一片迷蒙的水色。